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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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亵渎符文在石壁上疯狂脉动，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心跳，将整个溶洞映照得一片妖异而绝望的血色。 空气中粘稠的黑暗魔力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亿万怨魂在哀嚎，疯狂地涌向石台中心那翻滚着不祥黑雾的水晶球。 水晶球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内里粘稠的黑雾剧烈翻腾、膨胀，仿佛有什么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正拼命撕扯着空间的薄膜，即将挣脱束缚。 “降临！降临吧！伟大的沉眠之主！吞噬这污浊的世界！！” 佝偻黑袍人高举双臂，声音因极致的狂喜和献祭的癫狂而扭曲变形，如同夜枭的嘶鸣。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昏迷的飞鸟井音，仿佛已经看到了新世界的曙光。 然而，就在这亵渎仪式抵达顶点，就在那三个黑袍人灵魂都被即将到来的“荣光”烧灼得近乎融化，就在那恐怖存在即将破茧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种截然不同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怖“寂静”，骤然降临。 这“寂静”并非无声，而是空间本身被强行剥离了所有声音、所有色彩、所有……存在的根基。 如同宇宙诞生前的虚无，冰冷、死寂、带着湮灭一切法则的绝对意志。 三个黑袍人狂热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 那充斥溶洞的、粘稠如血的黑暗魔力，如同遇见了天敌的沸水，发出无声的哀鸣，瞬间被冻结、凝固。 石壁上那些蠕动脉动的猩红符文，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骤然黯淡、僵死。 就连石台中心那即将爆裂的黑色水晶球，其内部翻腾的黑雾都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膨胀的势头被硬生生扼杀。 佝偻黑袍人高举的手臂僵在半空，面具孔洞后的狂热瞬间被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理解的终极恐惧所取代。 他感觉自己不是面对着某个强大的敌人，而是……直面着宇宙本身的虚无。 是终结！是彻底的、不留一丝痕迹的抹除。 他艰难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一寸寸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那恐怖“寂静”的源头—— 溶洞入口上方的阴影里，那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银发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地上。 她甚至没有看那三个如同被冻结的虫子般的黑袍人，也没有看石台上昏迷的飞鸟井音。 她的目光，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落在了石台中心那枚布满裂痕、内里黑雾徒劳挣扎的黑色水晶球上。 然后，她抬起了右手。 五指张开，对着那枚象征着仪式核心、连接着未知深渊的水晶球，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如同拂去眼前一粒微尘般，轻轻向下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能量洪流。 只有……湮灭。 以那黑色水晶球为中心，空间本身如同脆弱的琉璃镜面，无声无息地碎裂了。 不是物理的碎裂，而是存在概念上的瓦解。 一个拳头大小、边缘流淌着混沌色泽的绝对空洞，瞬间取代了水晶球的位置。 那翻涌的黑雾、水晶球的碎片、滴落的鲜血、甚至石台核心处一小片区域的物质……所有的一切，在接触到那个混沌空洞的刹那，就如同投入虚无的尘埃，瞬间失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除。 连一丝能量涟漪、一点物质残渣都没有留下。 整个巨大而邪恶的魔法阵，核心节点被硬生生挖去。 那些猩红的符文线条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的毒蛇，瞬间黯淡、崩解、化作点点毫无意义的暗红色光尘，消散在凝固的空气中。 石壁上残余的符文也如同被烧灼的劣质颜料，大片大片地剥落、化作灰烬。 整个溶洞内，那令人窒息、粘稠如血的黑暗魔力，如同失去了源头的污水，迅速变得稀薄、污浊，最后彻底消散。 只剩下地下污水渠那原始的、令人作呕的腐败腥气重新弥漫开来。 “不……不可能……” 佝偻黑袍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面具下的眼孔因极致的恐惧和信仰崩塌而几乎裂开。 他赖以献祭、寄予全部狂热的“圣物”，他呼唤的“伟大存在”的降临通道……就这么……没了被对方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随手抹掉了 另外两个黑袍人更是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直接瘫软在地，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索蕾娜缓缓放下手，指尖甚至没有沾染一丝尘埃。 她紫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被抹去核心后一片狼藉的石台，确认飞鸟井音只是昏迷，手腕上的伤口也因仪式中断而停止了滴血。 然后，她的目光才如同冰冷的探针，落在那三个彻底崩溃的黑袍人身上。 “仪式” 她的声音在死寂的溶洞里响起，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灵魂冻结的漠然，“结束了。” 这三个字，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击垮了佝偻黑袍人最后的心防。 “魔鬼！你是……深渊的魔鬼！” 他嘶哑地尖叫着，恐惧压倒了一切，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铭刻着扭曲符文的骨质匕首，不是刺向索蕾娜，而是狠狠扎向自己的心脏。 他知道，落到对方手里，将是比死亡恐怖千万倍的结局，他要自我湮灭。 噗嗤！ 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然而，刺入的不是佝偻黑袍人的心脏。 他握着匕首的手腕，被一只冰冷、覆盖着黑色鳞甲、如同恶魔之爪般的手掌死死攥住。 那力量之大，瞬间捏碎了他的腕骨。 “呃啊——” 佝偻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攥住他手腕的，是瘫倒在地的其中一个黑袍人。 此刻，这个黑袍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傀儡，以一种极其诡异、非人的姿态扭曲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面具孔洞后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非人的红光。 “废物！连献祭都做不好！”一个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恶意和腐朽气息的声音，从这个被操控的黑袍人喉咙里挤出，那声音仿佛来自地底最深处，带着硫磺和墓穴的腐臭，“但你的灵魂……还有点价值！” 话音未落，被操控的黑袍人另一只手猛地刺出，五指如钩，狠狠插入了佝偻黑袍人的胸膛。 没有鲜血喷溅，只有一股浓郁的黑气顺着五指疯狂涌入佝偻黑袍人的身体。 “啊——！！！” 佝偻黑袍人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到变形的惨嚎。 他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迅速膨胀、扭曲，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东西。 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里冒出浓郁的黑烟！他在被强行抽取灵魂和生命精华。 这是某种邪恶的献祭术法，献祭同伴以换取力量或……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