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法有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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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法阁门前的石阶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摇椅里，悠然自得，仿佛与岁月一同静止。 周云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弟子周云，前来万法阁修行。” 老者眼皮微抬，浑浊的目光在周云身上扫过，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嗯你是周云”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登天梯的事，我听说了。不错，很不错。”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 老者点了点头，“老夫我好心提醒你一句。” “请长老指点。” “万法阁，藏的是‘法’，修的却‘道’。”老者伸出手指，点了点周云的心口，“法有万千，道归一心。莫要迷失在万千法门之中，忘了自己真正要寻的是什么。” 说完，他又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番提点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周云对着老者深深一揖。 他不再迟疑，迈入了阁内。 眼前的景象，是一望无际的书海。高达十丈的书架，静静矗立，存放着人类智慧的结晶。 许多弟子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书籍，有时还会随手比划两下。 周云打算从第一个书架开始，将一楼所有书册都读一遍。 想到就做，周云搬了几十本书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盘膝坐在这堆“小山”旁，拿起了一卷《九牛二虎之力》。 具体的修炼口诀，行气路线，很快便在他脑海中以三维立体的形式构建完成。紧接着，他开始解析《九牛二虎之力》。 原本只是文字描述的路线，化作了一道粗壮、凝实的赤色光线，在周云的身体里与三维经脉图中流淌开来。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股力量是如何从自身的丹田起，沿着几条特定的主脉，催动气血，最终达到强化筋骨的目的。 一炷香后，他放下《九牛二虎之力》，又拿起了《灵猿炼力法》。 这一次，行气路线化作了一道灵动、迅捷的青色光线。这条路线巧妙地利用了更多的小经脉，使得力量在爆发时更加迅猛，变化也更多。 周云就这样，一本接一本地“看”了下去。 《虎咆功》的霸道，《灵蛇吐纳》的柔韧，《碎石拳》的刚猛…… 就这样，周云几乎泡在了万法阁内，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云读的越多困惑就越多。 他发现，所有这些法门，无论其表现形式如何千差万别，其核心，都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在“疏通经脉，加固已身”。 只是因为自身的体质、悟性、以及所处环境的不同，他们所使用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这些功法，单独来看，都有其独到之处，但也都有其局限性。 渐渐的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周云的脑海中产生：“为何……不能将它们全部融合起来”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 周云盘膝静坐，开始印证无数典籍的共通之处。他的四周，堆满了如山峦般起伏的书籍、玉简和兽皮卷。 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化作了一尊雕塑。 周云的识海之内，正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堪称伟大的工程。 数万条代表着不同功法运行路线的能量光线，如同亿万颗星辰，在他的精神世界中闪耀。 他就像一位至高的神只，以上帝视角，俯瞰着这片由无数前人智慧构成的璀璨星河。 他的空间天赋在此刻被催发到了极致。他不再去分析单一的路线，而是开始从“结构”的层面，去解构这整个星河。 他将所有“炼力”的法门归为一类，抽取出它们共同的“发力”核心。 他将所有“炼皮”的法门归为一类，提炼出它们共同的“守护”本质。 他将所有“炼肉”的法门归为一类，解析出它们共同的“传导”原理。 …… 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这种宏大的解构与重组之中。 渐渐地，那数万条杂乱无章的能量光线，开始在他的意志下，被分解成最原始、最纯粹的能量节点。 每一个节点，都代表着一种甚至最基础的特性，有的代表“凝聚”，有的代表“爆发”，有的代表“流转”，有的代表“坚固”…… 这是真正的“返本归元”。 他开始以自己的身体为蓝本，以三维经脉图为框架，重新组合这些特性节点。 他要创造一条包含了所有特性节点的全新“规则”！ 这套规则，必须完美契合他自身的空间天赋。 这套行功路线，会将炼力、炼皮、炼肉、炼血、炼骨、炼气，这凡境六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当他修炼此功法时，力量的增长、皮肉的坚韧、气血的壮大、骨骼的强化、内气的衍生，将不再是分阶段进行，而是在同一个周天循环之内，同步完成！ 这是一个何等疯狂，何等大胆，何等逆天的构想！ 万法阁一楼，那座由书籍堆砌的“山峦”之中，周云的身体，忽然微微一颤。 在他的识海深处，那片混沌之中，第一个由他亲手组合而成的、全新的行功主线，诞生了。 它代表的，是“空间”的“稳定”与“包容”。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无数个全新的行功支线，不断衍生、组合、排列。 最终，在他的识海中央，一幅前所未有、完美无瑕的经脉运行图，缓缓成型。 它整体呈现椭圆形，两个焦点位置处于眉心与丹田。仿佛就是天地间最原始、最根本的修行之道。 周云心念一动，为这耗费了自己无数心血的修行之道赋予了一个名字《万道归元经》。 万法万道，终归于此，化为己身之元。 “嗡——” 当这篇功法成功在体内完成周天循环的那一刹那，周云一直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 两道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蓝色神光，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他没有起身，而是立刻按照《万道归元经》的法门，引动了第一缕天地灵气。 轰隆！ 一股恐怖的吸力，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整个万法阁内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疯狂地朝着周云的体内涌去！ 那些看书的弟子突然被这股气流吹得书页翻飞，发丝飞舞，脸上充满了骇然。 “怎么回事！” 门外，那一直躺在摇椅上打盹的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眼睛里，爆发出如同实质般的精光，穿透了木门，死死地盯在了漩涡中心的周云身上。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以万法为薪，燃自身道火！这小子……这小子竟然在凡境，就走上了道主的路！” 老者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万法阁，隔绝了所有的气息与探查。 他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这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开道”仪式！ 而在灵气漩涡的中心，周云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灵气入体，按照《万道归元经》的路线运转。 第一天，他的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力量暴涨，轻松跨过了“炼力”，且根基之雄厚，远超任何一部炼力功法。 第二天，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宝玉般的光泽，坚韧无比，同时也完成了“炼皮”的淬炼。 第三天，他的肌肉纤维被精纯的能量重组，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与完美的传导性，是为“炼肉”。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炼力、炼皮、炼肉、炼血、炼骨、炼气！ 凡境六阶，在其他弟子需要耗费数年光阴才能一步步完成的筑基过程，在周云的《万道归元经》面前，仅仅六天，就被完美地达成！ 他的道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