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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秀被他瞪得有些心虚，小声嘟囔，“你瞪我干什么，有本事你去对面把客人抢过来啊！” “你还有脸说！让你把肠子多洗几遍，你嫌费事。现在好了，人家都说我们的东西有怪味，谁还买 这两大锅，卖不出去今天买菜的钱都白花了。” 马大勇气不打一处来，压低了声音吼道。 曹秀一听不乐意了，什么都怪她！ “好你个马大勇，出了事就知道说我今个上午谁同意的难道是我一个人做的吗你没长手啊，你不会去洗” 这事不也是他马大勇点头同意的吗现在却赖她一个人，想拿她出气呢！ 俩人的争吵淹没在对面的热闹声中，最后只能气鼓鼓地骑着三轮车走了。 许文秀这边，有了许文军的加入，加快了打菜的速度。 太阳渐渐西斜，最后一勺卤菜卖完，锅里剩下的汤汁也舀完了。 “今天的卤菜卖完了，请大家明天早点来。” 许卫华手里的毛票全放进布袋里，心里美滋滋的。 排在最后没买到的几个人一脸惋惜，早知道刚才就过来排队了，四毛那边排队还耽误了他们不少时间。 有人没买过许文秀家的卤菜还问她每天都是这个点吗 “我们家上午在机修厂和造纸厂那边，下午一直在机械厂，除非大家伙厂里休息，不然我们每天都来。” 许文秀笑着回应。 人都散了，李爱华和许文华俩人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东西。 “哥，老二把姓改了，以后就叫许文华，跟我们许家姓。” 许文秀则站在一旁，和大哥许文军说着话。 “好小子，有骨气！早该这样了，不愧是我们许家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许文军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埋头干活的外甥，赞许道。 兄妹俩相视一笑，老二这孩子长大了反而比以前还乖巧。 “阿妹，这几天有些厂里发工资了，你心里得有个数。” 许文军像是想起了什么，出言提醒道。 一句话点醒了许文秀。 她眼睛微微眯起，心中迅速盘算起来，最近一直忙着做生意，差点就忘记了。 发工资了，张海林那边还有三十块钱没交给她呢！ 按照离婚时说好的，那剩下的两千多块钱，他每个月必须还三十。 他那种人，是绝对不会主动把钱送过来的，只能自己这边辛苦一趟，派人上门去要。 再加上他们可能以为她回许家住，更加不会送钱过来了。 这钱，他一分也别想赖掉！ 许文秀心里冷笑一声，思绪转得飞快。 两千多块就算他每个月都按时还，也得还上七年。 按照张海林那无赖的尿性，拖个一年半载，后面肯定就要想方设法地赖账了。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拖着。 得想个法子才是…… 许文军见妹妹眼神清明，便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也就不再多说。 他这个妹妹，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如今清醒过来，那老混蛋休想占半分便宜。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天不早了，我得赶着回去了，好些天没回家了，不知道你嫂子最近是不是又忙着她那菜地……” 许文秀见大哥骑上自行车就往家里赶，想着明天要把卤好的菜提前打包两份出来给大哥带回去给孩子和大嫂…… 许卫华他们也收拾妥当，骑着车往家里赶。 “老二，明天你去一趟张家，问张海林要这个月的三十块钱。 我就不过去了，明天我还得准备踩，你到时候过去了早点回来。” 李爱华骑自行车带她，许文秀坐在后边，她对着骑三轮车的老二说道。 许文华握着车把的手猛地一紧，和旁边的李爱华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俩人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他妈还不知道张海林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呢！ 而且，老头子还是他们俩亲手套上麻袋打的…… 李爱华心里直打鼓，脚下蹬车的动作都有些僵硬了，眼神都是虚的。 这要是被许姨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们太冲动，太会惹事了…… “知道了，妈。”许文华心思转得快，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应道。 老头子反正也不知道谁打的他，相比起李爱华，老二淡定多了。 夜风拂面，带着沁人的凉意。 老二眼中带着一丝嘲讽，那样一个人打了就打了，有什么！ 三人回到家，老二他们两人开始收拾东西，许文秀就去擀面条。 许文秀用锅里剩下的卤味和汤汁下了三大碗面条，三人吃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妈，我今晚就去找老头子拿钱。” 许文华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突然开口道。 李爱华看了一眼老二，没出声，心里想着难道他怕许姨知道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也一样。” 许文秀有些意外说道。 “不一样，厂里刚发工资，他身上肯定有钱。 要是等到明天，指不定他就把钱花到哪儿去了，或者干脆藏起来说没钱。 你看他发了工资，有想着主动把钱送过来吗 他要是诚心的想送钱，哪怕不知道我们住哪里，他是不是会去大舅家里，你看是他会去的人吗 对付这种人，就得趁热打铁，杀他个措手不及！” 许文华摇摇头，脸上带着沉稳和精明。 许文秀听着儿子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这孩子过去二十年在张家受了多少委屈，才被逼得这么早就看透了人心。 “你说得对，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或者爱华和你一起去，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许文秀点了点头，觉得老二说的话也在理。 李爱华和老二猛地抬头看向她。 “我跟老二去。” “妈，我自己去。” 俩人异口同声说道。 许文秀见他们俩人一起出声，还想着真的是比亲兄弟感情还好。 “许姨，我的意思是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和老二去就行了，你白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该好好歇息。” 李爱华担心她看出来，连忙解释。 “不用，妈，您放心，我就是去拿个钱，又不是去打架，哪里需要那么多人。 他要是敢不给，我和舅舅们又不是吃素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爱华在家煮鸡蛋，让他做就行，妈你好好休息就是。” 老二立刻拒绝，看着母亲眼神坦然地解释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