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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个扫把星！自己过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 你还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她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还一直说什么心疼你，我看她压根就没有把你当女儿疼。 自己没人要，还见不得别人好，烂货……” 恶毒的话从孙静嘴里不断地冒出来，那张曾经漂亮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看着孙静如此激动，为了自己的事气成这样，张红萍心里那点因为之前那个男人的事而产生的隔阂，瞬间烟消云散。 这才是亲妈。 为了她，什么都肯豁出去，许文秀那个女人，嘴上说得再好听，心里也只有她那两个亲儿子！ 张红萍吸了吸鼻子，拉住孙静的胳膊，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添了一把火，“妈，你不知道，她卖了工作，根本不是走投无路。 我今天看到她了，就在机械厂门口，摆摊卖卤菜呢！ 而且你知道吗我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二十几个人排队在买卤菜。” “摆摊”孙静皱起眉，一脸的鄙夷，“她还真是不嫌丢人，跑去做那种投机倒把的小商贩！” “丢人”张红萍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嫉妒，“妈，你是没看见，她那生意有多好！ 排队的人跟长龙似的，我数了数，光我看到的那一小会儿，前面就有二十几个人！ 五毛钱一勺，一天下来，她少说能挣二三十块！” “二……三十块，一天”孙静震惊地看着女儿，眼睛倏然瞪大，连声音都变了调。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砸进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天二三十，那一个月岂不是有七八百块 “你确定吗”孙静一把抓住张红萍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女儿的肉里。 “我亲眼看到的！”张红萍用力点头，把下午看到的场景又详细描述了一遍。 “好多工人下班都去买，后面还有人不停地在排队呢！ 妈，许文秀现在挣一天的钱都快赶上我爸的工资了！” 孙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个女人怎么会挣得到那么多钱 许文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缝纫工，平日在家也不会收拾自己，只会洗洗刷刷做干活。 她怎么能过得比自己好，不行！ 孙静想到张海林给许文秀的那一笔钱，里面可是有她辛辛苦苦攒下的一千八，那是她的钱！ 现在，许文秀正用她的钱做本钱，一天就挣回一个月的工资，凭什么 一股混杂着妒火和恨意的念头，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许文秀想安安稳稳地发财，做梦！ 孙静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她死死地盯着窗外暗下来的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红萍，你直接去问她要卤菜的配方，她要是不给，我们就掀了她的摊子，找点人去给她砸了。” 孙静脑子转得很快，她敢肯定许文秀的卤菜绝对有配方，不然生意会这么好 她非得让许文秀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地给她吐出来不可！ 正好她认识的人里，有一个还是有点实力的，手底下还是有几个小弟…… 张红萍一听激动地点头应下，她就说找她妈准行。 母女俩嘀咕了半天，张红萍听着双眼发亮，一个劲点头。 张海林在家里眼睛都望绿了，还不见张红萍回家，他又饿又渴，搪瓷缸里的水早被他喝完了。 暖水壶里早上张红萍也没灌热水，他此时烦躁得要死。 天都黑成这样了，一个女孩子家又跑去哪里野了。 孙静家这边，张红萍央求她妈送她回去，说是什么担心她爸一个人在家，还有些心虚地低着头说不知道晚上她爸吃饭了吗 孙静眉头紧蹙，想起张海林那行动不方便的腿，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八点了。 想了想她拿着一罐已经喝了一半的麦乳精，还有一包糕点装布袋子里，这些东西放着有点久了，最近她都没喝，换了件外套还是拿了个手电筒带着女儿就往张家走…… 张红萍担心会出事，脚下步子飞快，几乎是小跑着往家赶。 孙静跟在后头，手电筒的光柱在路上来回晃动，映出她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张红萍刚进院子，吴玉兰两口子恰好要出去上厕所，准备休息。 “红萍，你爸还没吃饭呢！晚间大伙儿说给他端一碗，他说不用等你回来给他做。” 吴玉兰看着从她跟前小跑过去的张红萍说了一句。 张红萍一听差点扭了脚，心里有些担心还有害怕应了吴玉兰一声，那么晚没做饭，她爸肯定又要发火了…… 孙静走进来也听到了吴玉兰的话，她心里还暗骂张海林蠢货，有人端饭来为什么不吃，硬要等女儿回来做，活该受罪。 吴玉兰看到拿着一个手电筒的女人，仔细一瞧原来是孙静，上次她不是气呼呼地走了吗 怎么又好意思来了 孙静直直地从她身边走过去，招呼都懒得打。 张红萍的脚刚迈进屋，张海林立刻发出咆哮，“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你想饿死老子吗” 张红萍脖子一缩，下意识就往后边跟上来的孙静身后躲。 “你吼什么吼”孙静的声音比他还尖，手上的手电筒直直地照向张海林。 张海林被强光刺得眯起了眼，一看来人是孙静时，那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噎在了喉咙里，脸上暴怒的表情瞬间僵住，转而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惊讶，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静静，你怎么来了红萍晚上是去找你了吗这孩子大晚上的不回家，我也是担心她。” “担心难道不是没人伺候你吗你就是这么对红萍好的” 孙静嗤笑一声，走过去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张海林被噎得说不出话，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最终没出声。 张红萍见她爸和她妈要吵架了，赶忙出声，“爸，我去烧点开水给你冲碗麦乳精，妈她给你拿了麦乳精和糕点，你先垫垫肚子。” 说着没等他们两人吭声，她转身又钻厨房里烧水，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学习会了不少活。 手脚麻利地生火、舀水，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稍稍打破了堂屋里的寂静。 张海林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气氛，“静静……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 “送闺女回来。”孙静语气平淡，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大门外面漆黑的夜色，，“不然呢你以为我来看你” 张海林见她的脸冷了下来，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视线瞥到桌上的麦乳精，心里又有些高兴，孙静心里还是惦记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