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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勇和曹秀两口子看见不远处许文秀的卤菜摊子，心中涌上一股得意的劲儿。 “咱们可是得了信儿的，大姑姐说的这卤菜在机械厂好卖，还真的是！” 曹秀用手肘悄悄捅了一下马大军，低声道。 马大勇听媳妇一说，腰杆瞬间就挺直了。 没错，要不是他大姐马香兰回家偷偷告诉他俩，说她隔壁小院的邻居一家人在机械厂门口做这卤下水买卖好得不得了，一天能挣好些钱，他们还在家锄地呢！ 大姑姐还点拨了他们，“他们卖五毛，你们可以卖四毛！刚开始吃点亏没事，人拉到自家这边再说！ 那鸡蛋多金贵啊！别放了，反正都卖四毛一勺了，谁还计较这个啊！” 马大勇觉得媳妇说的对，买卖谁不会做啊！ 不就是你卖五毛，我卖四毛，薄利多销嘛！这道理，他懂！ 再说了他们也不卖那金贵的鸡蛋，有钱买鸡蛋给自家儿子多补补比什么都强。 懒得去费那功夫又要买又要煮好了再卤…… 曹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这可比在地里刨食轻松多了。 她只要把卤菜弄好运到这儿来一站，扯着嗓子喊几声，钱就哗哗地进口袋了。怪不得大姑姐说什么做卤菜挣钱，看看他们都挣了好多个四毛钱了。 “卖卤菜，香喷喷的卤菜，四毛钱一大勺，还送汤嘞！便宜又好吃，快来买啊！” 曹秀清了清嗓子，朝着下工的人潮用力吆喝起来。 她的声音尖利，划破了傍晚的喧闹，绝口不提那金贵的鸡蛋。 不远处，许卫华和李爱华对视一眼，也毫不示弱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许氏卤菜！五毛一勺，送卤汤，有卤鸡蛋、猪大肠、猪肺、豆干、海带……保准你吃了下次还想吃！” 许卫华的声音清朗，底气十足，还给他们的卤菜取了个名字，看来得找块木板写上了。 他们家的卤菜就叫许氏卤菜，名声在这一片打出去，到时候别人一提起卤菜就知道是他们许氏卤菜最好吃！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咱们许氏卤菜，中午没买到的师傅们可都惦记着呢！用料十足，荤菜可是有三种呢！打一勺回家，家里媳妇孩子保准夸你会心疼人！好吃不贵！” 李爱华在一旁帮腔说道。 许文秀看着两孩子努力招揽客人，心里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机修厂和造纸厂的人应该也快过来了。 机修厂和造纸厂的工人们陆续赶了过来，很快就发现了这边与以往的不同，竟然有两家卖卤菜的。 一些中午就在自己厂附近见过许卫华和李爱华卖卤菜，还有些工友买了尝过味道的，中午听同事说他们在机械厂也卖，就打算下班买点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看见他和李爱华站在许文秀身旁压根没犹豫，径直就朝着许卫华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们是识货的，旁边那写着卖四毛一勺，谁知道味道好不好。 反正他们知道这五毛钱一勺，花得值！ “小伙子，中午吃你家的，下午干活都有劲儿！给我来两勺，打点回家给屋里人尝尝味道。”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老师傅笑呵呵地递过来一块钱。 “师傅不是我吹，就这些东西我们天没亮就开始准备，干净又好吃还得是我们许氏卤菜。” 许卫华麻利地接过饭盒和钱。 老师傅也笑着点了点头，还真别说中午那卤汁拌饭就是香，买点回家给他家老婆子尝尝，他再喝上一杯，这日子简直别提多美了。 许文秀一听就知道是中午老二和李爱华一起出摊时的客人，她满满当当地舀了两大勺卤菜，又稳稳地卧上两个卤鸡蛋，最后再浇上两勺浓郁的卤汤。 老二这卤菜的名字取得就是好！许氏卤菜，以后他们还会开自己的店…… 一瞬间，摊子前就排起了队。 许卫华负责收钱，许文秀和李爱华一个打菜一个维持秩序，三人配合得默契十足，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都带着笑。 许卫华和李爱华心里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真怕卖不完，看着母亲/许姨忙碌了一整天的身影，要是剩下了，她得心疼死。 他们也心疼她的辛苦付出，幸好这机修厂和造纸厂的人来了。 “大家别挤，排好队，都有都有！”李爱华一边张罗着，一边还不厌其烦地跟新来的顾客解释，“我们这五毛一勺，是带一个卤鸡蛋的，师傅到时看那鸡蛋就知道卤得多入味了！” 人群里，一位造纸厂的老师傅端着饭盒，一脸满足地对身边的人说，“我跟你们说，中午我就没抢到，馋得我呀，挑了一筷子我同事饭盒里的豆干，嚯！ 那味道，真的绝了！咸香好吃，好吃得我当时就想端了他的饭盒走。” 他这么一说，旁边好几个人都跟着附和，还打趣说那同事最后抱着饭盒不分，众人哈哈哈大笑。 “可不是嘛！我就是造纸厂的，听我们车间的人说这边有好吃的卤菜，中午我没赶上，这一下班就赶紧跑过来了！” “我也是，我也是，就冲着这五毛一勺卤菜来的！” 热闹的人群中，还有人小声议论起了最近机修厂里的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厂里的钱副主任，搞破鞋被他老婆抓着了，听说打得那叫一个惨！” “胆子肥了吧！他还敢做这种事啊不怕大舅子们收拾他” “啊！真的假的跟谁啊” “听说是一个供销社的女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想到……” “啧啧啧，钱主任他老婆何丽那可是个厉害角色，这下有好戏看了。” “哎，我也听说了，那女人都被何丽扒光了，听说当时楼里邻居们都看到了。” “现在的厂长还姓何呢！钱副主任也太不要脸了……” “活该，打得好！仗着他岳家的关系还不知足，还想像地主老爷养小老婆……” “那供销社的娘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两人指不定滚多久了……” 听着这些人的闲言碎语，许卫华和李爱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瞥了一眼许文秀，她还在专心地舀卤菜，没注意队伍里的人在说什么。 许卫华心中畅快极了，恶人就要恶人磨，敢做就要承受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