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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菊的眼圈早就红了，眼泪在里面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许文秀真的太难了，好不容易离了婚，生活也有了起色，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唆使人去抢劫。 怪不得卫华好好的一个孩子，来的时候坐在车斗里还裹着被子。 哪个当母亲看得自己的孩子受苦。 上次这孩子来的时候多好的一个孩子，现在手还悬挂在脖子上。 刚一进院子她就瞧见了，碍于情面没好意思问，归根究底这事还是因为那个畜生不如的张海林。 良久徐保平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文秀妹子，你受苦了。” 一句简单的话，让许文秀瞬间红了眼。 其他人又何尝不是愤怒到了极点，听着就人恨得牙痒痒。 李爱华之前老二给他说过的，但现在再听干妈说才知道老二说的只是其中之一，他知道老二在张家的日子不好过。 没想到干妈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个人不爱你，连你生的孩子他都要做贱，想到他家里的父母他们虽然总会骂人还打人，但他们对四个孩子还是很好的。 只有老二一脸平静地喝糖水，其实心里的恨意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和母亲的苦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描述的。 “这事……” 徐保平看向媳妇，陈秋菊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这事，是该有个了断。张海林他不是人！ 我们养了月月十九年，疼她，爱她，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骨肉。 他凭什么扔了孩子，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父亲。这口气，我们也咽不下！ 月月，她是个好孩子，她会理解你的。” 陈秋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哽咽着说，“是啊，我们月月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摊上那么一个烂心肝的生父。 文秀，我们支持你报公安！ 但是……但是就像你大哥说的，这么大的事，咱们得先告诉月月一声，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不能让孩子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身世，那对她太残忍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许文秀用力点头，“徐大哥，嫂子我们写信告诉她，把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让她自己做决定。”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打电话他们可没有部队的电话，只有一个地址可以通信。 陈秋菊喊大儿媳黄秀娟和她把桌上的东西收了，三个儿子今天上午去外边的河边说什么抓鱼去了。 河水的结冰，那鱼哪有那么好抓，说了又不听。 三个孙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 说干就干，徐保平找出纸笔，就开始写。 陈秋菊把他们带来的饼干打开了，一人分了几片叫他们先垫垫肚子，她和媳妇马上就去张罗午饭。 大家都客气的推辞，陈秋菊不管直接把饼干塞到他们手上，黄秀娟没说话之前家里的糕点可全是她三个儿子吃了。 之前老三说是一位姓许的亲戚送的，看来就是他们了。 陈秋菊看到许卫华悬挂着的右手一脸心疼，“卫华，来吃点饼干，我……” “婶子，你给我吧。我替老二拿着，我叫李爱华。” 李爱华开口说道。 陈秋菊也注意到了今天这个小伙子，长得就像文化人，应该是许家亲戚。 “好，你拿着，和卫华一起吃。” “谢谢婶子。” 许卫华和李爱华同时说道。 陈秋菊笑了笑，这些孩子真有礼貌。 婆媳两人提着许家提来的肉直接去了厨房，接着又叫儿媳妇去河边把儿子们叫回来干活。 那么多人，她打算再杀只大鹅炖了，再做多点馒头。 五花肉直接就做红烧肉，要是儿子们能抓到鱼就做个酸菜鱼，没鱼那就再做个酸菜粉丝汤，炒个白菜就差不多了。 黄秀娟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徐向东他们三兄弟，还有她的三个儿子，老三还被他二叔抱在手上。 “你们抓到鱼了吗家里来客了，妈叫你们快回去。” 三兄弟一听家里来客人了，赶紧往家里走。 黄秀娟看了一人丈夫手里的桶，还真的有鱼，孩子他三叔手里也提着一个桶，再看也有鱼。 老大徐向东提着鱼放在院子里，三兄弟和许家人打了声招呼， 陈秋菊已经把水烧好了，喊他们杀鹅。 徐家三兄弟，杀鱼宰鹅的很快就忙活了起来。 黄秀娟也进厨房里和婆婆一起揉面，蒸馒头。 三个小孩好奇地盯着屋里的陌生人看，许卫华看到小孩，叫李爱华把饼干给小孩吃。 徐家的三个孙辈，没接直接跑到爷爷徐保平身边站着。 杨红霞和郑秀兰对视了一眼，这徐家的家教当真是教的好。 陈秋菊进来给他们又添了点炭。 李爱华和杨红霞再次喊了三个小孩过来，孩子们看着奶奶，得到了奶奶的同意他们才接。 最大的小孩六岁了，说谢谢的时候有些含糊不清，原来是少了门牙。 陈秋菊叫孩子们不要去打扰爷爷做事，叫他们三个去玩。 小孩们拿到了饼干都听话的去院子里看父亲杀鹅。 中午他们在徐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徐家的三个儿子都知道他们是妹妹的亲人，徐家老大和老二心里还有些不高兴，黄秀娟私底下给他们说了一遍刚才许文秀的话。 他们才明白原来妹妹身世那么可怜，被亲生父亲丢弃，她的母亲被人瞒了十九年。 黄秀娟说这些的时候还白了徐向东好几眼，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不是嫉妒家里对小姑子好。 是她丈夫竟然不告诉自己，把她当外人…… 徐向东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他媳妇生气了。 他不说也是担心媳妇哪天在妹妹面前说秃噜嘴了，哪他爸妈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徐家老二见大嫂那脸就知道了有事，他还是先溜了。 果然徐向南一走，黄秀娟趁着无人手就一把捏到丈夫的腰侧上，隔着袄子那股劲丝毫也没减轻。 “疼……疼……媳……妇……” 他娘也，疼死他了。 “哼，你觉得我是小气的人再有事瞒着我，让你好看。” 黄秀娟拧了一把转头就走，她还得厨房洗碗，看徐向东下次还敢瞒。 徐向东见媳妇走了，也赶紧跟上。 这封信写了几小时。 许文秀把自己重生的事情隐去，只说了自己如何发现真相，如何与张海林决裂，以及对女儿的思念和愧疚。 她的字迹清秀却带着一股力透纸背的坚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