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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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阳台玻璃门，温柔地唤醒e-107宿舍。 月云归已经不在床上了，阳台上传来轻微而规律的吐纳声——她正迎着朝阳进行基础的气血引导练习，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专注。 飞鸟井音还在蒙头大睡，被子裹得像个蚕蛹，只露出一缕柔顺的黑发。 索蕾娜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舒服得眯起眼。 摸鱼养老生活，第二天，开始！ 她慢悠悠地洗漱，换上了一套学院发的、深灰色镶银边的武师基础训练服。衣服料子普通，剪裁也宽松，但穿在她身上，却硬是穿出一种干净利落、飒爽英姿的感觉。 银白色的长发被她用一根简单的深蓝色发带高高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紫黑色的眼眸在晨光下流转着慵懒却神秘的光泽。 “早。”月云归结束晨练走进来，额角带着薄汗，气息还有些不稳，但精神似乎好了些。她看到索蕾娜的样子，眼睛亮了一下，“爱德文同学，你穿这身……真好看。” “谢谢。”索蕾娜随意地甩了甩马尾，对着房间里模糊的穿衣镜照了照。 嗯，确实不错。 既然低调困难，那就换个策略——当一个“有点实力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美貌”的花瓶好了。 这样反而更不容易被怀疑是深藏不露的老怪物。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美得如此招摇、看起来还有点懒散的女孩子，会是绝世高手呢 完美的新人设get！ “唔……吵死了……”飞鸟井音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琥珀色的眸子没什么焦距。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看到整装待发、容光焕发的索蕾娜，又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睡衣，不满地嘟囔：“大清早的……打扮那么精神干嘛……” 但还是认命地爬起来，开始在她堆满瓶瓶罐罐的桌子上寻找洗漱用品。 三人各自收拾妥当，一同出门。月云归抱着她那本厚厚的血武师教材，脚步虚浮但眼神坚定。 飞鸟井音则换上了巫师系特有的、带有星月暗纹的深蓝色长袍，头发也重新束好，恢复了那副精致傲娇的大小姐模样，只是时不时打个哈欠，暴露了她没睡够的事实。 在岔路口分开，索蕾娜和月云归朝着武师系的训练场走去。 ?? ?? 武师系e班，实战课训练场。 场地开阔，地面铺着坚硬的黑曜石，四周矗立着各种训练器械和武器架。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皮革的味道。e班的新生们已经三三两两到了，大多穿着统一的训练服，脸上带着初入学的兴奋或忐忑。 索蕾娜的出现，立刻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璀璨宝石，吸引了众多目光。 无他，实在是那张脸和那身气质，在e班这群普遍“平平无奇”的同学中，太过鹤立鸡群。 银发紫眸，肤白胜雪，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训练服，也掩不住那份浑然天成的清冷与……一丝慵懒的贵气 不少男生看直了眼，女生们也忍不住多瞧几眼，窃窃私语。 “哇……那是谁我们e班的” “索蕾娜丽塔爱德文，公告板上e班第一那个” “长成这样……真的是武师还e班” “啧，看着像花瓶……” 索蕾娜对这些目光和议论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找了个靠边的位置，懒洋洋地倚着墙根，抱着胳膊，开始神游天外。 月云归则抱着书，找了个角落安静地温习，努力无视周围的环境。 “安静！” 一个洪亮如钟、带着灼热气息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进训练场。 来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头深红色的短发根根竖立，如同燃烧的火焰。 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穿着一身赤红色的无袖劲装，露出两条布满火焰纹身、强壮得吓人的臂膀。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如同熔炉里跳动的火焰，充满了狂野的战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是他们的实战课老师—— 希诺威廉克拉克，a级冒险者，异武师——火武师。 他目光如炬，扫过全场，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能点燃空气。新生们被他强大的气势所慑，瞬间噤若寒蝉。 “菜鸟们！欢迎来到地狱……哦不，是欢迎来到武师系e班实战课！”希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狂放不羁，“我是希诺威廉克拉克，你们未来一段时间的‘痛苦制造者’！记住我的名字，因为接下来你们会恨它，也会爱它！” 他走到场地中央，双拳猛地一撞！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灼热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都发出被高温扭曲的嗡鸣。他的双拳之上，赫然腾起两团凝实、跳跃的赤红火焰！那火焰散发着惊人的高温，却被他完美地控制在拳锋之上，没有一丝外泄伤及他人。 “看到没有这就是武师的力量！当然……”希诺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感，他话锋一转，收起了火焰，但那灼热的气息依旧弥漫，“这是你们以后的目标！现在你们连怎么正确挥拳都不会！” 他指着旁边一排沉重的沙袋和训练假人：“今天的第一课，基础中的基础！力量控制！爆发！还有——挨打！” “所有人，两人一组！自由配对！轮流攻击沙袋和假人，目标——用你们最大的力量，在沙袋上留下最深的印记，把假人给我打飞出去！同时，你们的搭档负责观察、指出问题！记住，我要看到力量，更要看到控制！谁要是把力量浪费在无用的嘶吼和花哨动作上，我就让他去绕着训练场跑到吐！” 命令一下，训练场瞬间热闹起来。新生们开始寻找搭档。 索蕾娜依旧懒洋洋地靠着墙，没动。月云归抱着书，有些无措地看向她。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剃着板寸的男生大步走到索蕾娜面前，脸上带着自信或者说自负的笑容：“嘿，美女！我叫巴克汉森！七阶天赋，力量型！怎么样，跟我搭档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他炫耀似的鼓了鼓肱二头肌，眼神在索蕾娜脸上和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征服欲。 显然，他把索蕾娜当成了需要“保护”和“展示”的花瓶。 索蕾娜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地开口：“没兴趣，我……” 她话还没说完，巴克就自作主张地认为她同意了，或者说他根本没在意她的拒绝。 他一把抓起旁边一个沉重的训练拳套扔向索蕾娜，动作粗鲁：“接着！去那边那个沙袋！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走向一个看起来最结实的沙袋，准备大展身手。 索蕾娜看着飞来的拳套，紫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随意地抬手，看似动作不快，却在拳套即将砸到她脸上时，精准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拳套的带子，动作轻描淡写，仿佛捏住的不是几十斤重的硬皮拳套，而是一片羽毛。 这一幕，恰好被正安排其他学生、目光锐利的希诺捕捉到了。 他火焰般的眼眸微微一眯，视线在索蕾娜那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和她依旧慵懒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这控制力……有点意思。 e班 巴克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已经摆好架势，深吸一口气，肌肉绷紧，发出一声低吼，凝聚全身力量，狠狠一拳砸向沙袋！ “砰！！！” 一声沉闷巨响！沙袋剧烈地晃动起来，表面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深度在e班学生中确实算不错了。 巴克收拳，得意地甩了甩手，看向索蕾娜，等着她的惊叹和崇拜：“怎么样美女，看清楚了吗这才叫力量！该你了！让我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打出什么……” 索蕾娜慢悠悠地戴上那副对她来说明显过大的拳套，走到另一个沙袋前。 她站姿随意，甚至有点松松垮垮，完全没有巴克那种蓄力的架势，看起来就像是在公园里随便打一拳。 巴克和其他几个注意到这边的学生都露出了看好戏或轻蔑的笑容。 月云归也担忧地看着她。 只见索蕾娜随意地抬起戴着拳套的右手，甚至都没怎么蓄力，就那么轻飘飘地、仿佛拂灰一般，朝着沙袋“按”了过去。 动作轻柔得不像是在打拳，倒像是在抚摸。 “噗……”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沙袋……纹丝不动。 表面别说拳印了，连个凹痕都没有。 “噗嗤……”周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我就说吧，花瓶……” “这力气，挠痒痒呢” “e班第一不会是靠脸吧” 巴克更是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美女，你这力气……还是去学学跳舞吧！武师不适合你！” 索蕾娜仿佛没听到周围的嘲笑，淡定地收回拳头，摘下拳套扔到一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巴克露出一个极其敷衍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哦，示范完了真厉害。” 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 巴克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不爽。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怒吼打断。 “巴克汉森！”希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附近，火焰般的眼眸盯着巴克，带着明显的怒意，“我刚才说什么！力量控制！你那一拳，力量散掉了三成！全浪费在无用的肌肉紧绷和吼叫上了！还有！” 他指向索蕾娜刚才打的那个沙袋，“去看看！” 巴克一愣，不明所以地走到沙袋前。 其他学生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巴克疑惑地摸了摸沙袋表面，确实光滑如初。 他不信邪，用力推了一下沙袋。 “哗啦——” 就在他手掌接触到沙袋的瞬间，那个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沉重沙袋，竟然如同被抽空了支撑一般，瞬间塌陷下去。 里面填充的特制铁砂，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眨眼间就在巴克脚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整个沙袋，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破了个大洞的皮囊。 全场死寂。 刚才还嘲笑索蕾娜的学生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巴克看着自己沾满铁砂的脚，再看看那个破洞，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刚才明明只是轻轻“按”了一下！沙袋表面甚至都没有动！ 里面的填充物怎么……怎么全碎了！还碎得这么彻底！ 希诺走到沙袋前，蹲下身，抓起一把铁砂。 细密的铁砂颗粒在他掌心流淌，每一粒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他抬头，火焰般的眼眸灼灼地盯着索蕾娜，那眼神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充满了惊异和……强烈的探究欲！ “索蕾娜丽塔爱德文”希诺站起身，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解释一下” 索蕾娜无辜地眨了眨紫黑色的眼睛，摊了摊手，一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茫然和恰到好处的“惊慌”：“老、老师……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轻轻碰了一下……是不是……这个沙袋质量不太好” 她甚至还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踢了踢那堆铁砂，一副“我很无辜我很弱小”的样子。 月云归看着索蕾娜的表演，又看看那堆碎裂的铁砂，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飞鸟井音要是看到这一幕，大概会直接吐槽：演技浮夸！ 希诺看着索蕾娜那堪称奥斯卡影后的表情，又看看那堆碎得不能再碎的铁砂，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质量不好骗鬼呢！这小丫头……绝对有问题！ 他眼中燃烧的火焰更加炽热了。 “很好！非常好！”希诺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带着点狂野和……不怀好意，“看来我们e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索蕾娜同学，既然你‘不小心’毁了一个沙袋……那么，作为‘补偿’，下一项训练，就由你来做我的示范对手好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噼啪的爆响，拳锋之上，赤红的火焰再次升腾而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让我看看，你这‘轻轻一碰’的功夫，能不能也‘碰’到我” 索蕾娜看着希诺老师眼中燃烧的战意和那跳跃的火焰，内心叹了口气：摸鱼……好难。 不过，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茫然又有点害怕的小白花表情。 e班开学第一天的实战课，注定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