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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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广场”依旧喧嚣，但顾临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昨日更紧张的暗流。或许是他的错觉，又或许是“灵枢”基于环境声音和人员流动模式分析出的细微变化。他没有浪费时间，径直走向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瓦列里依旧坐在那里，像一尊生了锈的铁像。看到顾临出现，他那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没有任何寒暄。 “你回来了。比我预想的快。”他的声音干涩，“希望你不是空手而来，浪费时间在这种时候是致命的。” 顾临没有废话，直接将那枚存储着部分情报的、经过“灵枢”物理隔断处理的芯片放在桌上，推到对方面前。“一份哈夫克北部战区第七巡逻队，未来七十二小时的巡逻路线和轮换时间。以及，一条关于旧港区物流的…趣闻。” 瓦列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立刻去碰那枚芯片。“第七巡逻队…负责‘绞盘巷’以北到旧港区外围的巡防。趣闻我喜欢听趣闻。” “趣闻的价值，取决于听故事的人愿意付出什么。”顾临平静地回答，“我需要一台能让我那破地方亮起来的静音发电机，够它喝饱的燃料，还有一套能让零件听话的工具。” 瓦列里终于拿起芯片，插入自己腕载设备的一个隔离接口。他眯着眼，快速浏览着数据。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被商人固有的狡黠取代。 “路线图…有点意思。能省去我的人不少麻烦。但这‘趣闻’太模糊，不够换你开的价。” “模糊的趣闻指向明确的地点——旧港区，三号码头。模糊的趣闻提及了确切的时间——四十八小时后。至于具体是什么，”顾临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那取决于我们下次交易时，你的‘诚意’是否足够让我把故事讲完。” 这是赤裸裸的钓鱼，但瓦列里吃这一套。情报贩子最痛恨也最渴望的，就是这种藏着大鱼的信息钩子。他盯着顾临，似乎在衡量这个陌生年轻人的胆量和价值。 “……你很会做生意。”瓦列里最终哼了一声，“发电机和工具，我可以给你。但燃料只能给一半。剩下的一半，等你把这个‘趣闻’的完整版本，连同可能有的‘纪念品’带回来再说。” “可以。”顾临知道这是目前能拿到的最好条件。“东西送到‘绞盘巷’，老地方。你知道规矩。” “当然，匿名，快速。”瓦列里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现在，拿着你的首付款滚蛋吧，别让gti或者哈夫克的狗鼻子嗅到这里。” 交易达成。顾临没有停留，迅速消失在广场的人流中。他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但分不清是瓦列里的人，还是其他什么势力。在这个地方，谨慎是活下去的唯一法则。 返回“绞盘巷”仓库的过程比离开时更加警惕。他绕了更远的路，甚至利用“灵枢”规划了一条需要穿过一段危险排污管道的路线，彻底洗净并消除了自己可能留下的气味和痕迹。 当他回到仓库时，发现门口阴影处已经堆放了几个包裹。瓦列里的效率高得惊人。一台保养得不错的二手静音发电机，一套虽然旧但种类齐全的电子维修工具，以及半桶燃料。 “灵枢，检查物品，是否有追踪器或监听设备。” 【扫描中…发电机外壳内部发现一枚非标准型号的被动信号发射器。工具及燃料桶未发现异常。】 果然。顾临没有丝毫意外。他熟练地拆开发电机外壳，找到了那枚米粒大小的装置，没有拆除，而是将其小心地取下，封装在一个铅制的小盒子里。这玩意儿以后或许有用。 他将发电机安置在地下室最深处，连接好线路，加注燃料。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久违的、稳定的灯光驱散了仓库的黑暗，也给各种待充电的设备带来了能量。 “能源危机暂时缓解。”顾临松了口气，感受着灯光带来的些许安全感。他立刻将“灵枢”的辅助计算单元连接到稳定电源上，之前因为能源限制而无法进行的复杂模拟现在可以展开了。 “灵枢，以旧港区三号码头及周边环境为基础，构建‘摸金任务’模拟场景。导入哈夫克巡逻路线图，标记已知哨戒塔、巡逻队路径及时间窗口。任务目标：潜入，获取‘高纯度电子元件’，安全撤离。” 【场景构建中…导入数据…生成动态战术地图…模拟推演开始…】 顾临的视野中，一个立体的、细节丰富的码头区模型浮现出来。哈夫克士兵的虚拟光点沿着固定的路线移动，哨戒塔的探照灯周期性地扫过地面。“灵枢”根据游戏内的ai行为逻辑和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开始运行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模拟。 他需要找到那条唯一的、完美的路径。这不仅关乎那批电子元件，更关乎他能否在这片残酷的战场上，真正打响“幽灵”的名号。 时间在一次次模拟失败和优化中流逝。外面的天色再次暗下，只有仓库深处亮着灯，映照着顾临专注的脸庞和视野中不断变幻的虚拟战场。 就在他即将确定最终行动方案的瞬间，“灵枢”的警示音再次突兀响起，但这次并非针对模拟场景： 【警告：接收到微弱加密信号，频段与之前gti单位监听频段存在部分重叠。信号源方位…‘破碎广场’方向。内容无法完全破译，关键词片段提取：‘…确认身份…优先观察…非敌对…潜在价值…’】 顾临的动作一顿。 gti…他们果然还在关注。而且，评估似乎从“威胁”转向了“价值”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了看视野中已经趋于完美的潜入路线图。 水，越来越浑了。但这或许，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灵枢，保存最终行动方案。我们午夜出发。” 【方案已保存。祝您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