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月光的死对头（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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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舟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和夜风的微凉回到霍宅时，宅邸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吓人，所有佣人都屏息凝神，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他径直上楼，推开主卧的门。家庭医生和护士刚刚做完新一轮检查，见到他进来，立刻恭敬地低下头。 “怎么样”霍霆舟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床上那个小小隆起的身影。 “霍总，”医生小声汇报，“沈小姐情况稳定了，毒素基本排出，就是肠胃黏膜还有些损伤，需要静养。现在睡着了，但可能因为不舒服，睡得不太沉，偶尔会呓语。” 霍霆舟挥挥手，医生和护士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霆舟走到床边，借着柔和的床头灯光，看着沈梨。她侧躺着，脸色依旧苍白，几缕黑发被冷汗黏在额角和脸颊，长睫不安地颤动着，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平日里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紧闭着，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微微干裂。 看起来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琉璃艺术品。 霍霆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又酸又胀。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在他印象里，她总是生机勃勃的，带着点小得意和小狡猾，像只怎么都困不住的小狐狸。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颊边的湿发，动作小心得仿佛在触碰一个梦境。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室外的微凉，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时，沈梨似乎被冰了一下，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眉头蹙得更紧，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霍霆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指尖蜷缩起来，那股陌生的、名为“心疼”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在床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 深夜，沈梨似乎开始做噩梦，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不要……好痛……” “走开……别过来……” “霍……霍总……救命……” 她断断续续地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霍霆舟的心脏骤然收紧！他几乎是立刻倾身过去，下意识地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正在胡乱挥舞的手。 “我在。”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和安抚，“没事了，别怕。”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将沈梨冰凉微颤的手完全包裹住。 仿佛找到了安全感，沈梨的呓语渐渐平息下来，反手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甚至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后再次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了许多。 霍霆舟的身体彻底僵住。 手背上传来她脸颊柔软而滚烫的触感，以及她依赖地紧握着他手指的力道，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心跳失序，动弹不得。 他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任由她抓着，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 【目标人物霍霆舟好感度：+60 +63。宿主，目标人物保护欲与怜惜感持续增强。】系统在沈梨沉睡的意识里默默播报。 后半夜，沈梨的体温有些反复，又开始低烧，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咳嗽几声。 霍霆舟彻底没了睡意。他亲自拧了冷毛巾，动作笨拙却又极其小心地敷在她额头上，帮她物理降温。她咳嗽时，他会下意识地轻轻拍她的背，虽然动作略显僵硬。 他从未如此细致地照顾过任何人。商业场上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霍霆舟，此刻却像一个手足无措的新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女人身上。 天快亮时，沈梨的烧终于退了，睡得也踏实了些。 霍霆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有离开，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依然被她紧紧握着。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房间时，沈梨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了手被紧紧握着的温暖触感，以及床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暗笑，戏精立刻上身。 她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视线聚焦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是吓了一跳，猛地想抽回手，却因为“虚弱”而没什么力气，反而牵动了腹部，痛得“嘶”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 她的动作惊动了浅眠的霍霆舟。 他立刻睁开眼，看到她已经醒来，眼神瞬间清明，下意识地收紧手掌，没让她把手抽走，身体前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完全不符合他往日言简意赅的风格。 沈梨看着他眼下的淡淡乌青，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以及身上那件皱巴巴的、显然穿了一夜的衬衫，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很快被计划达成的喜悦覆盖。 她努力挤出一个虚弱苍白的笑容，声音沙哑：“好多了……就是没什么力气……霍总，你……你一直在这里吗” 她说着，目光再次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脸颊泛起一丝可疑的、极其逼真的红晕，眼神闪烁，带着点羞涩和不知所措，试图再次轻轻抽手。 霍霆舟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人家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表情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尴尬，迅速恢复冷峻，站起身，语气硬邦邦的：“没有。刚过来看看。” 典型的死要面子。 沈梨心里笑疯了，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一点点失落，轻轻“哦”了一声，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小声说：“谢谢霍总照顾……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感恩又自责、还带着点莫名失落的病弱美人。 霍霆舟看着她那纤细脆弱的样子，再想起她昨晚紧抓着自己不放、依赖蹭着他手背的模样，心底那点不自然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和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取代。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放缓了些，甚至带着点笨拙的安抚：“别说这些。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厨房做。” “没什么胃口……”沈梨摇摇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看向霍霆舟，“就是……嘴里没什么味道……有点想吃……上次喝的那种果茶了……” 她这要求提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又带着点亲昵的依赖。 霍霆舟愣了一下，对上她那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更加水润朦胧、此刻正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心跳莫名又漏了一拍。 “……等着。”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大步走出卧室，背影怎么看都有些仓促，像是急于摆脱某种令他心慌意乱的情绪。 看着他离开，沈梨立刻收敛了那副虚弱的样子，得意地比了个耶。 “sb，怎么样这波‘心机虚弱’演得到位吧” 【宿主演技精湛，目标人物心疼值、保护欲、愧疚感及好感度均有显着提升。当前好感度：+63。预计其亲自去准备果茶的概率为85%。】。 果然，没过多久，霍霆舟竟然真的亲自端着一杯温热的、和她上次泡的一模一样的果茶回来了！ 虽然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能让他亲自做这种小事，已经是破天荒了！ 沈梨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受宠若惊地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时不时抬起眼，对他露出一个虚弱又感激的笑容。 霍霆舟站在床边，看着她像只小动物般乖巧喝水的样子，心底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将这个人牢牢护在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再伤她分毫的念头，疯狂滋长。 而沈梨，则在氤氲的茶香和水汽后，悄悄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