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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要去派出所，王来娣叉着腰就喊，“凭什么让我们去派出所 腿断的是我家老三，该抓的是他们！” 年长的公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谁是受害者，去了派出所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 现在，所有人都跟我们走一趟。” 他的话很强硬，让胡大山和胡大金心里都有些发毛。 这事怎么就闹到派出所去了 他们本来只想在村里闹，利用高家人老实怕事的性格，把高芳弄到手。 这个村子虽然叫高家村，但可不是全都姓高的，还有好几个大姓，人也比高姓的多。 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猖狂。 谁知道半路杀出这么多人，还把公安给招来了！ “走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年轻的公安沉着脸道，“怎么还想再加一条妨碍公务吗” 胡家兄弟俩一个激灵，不敢再耽搁。 他们俩一前一后重新抬起那块门板。 门板上的胡大顺因着他们抬得不稳，又磕在伤处上疼得他嗷嗷大叫，感觉自己的腿又要断一次。 “慢点！你们他妈的慢点啊！疼死老子了！” 胡大顺破口大骂。 胡大山和胡大金俩人黑着脸一声不吭，全怪老三惹事，妈的！ 事情没成不说，还要进局子！ 王来娣跟在旁边，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一会儿骂高家没良心，一会儿骂徐家多管闲事。 高大伟去骑了许卫华的二八大杠，让张淑芬坐后座。 许文秀载着高芳，轻声安慰着她。 李爱华骑着三轮车，陈平和老二坐在车斗里，挤一下更暖和。 “二哥，这帮子无赖不会到了派出所还敢耍横吧” 陈平小声地问。 许卫华转头看向那几个狼狈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那就要看他们挨不挨得住帽子的问话了。” 徐保平带着三个儿子跟高军一起，坐上了他们赶来的牛车。 他们慢悠悠地跟在队伍最后面，显得格外悠闲。 从高家村到镇上的派出所，走路得一个多小时。 胡大山和胡大金抬着人，没走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水。 王来娣看着后面牛车上的徐家人，心里顿时不高兴了。 她跑到牛车旁边，陪着笑脸对徐保平说：“那个你看我们大山他们也累得不行，你们跟高家是亲戚，那跟我们不也就是亲戚吗 能不能让我们家老三也坐一下牛车 他这腿可经不起颠簸啊。” 徐保平还没开口，一旁的徐向北就先炸了，“坐牛车你们也配 我们村的牛车可不拉你们这种颠倒黑白的狗东西！” “我让他坐，你敢吗 说不定，到时候就是棺材抬着回去了。” 高军阴恻恻地说了一句，真当他家是软柿子好捏的很了。 王来娣气得脸都绿了，心里还打了个寒颤，屁都不敢放一句掉头就走。 徐保平看了一眼这个孩子，明白他心里不好受，也就没出声制止，又看向了前面的三轮车，那孩子是个有主意的。 他猜肯定是许文秀母子劝大伟报公安的，不然按着他的性子是不敢的。 胡大山两兄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抬。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往镇上走。 前面是骂骂咧咧的王来娣和双腿打颤的胡家兄弟，中间是推着二八大杠的两名公安，后面是神态各异的许卫华等人和一辆牛车。 这怪异的组合，一路上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终于到了镇上。 走了那么长的路胡家人到了派出所，嚣张气焰都没了一半。 两名公安将胡大顺带进了审讯室，胡大山和胡大金被另外两名公安带走了。 兄弟俩进去前还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审讯室里两名公安坐在桌子后，锐利的视线落在躺在门板上胡大顺身上。 “姓名，年龄，住址。” “胡大顺，二十八，胡沟村的。” 胡大顺哼哼唧唧地说：“公安同志， 我的腿……我的腿好疼啊！ 要不你们先送我去医院吧。” 年长的公安同志面无表情看着他，“医院会去的，但你得先把事情说清楚。 你说，你的腿是高军打断的，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就前天下午，在高家村东头那边。 他不同意高芳跟我，就对我下死手！” 胡大顺把提前想好的说词交代了，反正他咬死了这事。 年轻的公安正在本子上记录，听他这么一说笔尖顿住了。 年长公安立马追问道。 “是吗可我们接到报案，高军的父亲高大伟说，你当时被打了之后，是自己走回家的。 从高家村到你们胡沟村，少说也有五六里路吧 你一条腿断了，还能走五六里路你是铁打的” 胡大顺心里咯噔一下，强行狡辩道，“我……我是忍着剧痛爬回去的，我意志力坚强！” “意志力坚强”年长的公安同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我们再来说说另一件事。 前天晚上有人看到你在胡沟村，杨木匠家墙根下鬼鬼祟祟的，你去做什么了 这话一出，胡大顺寒毛都竖起来了。 真是见鬼了！他们是怎么这事的 “我……我没有！谁看见了肯定是别人嫉妒我，胡说八道！” 他嘴上还在死撑，但脸上的慌乱已经出卖了他。 年长的公安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胡大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爬人家墙头想干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杨木匠一家已经来报过案了！ 你的腿，到底是不是高军打的 你要是再敢撒一句谎，就不是断条腿的事了，伪造证据，诬告陷害他人，这些罪名够你在里面待上几年了！” 这番话如同一记榔头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头，彻底击溃了胡大顺的心理防线。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扛不住了，“我说！我说！ 公安同志，我说实话！ 我的腿……我的腿不是高军打的！” 什么娶高芳，他现在想都不敢想了，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外面的许家和徐家等人都站在派出所的大厅里，高军也被带去问话了。 没过多久，就看到胡大顺被带了出来。 胡大山和胡大金也耷拉着脑袋出来了。 王来娣被叫了进去，她还撒泼最后出来时却像被抽了筋的癞蛤蟆似的。 高军也出来了恶狠狠地瞪着胡家人，走到父母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