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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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苏杨指尖的凉意还未散去。李学长最后那句 “找到一定要告诉我” 的急切语气，像根细针，刺破了对方精心维持的 “学术交流” 伪装。他靠在宿舍椅背上，目光扫过书桌抽屉 —— 那里藏着用黑布包裹的半块黑石，此刻正安静地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死寂之气。 “终于忍不住了吗” 苏杨低声自语，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从沙龙结束到现在，不过三天时间，李学长的联系频率从一周一次变成了一天两通，话题也从泛泛的民俗文化，逐渐聚焦到 “特殊物品” 上。先是旁敲侧击询问他是否见过 “能让人感觉平静的老物件”，再是试探性提起 “古籍里记载的镇煞石材”，直到刚才，终于直白地问起 “颜色奇怪的石头”。 这一步步的紧逼，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让苏杨更加确定，盛华集团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黑石。他们或许不知道黑石的具体作用，也不清楚它的真正价值，但一定通过某种渠道，确认了 “苏杨持有特殊黑色石材” 这个信息 —— 是陈明无意间泄露的还是他们从孙家倒台的线索里查到的亦或是，那个神秘报信人提到的 “其他势力” 在暗中推波助澜 苏杨揉了揉眉心，暂时压下这些疑问。现在不是追究信息来源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利用对方的渴望，设下一个既能自保、又能探底的局。 他打开电脑，搜索 “黑色鹅卵石”“仿古石材做旧方法” 等关键词。屏幕上跳出的教程五花八门，有用药水腐蚀的，有靠高温烘烤的，还有用墨汁混合泥土伪造包浆的。苏杨仔细筛选，最终选定了最贴合 “古旧祭祀石材” 感觉的方案 —— 用普通鹅卵石做基底，手工刻制模糊纹路，再用墨汁、朱砂和黄土混合成的颜料做旧。 第二天一早，苏杨特意绕到学校后山的小河边。初秋的河水已经变凉，岸边散落着许多被水流冲刷光滑的鹅卵石。他蹲在河边，仔细挑选着，既要大小和形状与真黑石相似，又要表面足够平整，方便刻制纹路。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水面，波光粼粼。苏杨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鹅卵石，对着阳光端详 —— 石头表面光滑，颜色均匀，只有少许白色斑点，和真黑石的暗沉色调有几分相似。“就你了。” 他将石头放进背包，又捡了几块备用的，才起身离开。 回到宿舍时，张浩正对着镜子打理发型，看到苏杨手里的鹅卵石，好奇地问：“你捡这破石头干嘛准备养金鱼啊” “选修课作业，做个小雕塑。” 苏杨随口编了个理由，将鹅卵石放进水盆里清洗。水流冲刷着石头表面的泥沙，露出更纯粹的黑色。 接下来的两天，苏杨利用课余时间，开始精心制作 “假黑石”。他从美术社借来一套细刻刀，对照着真黑石上那些模糊的古拙符号，在鹅卵石表面一点点刻制纹路。真黑石的符号线条深邃，带着一种原始的神秘感，而苏杨刻出的纹路则刻意做得浅而杂乱，既有几分相似，又在细节处留有破绽 —— 他要让对方既能一眼看出 “这可能是目标物品”，又能在后续研究中发现 “不对劲”，从而进一步试探他们对黑石的了解程度。 刻完纹路后，苏杨按照网上的教程，将墨汁、朱砂和黄土混合在一起，调成一种暗沉的红褐色颜料。他用棉签蘸着颜料，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刻好的纹路里，再用干布擦拭石头表面，让颜料只残留在纹路缝隙中，营造出 “年代久远、符号被岁月磨淡” 的效果。最后，他又用砂纸轻轻打磨石头边缘，让整体看起来更显陈旧。 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时，夕阳已经西斜。苏杨将假黑石放在桌面上，与真黑石（用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角）对比 —— 粗看之下，假黑石的颜色、纹路和磨损痕迹都与真黑石有七分相似，尤其是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几乎能以假乱真。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假黑石的纹路缺乏真黑石那种 “浑然天成” 的质感，表面的包浆也显得刻意。 “应该能骗过去了。” 苏杨满意地点点头，将假黑石用一块旧布包裹起来，放进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而真黑石则被他转移到了枕头下的暗格里 —— 那里是他宿舍里最隐蔽的地方，连张浩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李学长。苏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语气，按下了接听键。 “苏学弟，找到那块石头了吗” 李学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甚至没像往常一样先寒暄。 苏杨故意停顿了几秒，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找是找到了… 不过就是块普通的石头，上面就几道破划痕，我觉得可能不是你说的那种‘特殊物品’。” “别这么说啊！” 李学长立刻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你没看出来上次沙龙上的张老可是这方面的权威，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好东西！你把石头带来给我，我明天就去找张老鉴定，不管是不是，咱们都弄个明白，你说好不好” 苏杨能清晰地听出，李学长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甚至连 “张老” 这个称呼都比之前亲切了几分。 “这… 不太好吧…” 苏杨故意显得犹豫，“万一真的只是块普通石头，还麻烦你跑一趟，多不好意思。而且我这几天课挺多的，可能没时间送过去。” “不麻烦！我去找你！” 李学长立刻说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明天下午没课，直接去你们宿舍楼下等你，怎么样” 对方的急切已经溢于言表，苏杨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他故作勉强地叹了口气：“那… 好吧。明天下午四点，你在我们宿舍楼下的奶茶店等我吧。我把石头带给你，不过事先说好，要是真的只是块破石头，你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 李学长的声音瞬间轻松起来，“就算是普通石头，能帮你确认一下，也是应该的。明天见！ 挂了电话，苏杨看着桌面上的假黑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知道，这场博弈的关键一步，即将开始。 第二天下午四点，苏杨提前十分钟来到宿舍楼下的奶茶店。他穿着平时常穿的校服，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用旧布包裹的假黑石，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奶茶店门口，李学长已经到了，正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看到苏杨，他立刻迎上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苏学弟，你来了！石头带来了吗” “带来了。” 苏杨将布包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紧张，“学长，你可别抱太大希望，我觉得就是块普通石头。” 李学长接过布包，手指不经意地捏了捏，眼神瞬间变得专注。他打开布包，看到假黑石的瞬间，呼吸明显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石头表面的纹路，手指轻轻抚摸着刻痕。 “这纹路… 有点意思。” 李学长喃喃自语，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但苏杨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是吧我就觉得这划痕有点奇怪，才想着让你帮忙看看。” 苏杨适时地补充道，语气带着几分 “果然如此” 的期待。 李学长将假黑石重新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背包里，拉上拉链，才抬头对苏杨说：“苏学弟，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张老鉴定，有结果了马上告诉你！如果这真是好东西，你可就捡大漏了！” “谢谢学长。” 苏杨露出腼腆的笑容，“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学长便以 “要尽快去找张老” 为由，匆匆离开了。苏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 他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走到奶茶店对面的树荫下，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隐蔽的录音软件 —— 刚才与李学长的对话，他全程录了下来。虽然对话内容没什么关键信息，但李学长的语气、动作和表情，都足以证明他对 “黑石” 的重视。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反应了。” 苏杨低声自语，转身走向宿舍。他知道，假黑石的送出，只是这场局的开始。盛华集团拿到假黑石后，必然会进行研究和鉴定，而他们的反应 —— 是立刻发现破绽，还是被暂时蒙蔽，是继续试探自己，还是转而关注 “假黑石” 的来源 —— 都将成为他下一步行动的重要依据。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李学长背着装有假黑石的背包，快步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他坐进去，将背包递给驾驶座上的男人：“拿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是沙龙上那位戴玉扳指的中年男人，他接过假黑石，放在掌心仔细观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石头…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李学长急忙问道。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仪器，放在假黑石旁边。仪器屏幕上没有任何反应，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上次检测孙家那几块陶片时，仪器有微弱的能量反应，这块石头… 一点反应都没有。” “会不会是仪器坏了” 李学长急忙说道，“或者是因为这石头年代更久远，能量更隐蔽”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将假黑石重新包好：“先回去交给上面看看。不管怎么样，这至少证明，苏杨手里确实有类似的东西。” 黑色轿车缓缓驶离，消失在车流中。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远处的一个身影看在眼里 —— 苏杨的感知力，始终笼罩着李学长，直到他上车离开。 “果然有检测仪器吗” 苏杨站在树荫下，心中了然。盛华集团不仅在搜集特殊物品，还拥有检测能量的技术，这让他更加警惕，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将计就计，是正确的选择。 回到宿舍，苏杨从枕头下的暗格里取出真黑石，放在掌心。冰冷的触感传来，让他瞬间冷静下来。假黑石已经送出，接下来的几天，将是关键。他需要密切关注李学长的动向，以及盛华集团的反应，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好准备。 夜色渐深，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张浩均匀的呼吸声。苏杨坐在书桌前，看着掌心的真黑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场与盛华集团的博弈，他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