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会议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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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德加缪的登场，如同将一颗色彩斑斓的炸弹投入了本就暗流汹涌的池塘。 他那身与永暗大殿格格不入的纯白礼服，以及脸上那灿烂到近乎挑衅的笑容，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玛丽安娜的脸色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从强行维持的阴沉变成了惨白，涂抹厚重脂粉的脸颊甚至开始簌簌掉粉。 她体内本就冲突不休的驳杂能量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震荡，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她精心编织的、将主要责任推给“背叛”和“偷袭”的谎言，在当事人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出现后，变得不堪一击。 “萨尔德加缪！”玛丽安娜的声音尖利得破了音，枯瘦的手指指向他，“你这个叛徒！你竟敢出现在这里！” “哎呀呀，别这么激动嘛，我亲爱的‘前美丽’同事。”萨尔德加缪优雅地转了个圈，披风划出漂亮的弧线，他蓝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愉悦的光芒，仿佛欣赏着一出绝妙的戏剧，“我只是听到有人在热烈地讨论我，忍不住过来凑个热闹而已。毕竟，能被一位……呃，‘阅历丰富’的女士如此‘惦念’，是我的荣幸呢！” 他刻意加重了“阅历丰富”几个字，目光在玛丽安娜布满细纹和厚重妆容的脸上扫过，其中的嘲讽意味毫不掩饰。 “噗嗤——”切希尔格拉玛尔格里恩首先忍不住笑出声，她的身体在空中快乐地翻滚着，只留下那个咧到耳根的巨大笑容在玛丽安娜面前闪烁，“哈哈哈！‘前美丽’！疯帽子，你的用词还是这么……精准又毒辣！我喜欢！” 伊里亚德冯特瑞斯卡也用手持镜掩住嘴角，但那上扬的蓝色眼影勾勒出的讥诮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看来，我们的第六团长不仅实力大打折扣，连编造故事的能力也退步了呢。”她慢悠悠地说，镜面微微偏转，似乎想同时映照出玛丽安娜的狼狈和萨尔德加缪的玩世不恭，“萨尔德加缪，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让我们高傲的‘血腥玛丽’变成了……嗯，现在这副模样” 冯穆舍尔托德特也暂时放弃了他的“园艺”，琥珀色的眼睛透过锈蚀的面罩，好奇地在萨尔德加缪和玛丽安娜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观察两种不同性质的“肥料”混合后会产生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手中的喷壶微微倾斜，几滴墨绿色的液体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就连始终如同冰山般的第一团长卡琳，那宽大巫师帽檐下的紫色眼眸，也再次抬起了几分，冰冷的视线落在萨尔德加缪身上，等待着他的说辞。 大殿内弥漫的灵魂之力似乎更加凝滞，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萨尔德加缪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他甚至夸张地行了一个谢幕礼，然后如同演讲般张开双臂：“各位观众！请允许我，你们亲爱的疯帽子，为大家还原一场精彩绝伦的……‘都市邂逅’！” 他蓝黑色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始用他那特有的、充满戏剧张力的语调描述起来：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哦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在人族那座叫做卡尔德斯拉的自由之城。我呢，正在愉快地进行着我的……嗯，‘社会观察’。然后，我就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甜腻到发慌的‘采摘’气息。” 他朝着玛丽安娜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们猜怎么着我们敬业的第六团长，正在那里辛勤地‘浇灌’她的‘花园’——哦，就是绑架那些可怜的小孩子，抽取他们鲜嫩的血液，来维持她那……呃，曾经还算不错的脸蛋。” 他摊了摊手，语气轻快得像在谈论天气。 “你胡说！”玛丽安娜尖声反驳，但她的声音在萨尔德加缪那富有感染力的叙述和众人玩味的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别急嘛，故事的高潮还没到呢！”萨尔德加缪笑嘻嘻地打断她，“然后，我就遇到了几位非常、非常有趣的‘新朋友’！其中有一位，特别特别的……‘房东小姐’。”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近乎崇拜的狂热，“她有着月光般的银发，火焰般的红裙，还有一双……能够看穿一切虚妄的、平静又深邃的眼睛！” 他的描述让在场几位团长神色微动。银发红裙，特征鲜明。 “这位‘房东小姐’呢，显然看不惯玛丽安娜团长这种……缺乏美感的‘园艺技术’。”萨尔德加缪继续手舞足蹈地说道，“于是，在玛丽安娜团长准备对一位‘特别诱饵’下手，并且还想把‘房东小姐’也当成‘极品花肥’的时候……”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地看着玛丽安娜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老脸。 “……‘房东小姐’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就像这样，”萨尔德加缪模仿着索蕾娜当时的动作，轻轻向前一点，“然后，说了一句非常酷的话——‘此间，万法皆虚，邪祟退散’！” 他的声音模仿着索蕾娜当时的平静，却带着他自己独特的夸张韵律。 “然后呢”切希尔迫不及待地追问，金色的竖瞳闪闪发光。 “然后”萨尔德加缪摊开手，做了一个“砰”的爆炸手势，脸上是极致兴奋的表情，“然后，我们玛丽安娜团长那些引以为傲的、能够吸食鲜血、保持青春的漂亮血线，就像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又像是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唰’的一下，全部——消失啦！不是打断，不是净化，是彻底的、从概念上的‘不存在’了！” 他描绘的场景让大殿内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即使是卡琳，那冰冷的紫色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澜。 概念层面的抹除 这种力量…… “再然后，”萨尔德加缪的声音带着一种见证奇迹般的咏叹，“玛丽安娜团长就……嘭！从一个‘优雅’的贵妇人，变成了现在这位……充满‘岁月智慧’的女士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充满了……嗯，‘否定’的美学！简直太棒了！” 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味那震撼的一幕。 “你……你这个……帮凶！”玛丽安娜气得浑身发抖，萨尔德加缪的描述虽然夸张，却基本还原了事实，尤其是她那力量被彻底抹除的关键，这让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无情扯下。“你眼睁睁看着外人对我下手！”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萨尔德加缪立刻睁开眼，委屈地扁着嘴，“我可是严格遵守了‘房东小姐’的规矩，没有主动插手哦！而且，我还非常好心地给了玛丽安娜团长一些……‘美容建议’呢！虽然她没采纳。” 他耸耸肩，一副“我好心被当驴肝肺”的表情。 切希尔已经笑得在空中打滚，只留下断续的笑声和那个悬浮的诡笑：“哈哈哈……美容建议……疯帽子……你真是……天才！哈哈哈哈！” 伊里亚德用青铜镜照了照自己完美的妆容，冷哼一声：“看来，是踢到铁板了。玛丽安娜，你不仅实力不济，眼光也差得很，竟然招惹了这种存在。”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而且，看来萨尔德加缪并没有如你所说‘勾结偷袭’，他更像是个……旁观者，或者说，‘投诚者’”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格外重，目光锐利地看向萨尔德加缪。 萨尔德加缪对“投诚者”这个称呼毫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承认：“没错！我现在是‘房东小姐’的忠实追随者！负责帮她处理一些……嗯，像玛丽安娜团长这样‘不懂规矩’、‘品味低劣’还‘碍眼’的家伙！” 他毫不客气地指着玛丽安娜，将她最后一点尊严也踩在脚下。 玛丽安娜彻底崩溃了。 谎言被戳穿，丑态被暴露，力量尽失，还被当众如此羞辱。 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疯狂的杀意，不是对萨尔德加缪，也不是对那个银发少女，而是对眼前所有看到她不堪模样的人。 “你们……都该死！！”她嘶吼着，体内那股强行掠夺来的、混乱不堪的能量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来，形成一股暗红色的、充满污秽与怨恨的冲击波，无差别地轰向四周。 她知道自己完了，但在彻底毁灭前，她要拉上所有人陪葬。 至少，要撕下他们那看戏的、令人作呕的嘴脸！ 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绝望的疯狂一击，让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卡琳周身紫黑色的灵魂之力如同实质般凝聚。 冯穆舍尔手中的喷壶下意识地抬起，墨绿色的毒雾在壶口翻滚。 切希尔的身影瞬间完全虚化，只留下嘲弄的笑声在回荡。 伊里亚德手中的青铜镜绽放出灼热的红光，仿佛有烈焰即将喷薄而出。 而萨尔德加缪，则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蓝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极致的光芒，仿佛在说——“哦！更精彩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