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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林盯着许文秀的双眼，试图能在里面能看到往日的情分，不敢相信她真的这么狠，毕竟他们还有三个孩子。 “不能活，你就去死，没人会拦着你。” 许文秀现在的心比那钢铁还硬，她再也不要过上辈子的日子，不要做那被蒙蔽双眼的蠢人。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以前家里有文秀……” “啊！” 许文松一拳头砸在张海林的脸上，“有什么逼脸叫我阿姐的名字，跟你很亲吗你现在应该叫她许文秀同志。” “咳……噗……” 张海林吐出了一颗混着血的大牙，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惊恐地望着许文松，屁股还往后移了移。 许文松二话不说，揪住他的衣领又是一拳，“逼死你，这些年我阿姐既当爹又当妈的操劳的家里，你身为男人回家就知道吃饭。 现在好意思说逼死你，你的钱全给了外边的女人，你怎么没想过我阿姐会被你逼死啊！ 老子曹尼玛的，简直丢男人的脸。” “我挣的钱……啊！！！” 张海林还想着挣扎，这些天没人洗衣做饭的，又是赔钱还要离婚的，没了许文秀谁来伺候他们…… “给不给，不给老子今天就打到你松口签字为止。” 许文松铁塔般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眼角的余光是捏着拳头的许文军，还有跃跃欲试得老二，最后望向许文秀，那双眼睛此刻冷数九天的寒冰一样。 “我……我给……”他哑着嗓子，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下个月发工资就送来……” 许文松一脚踹在张海林的心窝上，“大声点说的什么，我没听到。” “每个月初，发了工资第一时间给她送去，直到还完！”张海林几乎是吼出来的，倏地想起什么似的急急补充，“她制衣厂的工作，以后必须给红萍！ 其他人谁也别想去顶，不然我就不答应。” 许文秀冷笑一声，还真是心疼这姘头生的女儿，事事都以她为先，张海林怎么不想想老大还待在黑省，没有回来。 “我的工作只给老三。” 特意加重了“老三”两个字，张海林也没听出什么意思，在他的心里张红萍就是老三。 老二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妈，不是说张红萍不是老三了吗 怎么工作还要给老三，老大回来那不是没工作了…… 张海林听到许文秀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知道红萍的身世，她就得一辈子为红萍打算，谁让她是红萍名义上的亲妈呢！ 许家兄妹三人都明白老三指的是谁，许文松的拳头又硬了，真想揍死这老畜生。 都到这时候还不忘记算计他家阿姐。 许文军拿了张红萍书包里的纸笔出来，把张海林搞破鞋的事全写上，还把谈好的条件写好，一式两份。 “大哥……别忘了把她那工作的事也写上。” 张海林紧张地说道，他损失这么大可不能最后送什么都没有，女儿明年考不大学就去顶许文秀的班，以后他和孙静还有女儿一家人全是有单位的人。 许文军看了他一眼，写为什么不写，这工作给谁也不会给张红萍这小野种。 “我许文秀说话算话，大哥你写清楚，我的工作只给老三，其他阿猫阿狗谁也别想要。” 张海林听着许文秀的话，眼皮子紧跟着跳了跳。 许文松没给他多想，叫他起来签字，签字印手印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俩人对这份协议都没有异议，拿起笔签字，还找了红墨水涂大拇指再印上去。 “这房子是我单位分的，离婚后许文秀同志要是继续住也可以，不过要给房租还要做我的饭。” 张海林看着手中的协议，突然又说了一句，他不信许文秀能租到房子，现在大量的知青返城都在找房子，哪有什么房子租。 许家也不可能会给离了婚的女儿一直白住，还得是他心善啊。 “老子给你脸是吧！” 许文松一脚踢到张海林的后腰上，张海林一个踉跄朝着墙冲了过去，砰的一声撞到额头上。 整个脑袋嗡嗡地叫，眼冒金星，一屁股又坐地上，艰难地转过身子，喘着气望向对面几人。 “许家的姑娘，有的是地方住，我和小弟家都欢迎阿妹，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文秀你永远都是许家的姑娘。”许文军坚定地站在许文秀身边，他答应过父母的一定要好好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 “对，我家永远为阿姐敞开。”许文松也站了过来，挑衅地看了一眼张海林。 许文秀心里暖暖的，她早就租好了房子不会回家住的，哥哥弟弟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她不能去给他们添麻烦。 “张海林，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见不去的是孬种。” 许文秀打算明天请一天假，到时候晚上叫上大哥和小弟 两家一起在她租的房子里吃饭，庆祝她的新生。 张海林被她的话一噎，去为什么不去，以后这个家就是他和孙静的了。 许家三兄妹一起收拾东西，只要是许文秀买的东西，全都拿走。 被子，暖水壶，毛巾，洗脸盆，洗脚盆……还有她陪嫁的大箱子全都收拾好，老二也没闲着，他也收拾衣服东西。 张红萍一直缩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走来走去的，刚才她不是没想过趁着他们不在开门跑出去，向院子里的人求救。 听着她爸痛苦的叫声，她的脚又蹲了下去，实在是打得太疼了，心里甚至想着许文秀和她爸离了更好。 这样她亲妈就能过来和她一起住了。 大院里的人都在外边听呢！ 张海林叫得那么大声，有人说要不要报警叫公安过来。 有人说别人的家事，少掺和，省得里外不是人。 大家伙听到里面又是哭声又是叫声的，能哭能叫就没死人，哪家锅底没烟灰啊！ 许文军拉开大门时就看到外边全是人头，这些人真的够闲的。 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热闹可看，有点热闹能不扎堆吗…… 许文松走了出去，人群赶忙分开，有人认出他是许文秀的小弟，连忙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阿姐和老东西离婚，大家伙儿让让啊！” 许文松丢下这话就出去找车拖东西，太多了，花点小钱方便又快。 大院里的人却炸锅了。 这年头谁家会离婚啊！ “要我说就是许文秀惹恼了老张，这下子完犊子了，一大把年纪离婚说出去笑掉大牙。” 关大翠时不时地看上几眼张家，幸灾乐祸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