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杂院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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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梭，三个月的时光在日复一日的晨钟暮鼓、听课修行中悄然流逝。 而对于杂院的上千名新晋弟子而言，这三个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洗礼。 而今天，是检验这一切成果的日子。 清晨的钟声似乎比往日添了几分肃杀之意。所有弟子都汇聚在传道堂前的巨大广场上，气氛紧张而凝重。 王晨师兄与十几位杂院教习站在高台之上，神情严肃。 “三个月的基础修行，今日将进行初步考核。”王晨的声音响彻全场，“考核分为两部分：道论与演武。综合成绩将决定你们后面三个月在宗门的资源配给。记住，修行之路，不进则退。今日的考核，就是你们踏入宗门后的第一道分水岭！” 废话不多说，考核正式开始。 第一场，道论。 所有弟子进入传道堂坐好，每人面前都悬浮着一张只能自己看见的由灵力构成的光幕。 题目在光幕上缓缓显现。 “论‘气’与‘力’在凡境前三阶中的相互转化与递进关系。” 看到题目，许多弟子顿时眉头紧锁。这道题几乎涵盖了凡境初期修行的所有核心理论，范围极广，极难阐述得周全。 李昊抓耳挠腮，憋了半天，只好将自己对《蛮牛劲》的理解写了上去，语言朴实，却也直指核心。 陈峰则是引经据典，将教习所讲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复述，并加以自己的理解，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苏月更是心思缜密，她从炼力、炼皮、炼肉三个不同阶段，分别论述了气与力的不同作用，观点细腻而独到。 而周云，在看到题目的那一刻，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提笔在光幕上写道：“力为表，气为里；力为用，气为体。二者并非转化，实为一体两面……” 他没有长篇大论，而是用了一个精妙的比喻：“若将人体比作一座水车。‘力’，是水车转动时拍打水面的力量，是外在的功用。而‘气’，则是驱动水车转动的那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是内在的本源。” “凡境初期，所谓炼力，并非完全是增长蛮力，而是疏通河道，使水流顺畅，此为‘力由气生’。所谓炼皮炼肉，非是坚固车身，而是加固河堤，使水流不至外泄，并能更高效地推动水车，此为‘气为力固’。” “故，气与力，始于同源，终于同归。修行之初，当以内练‘气’之河道为本，外练‘力’之水车为用。本固则用强，用强亦可反哺其本。二者循环递进，方为根基大道。” …… 道论考核结束，紧接着便是第二场，演武。 地点设在演武场，考核内容同样简单直接：以杂院统一传授的基础拳法开山拳，攻击前方的测力石。 测力石是一种特殊的法器，能精准地测出攻击的力量、穿透力以及能量凝聚度，并以不同的光芒颜色和亮度呈现出来。 弟子们依次上前。 “喝！”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大吼一声，一记标准的开山拳狠狠砸在测力石上。 “砰！” 测力石上亮起耀眼的黄色光芒。 “力量，一千三百斤。凝聚度，合格。综合评定，黄级上品！”负责记录的教习高声宣布。 大多数弟子都在这个成绩，引来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接下来，轮到了李昊。他深吸一口气，将《蛮牛劲》的力道催发到极致，怒吼着打出一拳。 “轰！”测力石剧烈一震，爆发出璀璨的青色光芒！ “力量，两千一百斤！凝聚度，良！综合评定，玄级中品！” “哇！”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惊叹。这个成绩，足以排进所有弟子的前百。李昊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得意地朝周云眨了眨眼。 紧接着是陈峰。他面色冷峻，一言不发，脚步沉稳地走到测力石前。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如同教科书般标准，一拳击出。 测力石上，青光大盛，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丝丝蓝色的电光！ “力量，一千九百斤。凝聚度，优！综合评定，玄级上品！” “哼！”陈峰轻哼一声，他对这个成绩，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在一片片惊叹声中，终于轮到了周云。 周云缓步走到测力石前，平静地站在那里，极为随意。 他缓缓抬起右拳，动作看起来有些慢，甚至有些“软绵绵”的，毫无力量感。 “他在干什么” “就这种软趴趴的拳头，能打出成绩吗” 不少弟子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然而，高台之上的武殿教习和莫远等人，却是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周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周云出拳了。 他的拳头，只是轻飘飘地，印在了测力石上。 “啪。”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 测力石与拳头触碰的表面出现一丝裂纹。 “失败了” “我就说嘛，光会说理论有什么用。” 嘲笑声还没来得及响起，异变陡生！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坚硬无比的测力石表面，以周云拳头接触的点为中心，突然出现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纹！ 紧接着，“咔嚓……咔嚓咔嚓……” 裂纹如同疯狂蔓延的藤蔓，在短短一息之间，便布满了整个测力石！ 最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一人多高的测力石，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堆细腻的、白色的粉末，从石座上“流”了下来。 全场死寂。 高台之上，一位性格火爆的武殿教习，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暗劲！这么小的年纪……竟然领悟了暗劲！！” 另一位教习喃喃道：“竟然没有浪费一丝一毫力量。他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破坏结构这一目的上。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这是一个孩童能做到的！” 王晨师兄看着那堆粉末，又看了看依旧一脸平静的周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喊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成绩： “周云，综合评定……天级，绝品！！” …… 考核结束，结果毫无悬念。 周云以道论、演武双双“天级绝品”的成绩，毫无争议地夺得了此次小考的魁首。 这个结果，在杂院掀起了轩然大波，也彻底奠定了他“绝代天骄”的名号。 傍晚，周云被莫远教习与武殿教习一同叫到了传道堂的静室之中。 “周云，”莫远看着眼前的少年，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从今日起，杂院的道论课，你无需再来了。” “为何”周云有些不解。 “因为，我等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莫远苦笑道，“你的理解，已经超越了‘术’的层面，开始触及‘道’的本质。再让你听这些基础理论，只会束缚你的思维。” 一旁的武殿教习也沉声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今日的开山拳，已经不是拳法，而是拳理。杂院的任何基础武技，对你来说都已无意义。你需要做的，不是学习招式，而是去见识更多的道理。” 两位教习对视一眼，同时对着周云，这个名义上的学生，郑重地抱了一拳。 “我们能教你的，仅止于此。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周云连忙回礼，他明白，这三月的杂院生涯，至此已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告别了两位教习，回到了甲区一号舍。 李昊、陈峰、苏月都在。李昊一见他就扑了上来，兴奋地大喊：“周云你个变态！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测力石打成粉末，太帅了！” 陈峰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最终吐出两个字：“我服了。” “恭喜你。”苏月微笑。 周云看着眼前的朋友们，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周云则将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告知三人。 “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李昊有些不舍地问道。 “当然，接下来我会长期在万法阁。”周云笑了，“修行之路，山高水长，我们顶峰再会。” …… 翌日清晨，当杂院的弟子们再次被钟声唤醒，开始新一天的修行时，周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那座古朴宏伟的九层宝楼，万法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