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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李爱华就骑着三轮车“嘎吱嘎吱”地过来了。 他知道今天许卫华要去废品站，特意来早点免得耽误了事。 许文秀正在厨房里忙活，锅里煮着白粥，她还贴了几个玉米饼子。 很久没吃了，还怪想这一口玉米饼子的。 “爱华来了，吃早饭了吗” 许文秀探出头来说道。 “没呢干妈，就等着归来吃这口热乎的！” 李爱华一点也不客气，把车停好还把昨天拿走的搪瓷盆拿过来了，凑到了厨房门口深深吸了口香气。 许卫华端着一盆洗脸水出来，看见他那副馋样，忍不住啐了一口，“出息。” 李爱华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拿着抹布就去擦桌子。 简单的早饭，吃得却格外暖心。 饭桌上俩人时不时的还拌两句嘴，昨天的阴霾似乎都驱散了不少。 吃完饭，许卫华便装了一大份卤菜。 许文秀还叮嘱老二再给王大爷两口子拿点香肠腊肉这些过去，晚点他们回来再给远在黑省的老大一家寄些。 老二照做，本来之前就说好了要给王大爷和黄奶奶拿些腊肉去的。 那老头子爱喝酒，腊肉是冬天的标配。 李爱华蹬着三轮车，许卫华坐在后面，车斗里放着那盆卤菜和用废报纸包着的腊肉香肠，用布盖得严严实实。 到了废品站，王大爷正裹着军大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抽烟，看见他们过来还眯了眯眼。 “臭小子，还知道来看我这老头子。” “王大爷，这不是想着你了嘛。 大冷天的你今天舍得从屋里出来了” 许卫华跳下车，“给你送点下酒菜。” 他把那盆卤菜端了下来，李爱华把香肠腊肉也全拿了下来。 “哟，这么丰盛。 卤菜是昨天剩下的吧” 王大爷凑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看了一眼李爱华手上的东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许卫华没想到被这老头子一眼看穿。 “是昨天卤的，家里有事没出成摊。 你要是不嫌弃……” 他没说和马香兰的事，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王大爷瞪了他一眼，“嫌弃个屁！ 老头子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这卤菜啊，就得隔夜的才更入味！ 你小子拿来的，我还能不给面子 要是能再来点酒配着一起，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他笑眯眯地说道。 眼睛却盯着许卫华。 许卫华心里暗骂一声老奸巨猾。 这老头子，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李爱华把东西放到屋里才出来，老二就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和钱，塞给他。 “爱华，你跑一趟，给大爷买瓶好点的。” “得嘞！” 李爱华接过钱，转身就朝三轮车跑去。 “小子，买两瓶！” 王大爷冲着李爱华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李爱华远远地应了一声，骑着车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许卫华翻了个白眼，都懒得搭理这得寸进尺的老头子。 大步地往屋里走，一直杵在外边都要变成冰棍了。 王大爷跟在后边嘀咕，“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做什么！” 老二进了屋子把卤菜往桌上一放，“你大气，你最大气！” 王大爷进来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肯定啊！我对你还有小气的” 那是一个小方盒子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就不简单，像是以前大户人家的东西。 “给。” 王大爷把盒子递到许卫华面前。 “什么玩意儿” 许卫华一愣，好好的给他拿东西做什么 “给你的，拿着。” 王大爷直接把东西塞进他手里。 许卫华狐疑地看了老头子一眼，这个精致的木盒子一打开，他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玉佩水头极好，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雕刻着青莲，莲下是层层叠叠的水波纹，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老头子，这太贵重了！” 许卫华连忙把盒子盖上还回去。 王大爷一把按住他的手，“贵重个啥！ 这是你黄奶奶特意叮嘱我给你的，说是给你小子以后娶媳妇用的。 我们老两口没儿没女，就看你小子顺眼。” 王大爷继续说道，“这玉佩叫碧海青莲，是我家老婆子年轻时候的嫁妆。 她说了给你，就盼着你以后找个好媳妇，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许卫华拿着盒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王大爷和黄奶奶竟然把他看得这么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了，这是把他当亲孙子在疼。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瞬间冲散了积压的憋闷和戾气。 “嘿嘿。” 许卫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笑了，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他也不推辞，直接把盒子揣进兜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大爷，您替我谢谢黄奶奶。 等我娶媳妇了，一定让她给您二老磕头敬茶。” “你少来，敬茶可以，磕头算了。” 这小子净会说好听的哄人，王大爷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没一会儿，李爱华就骑着车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酒进屋。 “酒来了！” 许卫华走过去接过酒一看是西凤，眉毛一挑递给王大爷。 王大爷喜滋滋地接过去，一看居然是西凤酒！ 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这可是好酒！ 忙向冲他们摆摆手。 “行了，滚吧滚吧，该干嘛干嘛去。” 许卫华和李爱华相视一笑，走前他还叮嘱老头子少喝点，说完就溜了。 离开废品站，李爱华一边蹬着车，一边好奇地问，“刚才王大爷跟你在屋里说什么呢” 许卫华坐在后边，刺骨的寒风从脸上刮过，“叫我赶紧讨个媳妇，还给了我未来媳妇礼物，怎么昨晚上回家卢姨放过你了” 李爱华一听就不出声了，连问是什么礼物都不想问，何止是没放过啊！ 差点就又是男女混合双打了！ 俩人直接回棉花胡同，许文秀在家把需要给老大一家的腊肉和香肠全都用报纸包好了。 等他们回来直接拿去邮电局寄就行，许文秀又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些。 马香兰被留在局子里没回来。 他们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晚上没看到人回家肯定是被留下了，看人许家正常的进进出出就知道了。 马香兰的男人当晚回来看到家里冷锅冷灶的，一问才知道那蠢婆娘被带去局子里，直接把孩子送到马香兰娘家里丢给他们，还说是马家没把人教好。 说多少次了，没把握的事不要去掺和，真的是让他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