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指南惊现炸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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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若的目光透过深色的车窗膜，看向外面飞速倒退的城市光影，冰眸深处，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最高级。”她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 “不惜一切代价。” “我要知道，这十年，他到底在哪儿。” “还有……他怀里那个女孩，赵小满，究竟是谁的孩子。” 电话挂断。 车内恢复了死寂。 裴星若重新戴上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仪表盘幽蓝的光，将她眼底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掩盖。 她靠回椅背，指尖在光滑的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 屏幕上，是一个加密的相册文件夹，封面是一张极其模糊、像素很低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肩并肩站在夏日树荫斑驳的老校墙下。 少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带着点没心没肺的痞气，手臂随意地搭在身旁少女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少女则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只能看到她紧抿的唇角和……那悄然红透的、小巧可爱的耳垂。 裴星若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点开。 她猛地将手机屏幕按灭，反扣在膝盖上。 黑色的玛莎拉蒂无声地加速，汇入车流，像一道冰冷的黑色闪电，驶向城市中心的摩天大厦群。 星海国际幼儿园，向日葵小班。 窗明几净，色彩明亮，充满了童趣的布置。墙上贴着各种卡通动物和字母表，小桌子小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赵小满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很快就被色彩鲜艳的玩具角吸引，哒哒哒地跑过去，和几个刚认识的小朋友玩在了一起，小脸上满是新奇和兴奋。 赵一多则被年轻的生活老师林黛玉（没错，这位老师自我介绍时，顶着这个让赵一多嘴角抽搐了一下的名字）引到了靠窗边的一个小桌子旁。 “赵先生，这是小满的位置。这是她的储物格和小水杯架。”林黛玉老师声音温柔，指着贴着小满名字贴纸的地方，“这是我们的《家园联系手册》，里面有一些注意事项和需要家长填写的表格，还有一本《新生入园适应指南》，麻烦您带回去看看，尽快填好交回来哦。” 赵一多随手拿起那本厚厚的《新生入园适应指南》，封面是卡通图案，花花绿绿。他没什么兴趣地随手翻开第一页。 嗯，目录，前言，幼儿园理念……一堆废话。 他手指懒洋洋地往下划拉。 翻到第七页。 目光随意地扫过上面的内容。 然后，他的动作顿住了。 咸鱼般慵懒的眼神，在瞬间凝滞，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那页纸上，印着几幅温馨的卡通插图，配着文字说明。主题似乎是“家庭安全小贴士”。 其中一幅插图，画着一个可爱的小人儿站在一个标着“危险”符号的门前，旁边配文：【教导孩子认识危险标识，远离隐患区域，如：配电箱、燃气阀门……】 插图本身毫无问题。 但问题在于……那扇卡通“危险门”上，画着一个极其简略、却又异常标准的……结构分解示意图！ 几个线条勾勒出的锁芯、锁舌、传动杆……旁边还用小小的卡通字体标注着：【常见防盗门内部结构示意】。 这玩意儿，糊弄普通家长和孩子是足够了。 但在赵一多这种……曾经闭着眼睛都能把世界上最复杂的炸弹计时器和保险柜锁芯在几秒内拆成零件的人眼里…… 这他妈根本不是什么“安全小贴士”的结构示意图！ 这分明是…… c4塑胶炸药最常用的几种起爆电路里，用于串联定时器与雷管的……标准线序连接图！ 虽然画得极其简化，用卡通线条代替了真实的电路，标注的文字也换成了无害的“锁芯”、“传动杆”……但那种独特的并联回路走向，那种关键的节点位置…… 赵一多瞳孔深处，一丝极其锐利、如同出鞘寒刃般的精光，一闪而逝！ 快得如同幻觉。 他捏着书页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瞬间的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绝不是巧合！ 一本普通的幼儿园《新生入园适应指南》，第七页，家庭安全小贴士的配图里…… 竟然隐藏着军用级爆破装置的起爆线路图！ 虽然被巧妙地伪装成了门锁结构图…… 是谁 他缓缓抬起眼睑，那双总是半眯着的、透着慵懒困倦的眼睛，此刻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充满童趣的教室。 窗明几净，阳光正好。 孩子们的笑闹声清脆悦耳。 年轻的林黛玉老师正温柔地安抚着一个刚离开妈妈、小声啜泣的小女孩。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温馨无害。 但赵一多抱着赵小满的手臂，肌肉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绷紧如铁。 他仿佛嗅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无比熟悉的…… 血腥味。 混在这满室的奶香和阳光味道里。 如同黑暗中潜伏的猛兽，终于闻见了猎物的气息。 赵一多抱着赵小满，慢悠悠地晃进了星海国际幼儿园的主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蜡笔和橡皮泥的、独属于幼儿园的复杂气味。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光洁的地砖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块。 墙壁上贴满了色彩饱和度极高的卡通动物、字母表和小朋友歪歪扭扭的“大作”。 环境很好。 贵得离谱的学费，看来没白交。 就是……太吵了。 四面八方涌来的童言稚语、哭声、笑声、老师的柔声安抚……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嗡嗡地冲击着赵一多脆弱的耳膜。 他感觉自己的咸鱼脑仁正在被一群尖叫的土拨鼠疯狂蹂躏。 眉头瞬间拧成了个死疙瘩。 “爸比，”赵小满倒是适应良好，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脑袋转来转去，像只误入新地图的好奇猫，“好多小朋友！那个小熊好大！那个滑梯是彩虹的！哇！还有沙子！爸比我能去玩沙子吗” 赵一多低头，看着怀里小丫头兴奋得通红的小脸，再看看远处那个被一群尖叫的小崽子占领、尘土飞扬的沙坑…… 他果断摇头。 “不行。” “理由” “第一，脏。” “第二，吵。” “第三，”他面无表情地补充，“沙子进你鞋子里，晚上回家还得我抖。” “麻烦。” 赵小满小嘴一瘪，刚想抗议，就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 “您好，请问是赵小满小朋友和她的家长吗” 一个穿着粉色园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老师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亲切笑容。她胸前挂着的名牌上写着：林黛玉。 赵一多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林黛玉 挺好。 就是不知道这位“林妹妹”扛不扛得住满崽拆家的功力。 “我是向日葵小班的生活老师，林黛玉。”林老师笑容甜美，声音也软软的，“欢迎小满小朋友！赵先生，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教室，熟悉一下小满的位置。” “林老师好！”赵小满立刻化身嘴甜小天使，脆生生地打招呼，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林黛玉显然被萌到了，笑容更甜了几分：“小满真乖！来，老师带你去看你的小桌子小椅子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从赵一多怀里接过孩子。 赵一多没动。 他抱着赵小满的手臂稳如磐石，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周围的环境，像是在评估什么战略要地。 “不用。” “她认路。” “我自己抱过去就行。” 林黛玉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一瞬。 这位家长……好像不太好相处 她讪讪地收回手：“呃……好的，赵先生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