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裂渊初探与秽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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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克关于“核心点”与“强者陨落地”的描述，如同在古天明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荡起层层波澜。那个散发着污染与恶臭的裂缝，其形象与“核心点”的特征高度吻合——极冷、生机绝迹，或许还隐藏着“不朽的痕迹”。 不能再等下去了。被动防御，只会被源源不断的麻烦拖垮。必须主动出击，弄清裂缝下的真相，找到更多“墟骸铁”，甚至……找到离开这个绝望世界的线索！ 决心已下，但现实却无比残酷。以他如今这副破败身躯，深入那等险地，与送死无异。 接下来的几天，古天明几乎进入了某种疯魔的状态。他不再满足于小心翼翼地汲取碎片上的能量进行“锤炼”，而是开始近乎自虐地压榨自身的每一分潜力。 他大幅缩短了修养间隔，不顾石头担忧的劝阻，一次次引导那冰冷死寂的异种能量冲击干涸的经脉。每一次都痛得浑身痉挛，冷汗浸透兽皮，甚至几次呕出鲜血。但他咬牙硬撑，凭借《天王武经》那强悍的心法根基和自身顽强的意志力，强行驾驭、炼化着这狂暴的“磨刀石”。 效果是显着且残酷的。他的经脉在一次次撕裂与修复中，韧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虽然过程伴随着无尽的痛苦。丹田内那丝纯阳真气也变得愈发凝练活跃，虽然总量增长缓慢，但其“质”已远超从前，运转起来如臂指使。 他甚至开始尝试将恢复的少许真气与肉身力量结合，练习《天王武经》锻体篇中一些更复杂的发力技巧和近身格斗术。动作依旧僵硬迟缓，且每一次发力都会牵动旧伤，但他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裂缝之下，可能没有机会让他从容施法，强大的近身搏杀能力至关重要。 格拉克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小声对石头嘀咕：“你这位古大叔……真是个狠人。对自己都这么狠，难怪是能招惹规则奇点的猛人……” 石头则满脸担忧，每次古天明修炼结束虚脱倒地，他都赶紧上前喂水擦拭。 与此同时，古天明也让老村长加派人手，日夜监视裂缝方向的动静，并详细记录任何异常——空气味道的变化、辐射感的强弱、是否有新的生物被吸引而来等等。 情报很快汇总过来。裂缝方向的恶臭和辐射感似乎在一定范围内波动，但整体趋势是在非常缓慢地增强。期间又有两波小型变异生物（一群受到刺激的掘地鼠和几只疯癫的秃鹫）试图靠近裂缝，但都被村民依葫芦画瓢，用噪音和烟雾驱散。这些生物的表现更加狂躁，似乎污染对它们的影响在加深。 这一切都预示着，裂缝下的情况可能正在恶化。 五天后，古天明感觉自身的状态恢复到了一个短暂的瓶颈。单纯的“锤炼”效果开始下降，身体也需要时间适应目前的强度。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将自已的决定告诉了老村长和格拉克。 “什么你要下那个裂缝！”老村长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行！绝对不行！那下面是地狱入口！下去就是送死啊！” 格拉克也皱紧了眉头：“古老弟，虽然我理解你对‘星黯残骸’的渴望，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太冒险了。不如我们再等等，也许我的伤好一点，或者……” “我们没有时间了。”古天明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污染在扩散，吸引来的东西越来越强。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是野猪和老鼠了。我们必须搞清楚下面到底是什么，才能找到应对的办法，或者……彻底离开这里的希望。” 他看向格拉克：“格拉克，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工具或者方法，能应对下面的情况比如抵抗那种侵蚀生机的死寂能量或者探测能量源” 格拉克的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商人的本能开始计算风险与收益。他摸了摸下巴（牵动伤口又吸了口冷气）：“工具嘛……我的次元袋里倒是有几件小玩意儿，不过能量驱动都失效了……除非……嗯……”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古天明坚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洞口方向（仿佛在评估这个世界的价值），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看在你救我一次，而且可能找到大货的份上，格拉克就投资一把！” 他让石头取来他的次元袋（一个看起来同样破旧打着补丁的皮口袋），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掏出了几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结构精巧但布满划痕的暗铜色罗盘，指针一动不动；“喏，‘深渊道标’，能感应能量流动和空间薄弱点，高级货！可惜现在坏了，需要能量激活。” 一小捆银灰色的、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金属丝；“‘锢能丝’，稍微输入点能量就能变得极其坚韧，还能一定程度上干扰能量流动，或许能帮你固定身体或者设置简单的陷阱。” 还有几片干枯的、散发着微弱清香的黑色树叶；“‘暗影蕨的枯叶’，含在嘴里能稍微抵抗精神侵蚀和怨念冲击，对那种死寂意志可能有点用，但效果很一般，聊胜于无。” 最后，他肉痛地拿出一个只有小指节大小、密封着的透明水晶瓶，里面有一滴如同熔融黄金般的液体，散发着微弱却纯粹的光和热；“……妈的，亏大了！‘圣辉蝶的凝露’，就这一滴！能暂时驱散低阶亡灵和黑暗，对负能量有极强的净化效果！关键时刻能保命！便宜你了，记得折现！” 古天明接过这些东西，特别是那滴凝露，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神圣能量，与这个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这绝对是保命的底牌。 “多谢。若能找到‘星黯残骸’，少不了你的好处。”古天明郑重道。 格拉克哼哼两声，显然对空头支票不太满意，但也没再多说。 古天明又请老村长准备了长长的、最坚韧的兽皮绳索、几根末端绑了锋利石片的投矛、以及大量用于制造烟雾和噪音的燃料包。 第二天清晨，天色依旧昏沉。古天明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带上所有准备的东西，在石头、老村长和几位最强猎手（包括伤愈大半的石虎）的护送下，再次来到了那条令人不安的裂缝前。 越是靠近，那股阴冷死寂的感觉就越发强烈，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几乎令人作呕。裂缝深处黑暗隆咚，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隐隐有诡异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微弱声音传来。 “古老哥，千万小心！”老村长声音沉重，“一旦下面情况不对，立刻拉绳子，我们拼死也会把你拉上来！” 石虎将绳索的一端牢牢系在旁边一块巨岩上，另一端捆在古天明腰间。 古天明点了点头，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将一枚暗影蕨叶片含入口中，一股清凉之意顿时让头脑清醒了不少，对那股死寂意志的排斥感也减轻了些许。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污浊气息的空气，目光坚定地望向深渊，开始沿着陡峭的岩壁，小心翼翼地向下降去。 裂缝极深，岩壁冰冷而湿滑，布满了棱角尖锐的怪石。古天明下降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极为踏实，同时全力感知着周围的任何变化。 下降了约莫三十米，光线已经变得十分昏暗。上方村民们的脸已经看不清，只有绳索摩擦岩壁的声音清晰可闻。这里的死寂能量更加浓郁，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血液。含着的叶片提供的保护正在快速消耗。 他注意到岩壁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出现了更多高温熔融后又急速冷却形成的琉璃状物质，以及一些嵌入岩壁的、与那块碎片类似的暗沉金属渣滓。 继续下降。五十米……七十米…… 突然，他腰间的绳索猛地一顿！上方传来了石虎焦急的喊声：“古老哥！绳子到底了！” 古天明心中一惊。这裂缝比想象中还要深！他悬在半空，下方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那诡异的金属摩擦声和恶臭却更加清晰了。 他尝试荡动身体，观察两侧岩壁，发现下方不远处的岩壁上，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非自然的凸起物，一半嵌入岩壁，一半悬空，形状扭曲怪异。 难道那就是污染源 他咬了咬牙，解开了腰间的绳索！这个举动吓得上方传来一片惊呼。 “我没事！发现东西了！我过去看看！”他朝上方喊了一声，声音在裂缝中回荡。 他调动起恢复不多的真气，凝聚于手脚，如同壁虎般，极其艰难地沿着湿滑的岩壁，向那个凸起物挪去。 越是靠近，那股令人窒息的死寂感和恶臭就越是浓烈。含着的暗影蕨叶片几乎彻底失去了效果，冰冷的意志如同冰锥般刺击着他的脑海，试图将他拖入绝望和疯狂。他只能全力运转《天王武经》心法，以纯阳真意紧守灵台。 终于，他爬到了那凸起物的边缘。 看清其全貌的瞬间，纵然古天明心志坚定，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根本不是什么岩石凸起，而是一截巨大无比的、断裂的金属结构！它如同某种巨型造物的残骸，粗暴地插进了岩层之中！其材质正是那种暗沉的“墟骸铁”，但体积比他得到的那块碎片大了何止万倍！表面布满了更加密集和复杂的扭曲纹路，以及大片大片干涸凝固的黑绿色“寂灭之垢”！ 这些污垢如同活物般，正极其缓慢地“蠕动”着，向下滴淌着粘液，污染着下方的岩壁和空气！那恶臭和辐射感正是来源于此！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在这巨大残骸的断裂面上，他竟然看到了清晰的、仿佛被什么极端恐怖力量瞬间熔断撕裂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扭曲的、非人形的焦黑骨架镶嵌其中！ 这里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地裂，而是一处撞击坑！是某个天外巨物坠毁撕裂大地形成的伤口！ 格拉克猜对了！这里极可能就是这个世界毁灭的“核心点”之一！ 就在他心神震撼之际—— 窸窸窣窣——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的爬行声突然从下方更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古天明头皮发麻，立刻屏住呼吸，紧贴冰冷的金属残骸。 只见下方的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点微弱的、贪婪的磷光！紧接着，数十只乃至上百只体型如同家猫大小、外形类似蜈蚣与甲虫混合体、甲壳上沾满黑绿色粘液的怪异生物，正沿着岩壁和那巨大的金属残骸，飞快地向上爬来！它们的口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复眼死死地盯着古天明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这些生物的气息与那“寂灭之垢”同源，显然是依靠吞噬这些污染物为生的可怕眷属！ 被发现了！ 古天明心中警铃大作！他毫不犹豫，立刻从背后抽出一根绑着燃料包的投矛，用尽全力，向着蜂拥而上的虫群掷去！ 噗！ 燃料包在虫群中炸开，浓烟和刺鼻气味暂时阻隔了它们的视线和感知。 趁此机会，古天明猛地向上攀爬！同时朝着上方大吼：“拉绳子！快拉！” 上方的石虎等人听到信号和下方的动静，立刻拼命拉动绳索！ 古天明手脚并用，疯狂向上攀爬。下方的虫群发出尖锐的嘶鸣，冲破烟雾，紧追不舍！它们爬行的速度极快，而且似乎完全不受死寂环境的影响！ 眼看最快的几只就要追上—— 古天明眼中厉色一闪，猛地掏出格拉克给的那捆“锢能丝”，将一丝纯阳真气急速注入其中！ 嗡！ 银灰色的金属丝瞬间绷直，散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他将其猛地向身后一甩！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怪虫猝不及防，撞在绷直的锢能丝上，顿时如同撞上高压电网般，身体猛地一僵，抽搐着向下掉落！ 但这只能阻挡片刻！更多的怪虫涌了上来！ 古天明借着绳索的上拉之力和自身的攀爬，拼命上升。冰冷的死寂能量和怪虫的嘶鸣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放。 就在他即将力竭，一只怪虫的锋利足肢几乎要勾到他脚踝的瞬间—— 他终于看到了上方透下的微光和老村长、石虎等人焦急的脸！ “古老哥！抓住！”石虎大吼着抛下另一根绳索。 古天明奋力一跃，抓住绳索，被众人七手八脚地猛地拉出了裂缝口，重重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浑身沾满了黑绿色的粘液和污垢。 “快！堵住裂缝口！”老村长惊魂未定地大喊。 村民们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大量燃料包点燃，疯狂地扔进裂缝深处！ 轰隆隆！ 浓烟和火光冲天而起，暂时压制住了下方试图冲出的虫群嘶鸣。 古天明躺在地上，望着灰黄色的天空，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裂缝之下，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但那巨大的金属残骸，也证实了“星黯残骸”存在的可能性！ 希望与危机，同样巨大。 他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之中，紧紧攥着一块在攀爬时，从那巨大残骸边缘强行掰下来的、比之前那块大了数倍、污染也更严重的“墟骸铁”！ 更大的收获，意味着更大的麻烦，也意味着……更快的恢复可能 他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