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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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泽堂”开馆义诊的消息经传单扩散后，城南百姓间已是家喻户晓，不少妇人早早打听好地址，只待开馆当日前来就诊。云舒与众人忙着最后整理医馆，将义诊所需的药材、器械一一归置妥当，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即将开张的雀跃。可谁也没料到，一场针对“惠泽堂”的恶意打压，已在暗中悄然酝酿。 开馆前一日午后，负责药材供应的赵远山突然神色匆匆地赶到医馆，脸色凝重地将云舒拉到一旁：“云姑娘，出事了！京中几家大的男医馆——‘济安堂’‘仁心馆’还有‘和春堂’的掌柜，今早联合找到我，说要是我再给你供应药材，他们就集体断绝在我这里采买药材，还会让药材行会把我除名！” 云舒心中一沉，她早料到女医馆的出现会触动男医的利益，却没想来得这么快、这么狠。“他们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还不是怕你抢了他们的生意！”赵远山气得直拍大腿，“他们说你开女医馆是‘坏了行规’，说女子行医‘难登大雅’，还说你搞免费义诊是‘恶意竞争’，搅乱了京城的行医秩序。他们人多势众，在药材行里话语权重，若是真把我除名，我这药铺怕是难以为继啊！” 看着赵远山左右为难的模样，云舒心中清楚，他以产地价供应药材本就利润微薄，若真因“惠泽堂”得罪同行，损失的便是整个生计。她强压下心中的焦急，语气平静却坚定：“赵掌柜，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让你受牵连。若是实在为难，你便暂缓给‘惠泽堂’供货，我再想其他办法。” “可你开馆在即，没有药材怎么义诊怎么给患者看病”赵远山面露愧疚，“我答应过你要供应药材，怎能临阵退缩只是那些人放出狠话，说只要我敢送药到‘惠泽堂’，他们就会派人来闹……” 两人正商议间，柳静娴恰好从后院走来，听闻此事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群人真是冥顽不灵！当年我在太医院时，他们就排挤女医，如今竟还想用这种卑劣手段打压后辈！云姑娘，你别担心，我在药材行还有些旧识，或许能帮上忙。” 柳静娴当即写下几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几家老字号药铺。可不到两个时辰，送信的人便回来了，带来的却是坏消息：“柳大夫，那些药铺掌柜都说，他们虽敬佩您的医术，却不敢得罪‘济安堂’那帮人，只能婉拒供应药材。” 接连碰壁，医馆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青禾忍不住气道：“他们也太过分了！凭什么不让女子行医凭什么断我们的药材”学徒春杏也红了眼眶：“要是开不了馆，那些等着义诊的妇人该怎么办啊” 云舒看着众人焦急的模样，深吸一口气，走到医馆中央，语气沉稳地说：“大家别慌。药材虽重要，但我们开馆的初心是为了救人，绝不能因为这点阻碍就放弃。没有大药商供应，我们就去民间收购！京城周边的药农不少，我们现在就派人去城郊的药农家中，高价收购新鲜药材，先凑齐义诊所需的用量！” 话音刚落，福伯便主动请缨：“姑娘，我熟悉城郊的路，我带几个学徒去收购药材！保证天黑前回来！”春杏、兰芝等学徒也纷纷举手：“我们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云舒点了点头，当即安排：“福伯带三人去东郊药农区，那里多产当归、黄芪；春杏带三人去西郊，收购益母草、薄荷；兰芝带三人去北郊，看看有没有金银花、艾草。记住，一定要挑选新鲜优质的药材，价格高些没关系，账房会统一结算。” 众人领命后，立刻带着银两和麻袋出发。云舒则留在医馆，一边安抚其他学徒的情绪，一边整理已有的药材，将能利用的都分类归置好。柳静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既心疼又敬佩：“舒儿，你比我年轻时更有韧劲。当年我遇到这种事，只会选择归隐，而你却选择迎难而上。”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云舒笑着说，“有您，有大家，还有那些等着我们救治的患者，我不能退缩。” 傍晚时分，外出收购药材的队伍终于陆续归来。福伯带着人拉回了满满两车当归和黄芪，春杏的队伍收购了不少益母草和薄荷，兰芝也带回了几麻袋金银花和艾草。虽稀缺药材如阿胶、天山雪莲仍有缺口，但常用药材已基本凑齐，足以支撑开馆义诊。 就在众人忙着将药材搬进药房时，医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济安堂”的王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指着云舒喊道：“云舒！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待着，竟敢开医馆抢生意！我劝你趁早关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云舒走到门口，眼神平静地看着王掌柜：“王掌柜，行医救人不分男女，‘惠泽堂’专为女子看病，从未抢过你们的患者，何来‘抢生意’之说你们联合断供药材，已是卑劣，如今还上门闹事，就不怕坏了医馆的名声” “名声在京城，我们的话就是名声！”王掌柜嚣张地说，“我最后劝你一次，明日若敢开馆，我们就砸了你的医馆！” “你敢！”柳静娴上前一步，挡在云舒身前，眼神锐利如刀，“我曾是太医院的女医，如今虽归隐，却也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撒野！若是敢动‘惠泽堂’一根手指头，我便写状纸递到顺天府，告你们欺压同行、妨碍行医！” 王掌柜没想到柳静娴竟有如此背景，心中顿时有些发怵。他看着周围渐渐围拢的街坊，不少人都对他投来不满的目光，只能放下狠话：“好！我们走着瞧！”说罢，便带着伙计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着王掌柜等人远去的背影，云舒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但她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坚定——明日“惠泽堂”一定会如期开馆，她要用医术证明，女子行医绝非空谈，更不会被这些恶意打压所击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