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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吴四宝被冯金耀这么一呵斥，刚提起的气势又下了去，遂笑着道：“冯先生别生气，这人是不是地下党我们不会乱说，刚才我们已经从此人身上搜出了证据。 因为干系重大，不方便展示给您看，但山口会长能给我们作证。” 冯金耀闻言看向山口香子，后者则微笑点头，示意吴四宝说的是真的。 冯金耀脸色顿时又难看几分，道：“他是不是地下党与我冯某人有何干系，你们自己处置便是。” 吴四宝嘿嘿一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白洁，然后道：“冯先生话别说的太满，这人就死在二楼的女厕所，而且是刚死不久，尸体都还没凉透。 根据我们询问，并有山口会长证实，这段时间里，只有冯太太进入过洗手间。” 冯金耀闻言嗤笑一声，道：“你想说人是她杀的还是她也是地下党” 吴四宝微笑道：“冯先生的问题也是我们76号想要搞清楚的，所以，还得请冯太太跟我们走一趟76号！” 白洁吓得花容失色，抓着冯金耀的袖子求救道：“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冯金耀拍了拍白洁的手背以示安抚，那76号是什么地方！里面都是些土匪强盗！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被抓到那里去！ 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吴四宝！你信不信今天你走不出百乐门的大门！”冯金耀气急败坏，恨声大叫道。 只听“咔咔咔”几声，冯金耀的手下的门徒齐齐掏出盒子炮对着76号的人马，76号众人也慌地拔枪对峙！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见局势有些失控，山口香子连忙开口道：“不要冲动！大家不要冲动！” 山口香子身上有好些个日本大臣的任务，需要与冯金耀合作赚钱，所以不想得罪冯金耀，遂朝吴四宝道：“吴队长，请你的人先放下枪，我来与冯先生谈。” 吴四宝自然要给日本人面子，于是喊道：“都放下枪。” 山口香子转过头，先是看了眼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委屈巴拉的白洁，然后对冯金耀道：“冯先生，吴队长并不是针对您，这个地下党死亡的时间很短，而这段时间里，去过女洗手间的只有冯太太，她很有可能知道一些情况。” 白洁急忙开口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见过他！” 若白洁不是扮演的方艳云，她自然有各种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但现在冷静的去为自己辩解，只会更加让对方怀疑。毕竟这里不是法庭，不是讲证据的地方，对方只要觉得是你，那就是你！ 所以努力扮演好方艳云弱女子的形象，就是最好洗脱嫌疑的方式。 此刻她声音哽咽，眼眶也通红通红的，小珍珠不断往下掉。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谁能信她是杀人凶手 然山口香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冯金耀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 就在这时，百乐门外忽地响起急促的警笛声，一大群巡捕涌入百乐门。 吴四宝脸色一变，公共租界的巡捕向来与他们76号不对付，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果然，那些巡捕进入百乐门后，迅速控制了案发现场。 “所有人听着！我是静安寺巡捕，刑事侦缉组组长程翰林，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一起凶杀案，请各位配合，站在原地不要动！” 吴四宝见到来的是程翰林，心中更加晦气了。 你道他为何如此只因程翰林此人对汪伪政府向来不屑一顾，并多次阻挠76号进入公共租界执行任务。 那程翰林上到二楼，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大叫一声：“大黑！” 原来黑皮明面的身份是公共租界里的一名巡捕，并且与程翰林是同事。 见同事身死，还被人扒的一丝不挂，程翰林当即掏枪指着吴四宝怒道：“吴四宝！你他娘的找死！！” “咔咔咔咔”一时间楼上楼下几十条枪都指着76号的人马！ 吴四宝虽然觉得憋屈，但在人家的地盘，该软还是得软。 “误会！误会！”吴四宝赶忙道：“程兄弟，人不是我们杀得！这是个地下党，他是跟人接头的时候被杀了，跟我们76号没有关系！” “放你娘的狗屁！”程翰林当即大骂道：“你问问我们兄弟，大黑是我们静安寺的巡捕！你以为你随便按个地下党名头，老子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吴四宝此刻心中也是怒急，想他吴四宝也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今晚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人骂放屁了！ 可面对程翰林的强势，他还是不太敢翻脸。 “程兄弟，我们不会乱讲话的，他确实是地下党，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证据。” 程翰林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山口香子也站出来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犹豫片刻，程翰林道：“这里不是办事的地方，都跟我去巡捕房说吧。” 众人不管情不情愿，在这个时候，在租界的地盘上，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冯金耀等，都没办法跟代表美英的巡捕房对抗。 -- 白洁在审讯室只听到旁边的房间不时传来吴四宝和程翰林的大声叫嚷，整整坐了一个多钟头，程翰林才进到她这边的房间。 见白洁神情呆滞，他回头就骂道：“怎么他么的招待人的！水也不知道倒一杯” 不一会，白洁见一杯水递到眼前，遂回过神来，道了句谢。 程翰林坐到对面，开口问道：“冯太太有什么要说吗” 白洁此刻自然不能还表现得慌张错乱，方艳云毕竟是上海滩的交际花，冷静这么久，她得为自己辩解一下：“我只是正常去了一趟洗手间，我能说什么” 程翰林闻言，将一张纸条展开放到白洁面前，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白洁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见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便知那就是军统交代黑皮给自己的东西。 她是故意没有拿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白洁摇头道。 程翰林道：“这是吴四宝从死者身上搜出来的，他说这是你和死者接头的证据！” 白洁嗤笑一声道：“那他没说这东西是我给别人的，还是别人给我的” 程翰林闻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个问题他其实也问过吴四宝，如果密码纸是死者给白洁的，那就不会还留在死者身上。 如果密码纸是白洁给死者的，那就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总而言之，从逻辑来看，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的可能性非常高！ 程翰林道：“冯太太，按规矩，在你还没有完全洗脱嫌疑之前，得委屈你先留在巡捕房了。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