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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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然退后，在黑暗的岔道口搜寻着孙清的踪迹。 手电筒攥在掌心，却始终没敢按下开关。 谭映雄放下手电筒，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既然暗处寻不到踪迹，那便撕开这层伪装。 他拔出配枪，拇指推开保险栓，弓身站起时，眼底淬出锋芒。 这是从警以来首次持枪对峙，胸腔里心脏撞击着肋骨，喉头发紧。 都属寻常。 三次深吸入肺，仰头灌下何雨柱给的药酒。 烧刀子滚过喉咙，在胃里燃起一团火。 枪管割开黑暗，谭映雄纵身闯入时，月光正从穹顶豁口倾泻而下。 这处天然石厅 悬着铁火盆，炭火上烤架支着半熟的土豆，焦香混着柴烟在岩壁间游荡。 四壁爬满青翠的黄瓜藤，垂挂的果实已近熟透。 双手抱头！枪口锁死火盆旁两道黑影。 孙家父子僵在原地，指缝间还粘着烤土豆的炭灰。 同志，这……孙大举起沾泥的手掌，皱纹里嵌着错愕。 他们在此经营多年的窝点，怎会被人持枪闯入 孙清在哪谭映雄食指扣在扳机上， 可不认人。” 您别急！这就带路！孙大肘击身旁的儿子，后颈渗出冷汗。 自制土枪炸膛的画面在眼前闪回。 枪管往前一顶。 两人脖颈相错时交换眼色，转身瞬间孙大面部肌肉扭曲成狞笑。 火把照亮幽深侧洞，孙大突然扯开嗓子：孙清！公家人接你回去咧—— 百步外的回声撞在岩壁上。 谭映雄指节发白，枪柄已被汗浸透。 他盯着前方突然终止的隧道，终于察觉异常：人呢 奇了怪了。” 孙大踢开角落的稻草堆，刚还在这儿猫着呢。” 谭映雄猛然察觉异样，厉声喝道：双手举高，不许动！ 不动，绝对不动！孙清就在这儿。” 孙大顺从地高举双手。 孙五也老实地站在原地举起手来。 谭映雄的警觉源于他突然想起——屋里除了这两个男人和孙清，还缺了孙老五的身影。 谭映雄后背紧贴墙壁，神经紧绷。 他掏出甩向二人：互相铐住一只手。” 孙大摆弄着满脸困惑：这铁疙瘩咋用 卡进腕扣里。” 谭映雄比划着，突然浑身汗毛倒竖。 一根粗木棍从头顶呼啸而下。 昏迷前他模糊看见——有人悬在房梁上，早埋伏多时。 醒醒！别装死！孙五踹着被捆成粽子的谭映雄。 实际上药酒让他早已恢复意识，此刻正闭眼装晕。 孙六抓着绳索跃下，阴沉地质问：谁准你们带外人来的 还不是为你家破事！孙大啐道，这京城来的干部要找孙清！ 规矩别忘了。” 孙六 抵住孙大喉咙，我儿断气前，谁都不准碰那丫头。” 放屁！当年为给你儿找人心汤... 寒光一闪，孙六突然收刀叹气：罢了...明天给你们弄个新的。” 他踢了踢谭映雄，先解决这个。” 孙五皱着眉头说道：“老六，事情不好办，这人的同伴有办法救无病，要是弄死他，对方肯定不会出手相救。” “当真” 孙六听说有人能救儿子，立刻激动起来：“五哥，你仔细说说...” “别急。” 孙五按住孙六的肩膀：“那人带着神药，给无病喂了三滴，无病不仅能坐起来，还能开口说话。 不过对方说无病是童子身，阳气太旺，得先成亲借洞房泄了阳气，再服药才能痊愈。” 孙六先是一惊，随即沉下脸：“既然能救无病，你们怎么还把人引到这儿现在打成这样，人家不肯救了怎么办” “你听我慢慢说...” 孙五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孙六听完陷入沉默。 这两个京城来的干部发现了孙家的秘密，要追究童养媳的事，还要罚孙老五二百块钱。 按孙六以往的脾气，早把两人... 可现在其中一人能救他儿子。 “唉...这就是报应。 当年为了给无病熬人心汤害死那些女娃，现在该还债了。 你们把地上这小子和孙清关在一起，我要用他俩的命逼那人救无病。 所有罪过我一人担。” 孙六决然道。 “老六！别乱来！” 孙大急忙劝阻。 “大哥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只要他治好无病，要放童养媳都行，让叶子嫁给无病也行，怎么都成。” 孙六此刻只想救儿子，完全失了理智。 他甩开两个哥哥，径直朝洞口走去。 孙大和孙五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现在怎么办” 孙五急得直搓手。 “现在知道急了早不该告诉他！他这一去肯定要被抓。 当初就该赔那二百块钱...” 孙大叹气。 “都怪你家老五惹的祸！” 孙五抱怨道。 老六走了，谁给他找姑娘 “先搭把手，把这小子抬到孙清那儿。” 孙大指着谭映雄说。 “真是晦气！大半夜白跑一趟，还得干苦力...” 孙五骂咧咧地抬起谭映雄。 此时谭映雄伤势已无大碍。 他假装昏迷，想让两人带他去孙清关押处。 我们的大舅哥最近伙食太好，体重见涨。 可怜两个小老头累得满头大汗，才把人抬到关押孙清的分支山洞。 “大哥，撑不住了，我要歇会儿...” 孙五放下肩上的人，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不安分地往孙清身上瞟。 说是关押，孙清其实只是被丢在角落。 没有绳索束缚，但她右腿明显受了伤。 孙清——本名杨灵儿。 大领导的小女儿，年方十六。 眉眼间能看出哥哥杨久的影子。 在六十年代，这姑娘的身高实在扎眼。 目测至少一米七五的个头，骨架匀称。 更惊人的是，她才十六岁，营养充足的话恐怕能蹿到一米八。 常年劳作让她的皮肤呈小麦色，双手粗糙。 乌黑的长马尾垂在背后，身形曲线比同龄人更显丰腴。 此刻她蜷在矮凳上，死死咬着嘴唇。 听到脚步声时试图起身，却因腿伤疼得跌坐回去。 洞里的孙老五凑上前：“爹，怎么带外人来了” 孙大阴沉着脸：“来救人的。 老六正谈条件，这丫头怕是留不住了。” 他贪婪地扫视孙清，养了多年的 儿要飞走，心里像刀割似的。 孙清闻言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要蹦出胸口。 有人来救她该不会是... 目光扫到地上的谭映雄时，突然发现他眼皮微颤。 “嘘——” 对方隐秘的手势让她立即低头。 “大哥你看！这 居然在笑！” 孙五突然跳起来，“不如现在就——” “住口！” 孙大暴喝，“坏了老六的事，看他怎么收拾你！” 孙家真正的掌权者，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孙六。 后山的恐怖传说，村民谈之色变的毒虫，其实都是孙六的手笔。 这些年 遍地，孙家却能顿顿吃肉，全凭孙六的本事。 “ ！” 孙五红着眼扑向孙清，“摸两把总行吧——” 轰！ 洞口骤然炸开刺目白光。 “什么鬼东西” 三人齐齐转头。 那光芒亮得不似人间，连正午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不对劲...” 孙大绷紧全身，“抄家伙，出去看看！” （字数：490） 山林中，数枚照明弹腾空而起，将整片树林映照得亮如白昼。 夜行的野兽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吓得匍匐在地，发出惊恐的低吼，不敢动弹。 飞舞的蚊虫在刺眼的白光下无所遁形。 除了高悬的照明弹，士兵们手持手电筒，上百道光束在树林间来回扫射。 远处的露天山洞内，孙家三人目睹缓缓降落的照明弹，惊得目瞪口呆。 乡野之人，即便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般阵仗。 孙家老六刚踏出山洞，便被漫天的照明弹和浩浩荡荡的手电筒大军震慑，一时愣在原地。 “咋回事咋来这么多兵” 在密集的光照下，任何试图隐藏的人都难以遁形。 孙六只得退回洞内，心中惊疑不定。 这时，孙老三的大儿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他原本陪父亲去叶子家劝说给孙无病治病，见形势不对，便躲了起来。 眼见父亲被押往山上，他连忙抄小路赶来报信。 荆棘划破衣衫，脸上血迹斑斑，在照明弹的惨白光芒下，他的模样格外骇人。 “六叔！不好了！几百个当兵的把咱们围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啥情况” 孙六眉头紧锁。 “是来找孙清的！她是京城大领导的闺女！” “啥” 孙六如遭雷击。 他依稀记得当年从人贩子手里买下这丫头时，并无特别之处。 可长大后，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村里无人能及。 “大领导的老婆肯定漂亮，丫头随娘……” 孙六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