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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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远贪腐案进入收尾阶段，可涉及的巨额赃款去向却始终成谜。据周福等人供述，部分赃款通过伪造“药材损耗”“运输补贴”等名义流入官药局账目，再经篡改后洗白。为查清这笔赃款的具体流向，陆景渊派人查封了官药局近五年的所有账目，可面对堆积如山的账簿，锦衣卫众人虽精通查案，却对药材行业的账目逻辑与造假手法不甚了解，查账工作陷入僵局。 “若想从账目中找出破绽，还需云姑娘相助。”秦风在陆景渊面前直言，“药材采购的成本核算、损耗比例都有行业规律，外人很难看出异常，唯有云姑娘与李伯这样的内行，才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陆景渊深以为然，当即让人将官药局的账目送往“惠泽堂”，并亲自登门拜访。彼时云舒正带着学徒整理义诊药材，见陆景渊到访，连忙迎了上去：“陆大人今日前来，可是为了账目之事” “正是。”陆景渊点头，随云舒走进后院厢房，只见桌上已堆满了厚重的账簿，“官药局账目混乱，且有明显篡改痕迹，可我们对药材行业的账目规则不熟，始终找不到关键证据。此次前来，是想请你与李伯协助查账，找出篡改的关键痕迹，查清赃款去向。” 云舒拿起一本账簿，随手翻阅几页，目光落在“药材损耗率”一栏：“大人请看，官药局记录的年度药材损耗率高达百分之十五，可按行业规律，正规医馆与药局的损耗率通常在百分之三到五之间，超过百分之十便已异常，这百分之十五的损耗率，显然是人为篡改的结果。” 此时李伯也闻讯赶来，接过账簿仔细查看后，补充道：“不仅如此，这账目中的‘运输补贴’也有问题。京城周边药农运输药材到官药局，每斤运费通常不超过五文钱，可这里却记录为二十文，高出市场价三倍多。而且运输次数与采购量不匹配，明显是虚报费用，套取官银。” 陆景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看来周明远团伙不仅在药材品质上造假，还在账目上动了手脚，通过虚报损耗、抬高运费等方式，将赃款洗白。” “要找出篡改痕迹，还需从‘账实不符’与‘笔迹差异’两方面入手。”云舒将账簿分类整理，“其一，对比采购记录与入库记录，若采购量远大于入库量，且无法用正常损耗解释，便是篡改的直接证据；其二，查看账目修改处的笔迹，若与原记账人的笔迹不符，或墨色深浅不同，便是后期篡改的痕迹。” 查账工作随即展开。云舒与李伯负责梳理账目逻辑，找出“损耗率异常”“运费虚高”“采购与入库不符”等疑点；陆景渊则让人请来官药局的前任记账先生，核对账目笔迹；秦风与锦衣卫下属则负责统计异常款项的总额，追踪资金流向。 起初，账目上的异常多是零散分布，难以形成完整证据链。可随着查账深入，云舒发现了一个关键规律——每年冬季的“人参采购”账目，篡改痕迹最为明显。“大人，您看这三年的冬季人参采购记录。”云舒将三本账簿摊开，“第一年采购量一百斤，入库量八十斤，损耗率百分之二十；第二年采购量一百二十斤，入库量七十斤，损耗率百分之四十二；第三年采购量一百五十斤，入库量六十斤，损耗率百分之六十。损耗率逐年飙升，且采购量越大，入库量反而越少，这绝不可能是正常损耗，定是通过‘虚报采购量、压低入库量’的方式，将差额部分的人参私自倒卖，再用‘高损耗率’掩盖。” 李伯也补充道：“而且这三年的人参采购价，每年都比市场价高出三成，却标注为‘上等野山参’。可根据我们之前查获的伪品人参来看，官药局采购的根本不是野山参，而是普通桔梗伪造的假货。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虚报了采购量，还虚报了价格，一进一出，贪污的金额难以估量。” 与此同时，前任记账先生也发现了笔迹问题：“大人，这几处修改损耗率与运费的字迹，虽模仿了小人的笔迹，却有明显差异。小人写字习惯在‘十’字交叉处顿笔，可这些修改的字迹却是直接划过，而且墨色偏淡，是后来用不同批次的墨修改的。” 随着疑点不断汇聚，一条完整的账目篡改链条逐渐清晰——周明远团伙通过“虚报采购量、抬高采购价、伪造损耗率、虚增运费”四种方式，每年从官药局账目中套取赃款数万两，三年累计贪污近二十万两白银，这些赃款一部分流入周明远腰包，一部分用于贿赂朝中官员，还有一部分被用于扩张药材造假产业链。 “终于查清了！”陆景渊看着整理好的查账报告，眼中满是震怒，“周明远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篡改账目，贪污巨额官银，真是罪无可赦！有了这份证据，定能将他及其党羽一网打尽，追回所有赃款！” 云舒也松了口气，将查账报告仔细收好：“这些篡改痕迹虽隐蔽，却终究逃不过行业规律的检验。只要细心比对，总能找出破绽。” 陆景渊看着云舒与李伯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满是感激：“此次查账，多亏了你们。若不是你们精通药材行业的账目规则，我们不知还要耗费多少时间。” “大人客气了，这是我们合作的分内之事。”云舒微微一笑，“能查清赃款去向，为百姓追回损失，比什么都重要。” 离开“惠泽堂”时，暮色已浓。陆景渊手持查账报告，快步走向锦衣卫署——他要立刻将这份证据呈交皇上，请求对周明远团伙进行最终审判。而云舒站在医馆门口，望着陆景渊离去的方向，心中清楚，此次查账的成功，不仅是对周明远贪腐案的彻底清算，更是她与陆景渊合作的又一次重要胜利。这份基于信任与专业的合作，终将为京城带来一份长久的清明，也为她的行医之路，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