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致命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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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韩爽，祁砚之等人快马加鞭来到京郊，在一处隐秘的庄园内。这是祁家在京城的秘密产业之一，如今成了祁砚之与韩爽临时的落脚点和指挥中心。 窗外细雨绵绵，更添几分压抑。韩爽拆开由药王谷特殊信鸽传来的密信，韩爽拆开密信时，指尖细微的颤抖并未逃过祁砚之的眼睛。那封由药王谷青翎信鸽传递的信件，不仅使用了特殊的墨汁——遇水显现隐藏文字，信纸夹层里还藏着一缕从伏击者衣袍上扯下的靛蓝丝线，经药王谷秘法检测，这种染料只有京城织云坊能为三品以上官员特供。 莫言在信中刻意模糊处理的细节更值得玩味：他提到圣女手腕金线刺绣实为药王谷九转玲珑纹，这种暗号通常只在发现皇室血脉或关乎国本的秘密时才会使用；而关于贵妃饰物的描述，实际是莫言用银针蘸取伏击者血样，在玉佩碎片上做的秘密标记——这种西域秘术会在月圆之夜显现出血主人的经络图谱。 祁砚之注意到信纸边缘的褶皱并非偶然，韩爽捏紧的位置恰好对应着护国寺住持几个字。这位住持上月刚被皇帝亲赐紫金钵盂，而钵盂的纹路与伏击者念珠的衔接处，都刻着只有皇室工匠才懂的云雷纹变体。 “砚之哥哥，你看。”她将信递给身旁正在研究京城布防图的祁砚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祁砚之接过信，目光迅速扫过，当看到“伏击者箭囊内侧绣有‘江南长风镖局’标记”、“死士牙齿填充物疑为皇家御医手法”、“萨满祭司腰间念珠与护国寺住持同款”，尤其是“疑似与宫中某位贵妃饰物纹路相似的半块玉佩”以及“圣女手腕出现药王谷最高求救暗号金线刺绣”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的气息也冷冽了几分。 江南长风镖局这个线索让祁砚之眼神骤冷。这家镖局三年前突然崛起，其总镖头赵无咎的画像，与当年刺杀先帝未遂案中逃走的赵无影有着七分相似。更关键的是，镖局最近三次押运的，目的地都是京城西郊的皇家马场——那里名义上是驯养御马，实则关押着不少罪臣之后。 韩爽对贵妃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她腰间佩戴的药王谷玲珑玉佩突然发烫，这是谷中秘宝对特定皇室血脉的反应——暗示那位贵妃可能并非先帝亲生。而伏击者牙齿填充物使用的寒玉髓，正是太医院院使每年私下进贡给后宫的珍品，这种材料能让使用者在服用毒药后延迟发作。 圣女留下的金线刺绣暗藏玄机：用特殊药水浸泡后会显现出北狄文字黑水河畔有叛徒。这条线索将北狄内乱与朝中奸佞联系起来，而落鹰峡恰好位于当年黑水河改道之处——十年前这里曾是祁家军与北狄秘密议和的地点。 “落鹰峡的伏击，果然不只是北狄残余势力和梵天教那么简单。”祁砚之放下信纸，声音低沉，“‘江南长风镖局’是出了名的只接官货，背景深厚；皇家御医的手法……还有护国寺住持的念珠，这些都是直指京城核心权贵圈的线索。” 韩爽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雨丝，轻声道：“最麻烦的是这两点。其一，那位贵妃……”她转过身，眼中带着忧虑，“若真与她有关，意味着后宫已被渗透，或者说，朝中那股暗流，其源头比我们想象的更高，也更隐蔽。” 祁砚之点头，面色凝重：“后宫干政，历来是大忌。若这位贵妃卷入通敌叛国之事，其家族势力必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手上的证据，仅仅是一块相似的玉佩，远远不够。” “其二，是圣女的金线刺绣。”韩爽走回桌边，指尖点在那行字上，“药王谷最高级别的求救暗号，非到生死关头、涉及绝密大事不会动用。她之前一直沉默，为何偏偏在落鹰峡遇袭后，悄然留下了这个她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她掌握的，恐怕不止是北狄的阴谋，可能还有……关于朝中那位真正‘内应’的关键信息，甚至可能与那位贵妃有关。”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莫言在信末说，已加派暗部精英沿途保护，并会设法进一步核实这些线索。”韩爽打破沉默，“但我们不能干等。京城，我们必须尽快进去，而且要悄无声息地进去。” 祁砚之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京城南门：“明面上的盘查定然严密，我们带着药王谷众人，目标太大。需要分头行动，化整为零。” “嗯。”韩爽表示同意，“我带着青鸾、小翠和部分弟子，可以借助药王谷在京城的一些明面产业作为掩护，比如‘济世堂’总号或者其他合作的药铺，先安顿下来，暗中联络莫言，查探贵妃和护国寺的线索。” “我和陈锋他们，走另外的路子。”祁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祁家在京城还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暗桩和关系，或许能接触到一些军方或底层吏员，查查‘江南长风镖局’近期押送的到底是什么‘官货’，以及那些死士的来历。” 他顿了顿，看向韩爽，语气带着关切：“京城不比朔方，这里龙蛇混杂，眼线遍布。你行事务必万分小心，尤其是调查贵妃之事，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引来杀身之祸。” 韩爽迎上他的目光，坚定地点点头：“我明白。药王谷在京城经营多年，自有其生存之道。倒是你，祁家树大招风，你的行踪更需隐蔽。” “放心。”祁砚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传递着力量，“我们会保持联络。药王谷的暗号和我们之前约定的方式都要用上。”嗯，祁砚之又说：等事情告一段落，你也及笄了。我们就结婚，韩爽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祁砚之温和一笑。 随后，两人又仔细商议了接下来的步骤、联络方式、应急方案等细节。祁砚之在地图上标注的南门路线实为幌子。他真正计划通过漕运暗渠入城，这条河道连接着祁家在通州的旧粮仓，仓底有一条直通前朝禁军校场的密道。他特意安排陈锋带着几名死士扮作漕帮苦力，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是当年祁家军中精通水下作战的玄甲卫。 韩爽表面答应借助济世堂掩护，实则准备激活药王谷在京城地下密布的百草阁网络。她随身携带的青囊匣底层藏着谷主亲笔密令，可调动潜伏在五城兵马司的七名药农子弟。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她要求青鸾和小翠分别前往护国寺织云坊——这两个地点看似无关，实则都是当年先帝宠妃的陪嫁产业。 两人约定使用的联络暗号经过特殊设计：济世堂每日申时出售的川贝母数量变化代表危险等级；祁家暗桩传递消息则会通过漕运码头的第三号粮垛，用不同颜色的麻绳打结方式编码。更隐秘的是，韩爽的贴身丫鬟已被韩爽培养成现代式的暗卫，她腰间佩戴的银步摇能在特定频率振动时传递摩尔斯电码。 窗外，雨渐渐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京城这座巨大的漩涡，已经张开了无形的网，等待着他们的进入。 韩爽将莫言的密信小心收好，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需要他们进入京城这个巨大的棋盘后，才能一步步将其串联起来，揭示出背后完整的阴谋图景。而圣女手腕上那一道金线刺绣，如同黑暗中一丝微弱的曙光，指引着他们走向风暴的核心，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是一场远比朔方城更加凶险、关乎国本朝纲的终极较量。 他们都知道，踏入京城的那一刻，便是真正踏入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可能更加残酷的战争。对手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权势滔天，但他们别无退路，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