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团聚与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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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征跟着母亲，走上了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楼梯。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小区特有的，混杂着油烟和淡淡霉味的气息。 这和他住在云顶别墅的感觉，完全是两个世界。 一个在云端，一个在人间。 但此刻，这股人间烟火气，却让他感到无比的踏实。 家门是那种老式的绿色防盗门，李淑兰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了门锁。 “快进来，外面热。” 屋子不大，两室一厅，所有的家具都带着岁月的痕迹，但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林征刚换好鞋，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这个阔别已久的家，门口就又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 一个穿着工厂蓝色工服，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高中校服，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少女，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正是他的父亲林勇，和妹妹林微。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下一刻。 “啊！哥！” 林微最先反应过来，她惊喜地尖叫一声，手里的书包“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整个人像只小燕子一样，直接扑进了林征的怀里。 “哥！你怎么回来啦！我想死你啦！” 少女清脆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林征抱着自己已经长高了不少的妹妹，心中一片柔软。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站在门口的林勇，也看清了屋里的人。 他那张常年因为劳作而显得有些严肃的脸上，瞬间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那副老父亲的别扭劲儿。 “哼，还知道回来啊，以为你在外面野惯了，把家都给忘了呢！” 李淑兰从厨房里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出来，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客厅里那张小小的布艺沙发，被塞得满满当当。 林征被母亲和妹妹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几乎没有一点空隙，肩膀紧挨着肩膀，传递着最直接的体温。 这股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温暖，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的舒缓。 “小征，让妈看看，是不是瘦了脸颊都凹下去了点。”李淑兰扶着儿子的胳膊，从上到下地打量，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心疼，“在江州那边工作是不是特别累啊有没有按时吃饭” “哥，江州是不是特别好玩比我们县城大多了吧电视上那些高楼大厦都是真的吗”林微抱着哥哥的手臂，像只好奇的猫咪，眼睛亮晶晶的，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一个关心他吃没吃饱，一个好奇外面世界有多精彩。 林征被这熟悉的幸福感包裹着，耐心解答：“妈，我没瘦，就是最近有健身，这是结实了。饭都按时吃的，顿顿有肉。” 他又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江州确实很大，等你放暑假，哥带你去玩。” “哼，就知道玩。” 一直坐在对面小马扎上，假装看报纸的林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报纸抬高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外面不比家里，人心复杂，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听见没”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李淑兰立刻瞪了丈夫一眼，维护儿子。 林勇嘴巴动了动，没再吭声，但耳朵却竖得更高了。 李淑兰又转回头，继续她的盘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征啊，你那个保镖工作……危险不你的老板……对你好不好啊” 这是她最担心的。 “老板对我很好。”林征的脑海里浮现出萧清雅那张外冷内热的绝美脸庞，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您放心，一点都不危险，就是开车，陪着老板见见客户，很轻松。” 看着儿子轻松的神态，李淑兰稍微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对了！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你怎么回来的现在火车票那么难买，你是不是站了一路啊” 这个问题，瞬间让林微也来了精神。 “对啊哥！你抢到坐票了吗我同学上次去市里，来回都是站票，腿都站肿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勇的报纸也放下了半截，目光锐利地投了过来。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儿子一个人在外面，吃穿住行，哪样不需要钱，哪样不让人操心。 迎着全家三双写满关切的眼睛，林征平静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开车回来的。” “开车”李淑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借同事的车了那可得赶紧给人家还回去，油加满了没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林勇的眉头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借的谁的车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刚出社会，别欠那么大的人情，不好还！” 他最怕儿子为了面子，去求人办事。 林征看着父亲那副紧张又警惕的模样，心里又暖又好笑。 他摇了摇头，迎着家人的目光，投下了一颗真正的惊雷。 “没借。” “我自个儿买的。” 林勇则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默默地抽着烟，虽然一句话不说，但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林征耐心地回答着她们每一个问题，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朴实无华的家庭温暖。 午饭时间到了。 饭桌不大，四个人坐下就显得满满当当。 菜色也很简单，就是几样家常小炒，但每一道菜里，都充满了家的味道。 李淑兰不停地给林征夹菜，把他的碗堆得像座小山。 “多吃点，多吃点，看你瘦的。” 林微也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夹给林征。 “哥，你吃，我减肥！” 林勇看着这热闹的景象，端起酒杯，对林征说了一句。 “在外面好好干，别怕花钱，家里不用你操心。” 一家人其乐融融，温馨的气氛在小小的餐厅里流淌。 林征看着父母鬓角新增的白发，看着妹妹脸上青春洋溢的笑容，心中那份想要守护他们的念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饭后，李淑兰和林微在厨房里洗碗。 林征给父亲的茶杯续上水，酝酿了一下，终于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开了口。 “爸，妈，小妹。”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 林征迎着家人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这次回来，是想给咱们家换套房子。” 厨房里洗碗的声音停了。 林勇端着茶杯的动作也停了。 林征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 “我已经看好了，就在市里最高档的小区，‘一品居’。那里的安全和环境都是全县最好的，小妹以后上学也近。” “一品居”！ 这三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平安县谁不知道“一品居”那是县里唯一的电梯洋房，是富人区的代名词！里面随便一套房子，都是普通工薪家庭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天文数字！ 饭桌上那温馨融洽的气氛，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林勇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李淑兰更是直接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慌和不安。 她快步走到林征面前，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仿佛怕被邻居听到一样。 “小征，你跟妈说实话。”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不干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