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月光的死对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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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极度压抑和紧绷的氛围中流逝。霍霆舟几乎住在了书房，通讯加密线路日夜不休，一道道指令发出，调动着庞大的资源和力量。整个霍宅仿佛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沉默之下涌动着可怕的能量。 沈梨依旧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或小偏厅里，看书，发呆，偶尔“无意”地提供一两个模糊的词语或方向，像精准的导航，将霍霆舟的调查引向最终的目的地。 她能感觉到，霍霆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那里面翻滚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迫切、心疼、愤怒，还有一种几乎要破体而出的、亟待确认什么的渴望。 终于，在三天后的深夜，书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很久，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 霍霆舟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是一种极致的、暴怒之后的死寂，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瞳孔深处却像有两簇幽冷的鬼火在燃烧。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单纯的冰冷，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毁灭一切的戾气！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径直走向沈梨的卧室，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沈梨正靠在床头看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动，抬起头。在看到霍霆舟状态的瞬间，她的心也下意识地揪紧了——哪怕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他此刻的样子依旧令人心悸。 “霍……”她刚想开口。 霍霆舟却已经几步跨到床边，猛地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床沿，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嘶哑破碎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查到了……”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仿佛带着血沫。 “车祸……不是意外。刹车线……被那个技工动了手脚……他收了钱……很大一笔钱……” 他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指使他的人……来自季家……是季辰最信任的一个副手……通过海外账户……分三次转账……” 沈梨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他。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依旧带来一种冰冷的战栗。 霍霆舟的眼眶红得吓人，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迟来了四年的、荒谬的痛苦！ “不止……不止车祸……”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又带着一种后怕到极致的恐慌，死死抓住沈梨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落海……也不是意外！” 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天附近……确实有一艘快艇！是季辰的私人快艇！他当时……根本不在他对外宣称的地方！他就在那片海域附近！” “他是冲着你去的！他可能原本想把你带走……或者……或者制造别的意外……只是没想到风浪太大，超出了他的控制……或者说，你挣扎得太厉害……” 霍霆舟的声音哽住了，他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无法想象她独自面对季辰那个疯子时的绝望！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浪，如果不是她拼死挣扎……她现在会在哪里会遭受什么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恨不得立刻将季辰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四年！他因为这该死的“意外”和“诅咒”，愧疚痛苦了四年！折磨了自己四年！也折磨了她四年！ 却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都是季辰那个疯子处心积虑的算计！ 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甚至……甚至成了伤害她的帮凶！ “对不起……对不起……”霍霆舟猛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是我蠢……是我混蛋……我竟然……竟然还那样对你……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滚烫的泪水，砸落在沈梨的手背上，灼得她皮肤发疼。 这一刻的霍霆舟，褪去了所有冷硬的外壳，露出了最脆弱、最痛苦、最悔恨的内里。那迟到了四年的真相，像一把迟来的铡刀，将他彻底斩碎。 沈梨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痛哭的男人，看着他因为极致情绪而颤抖的宽阔肩膀，听着他语无伦次的道歉和悔恨，心里那点因为算计而产生的微妙情绪，忽然消散了。 她沉默着，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 直到霍霆舟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只是肩膀依旧微微抽动。 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所以，我父母的死，我遭遇的一切，都不是因为我的任性，也不是因为你的……诅咒。” 霍霆舟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 沈梨迎着他的目光，继续平静地说下去，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是因为季辰。因为他扭曲的野心和占有欲。” 她顿了顿，看着霍霆舟眼中汹涌的痛苦和恨意，轻轻抽回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霍霆舟，你不需要再觉得对不起我。” “因为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这句话，像最终审判，彻底赦免了霍霆舟背负了四年的沉重枷锁。 却也……将他推入了一个全新的、名为“复仇”的深渊。 霍霆舟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在得知如此残酷真相后，过分平静甚至冷漠的脸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比刚才更加疼痛。 她是不是……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连恨都懒得恨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取代了短暂的解脱！ 他猛地再次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语无伦次地保证：“梨梨……你等着……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我……” “那是你的事。”沈梨打断他，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她甚至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急切的目光，“我累了，想休息了。” 她下了逐客令。 霍霆舟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沈梨冷漠的侧脸，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漏着冷风。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缓缓松开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站起身，一步步地、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卧室。 门轻轻合上。 沈梨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靠回床头。 【目标人物霍霆舟好感度：+80 +85！宿主，真相揭露，目标人物愧疚感部分转化为复仇动力，但对您的患得患失感急剧增强！】系统汇报。 沈梨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眼神复杂。 真相大白的冲击，比想象中更大。霍霆舟的反应，也比她预料的更……激烈。 不过，这样也好。 卸下愧疚包袱的霍霆舟，才能更专注地去对付真正的敌人。 而她…… 沈梨的目光冷了下来。 季辰。 该轮到你了。 欠下的债，总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