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宫闱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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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圣王朝后，盛宁女帝的御驾踏上返程，沿官道向南而行。此时已入暮春，沿途杨柳依依，麦田泛着青绿，想起四国之行的顺遂与皇太女的沉稳，女帝连日来的疲惫消散了大半。随行的羽林卫指挥使秦岳每日亲自巡查防务，御驾左右戒备森严，一路安然无事。 行至距京城尚有五日路程的落马坡时，天色骤变，狂风卷着乌云压得极低。午后，一名浑身浴血的锦衣卫策马从京城方向疾驰而来，在御驾前翻身滚落，声音嘶哑：“陛下！京中出事了！皇太女……皇太女被指谋逆，已被帝君软禁于长乐宫！” 女帝猛地攥紧了车中扶手，玄色冕旒剧烈晃动，眼底的惊怒冲破了往日的沉稳：“胡说！太女监国以来行事稳妥，何来谋逆之说”锦衣卫挣扎着递上一封染血的密信，正是皇太女的贴身内侍所写，字迹潦草慌乱，只匆匆提及“宗室叶竼构陷”“帝君轻信伪证”“京城九门已被禁军接管”等语。 秦岳立刻上前请命：“陛下，臣愿率五百羽林卫先行疾驰入京，控制宫门，保护太女！”女帝却抬手止住他，沉吟片刻道：“帝君素来谨慎，绝非轻易受人挑唆之辈，此事恐有更深纠葛。若强行闯宫，反倒坐实太女谋逆之名。”她目光扫过随行众臣，“传旨，御驾暂缓前行，就在落马坡安营扎寨，同时遣三名心腹内侍分路潜入京中，务必查明实情。” 营帐内，女帝彻夜未眠。她反复翻看那封密信，忽然想起离京前与帝君的谈话——帝君曾提及“宗室势力渐长，需防其觊觎储位”，当时自己只当是寻常叮嘱，如今想来，叶竼早有不轨之心。此人乃远房宗室，近年靠着贿赂朝臣渐获权势，皇太女处置灾情时曾严惩其贪墨粮草的亲信，想必因此结下仇怨。 三日后，潜回京城的内侍陆续传回消息：叶竼伪造了皇太女与敌将的通信，谎称其欲借铁骑入京夺权；帝君起初尚有疑虑，却架不住宗室诸王轮番进谏，又听闻禁军统领是叶竼表亲，已接管京城防务，无奈之下只得软禁皇太女以“稳定朝局”；内阁辅臣虽极力辩解，却被斥为“太女党羽”，吏部尚书周延甚至因据理力争被罢官下狱。 “好一个叶竼！”女帝将密信拍在案上，“朕亲征在外，他竟敢在京中兴风作浪，当真以为无人能治他”秦岳再度请战：“陛下，羽林卫三千将士皆愿誓死护驾，只需陛下一声令下，我等即刻攻破京城，擒杀逆贼！” 女帝却摇了摇头，目光渐趋冷静：“叶竼掌控禁军，又有部分宗室支持，硬拼恐伤及太女。且太后尚在宫中，若她被逆贼裹挟，局势更难收拾。”她沉思片刻，忽然问道：“纯曦王赠予的云锦，朝阳王献上的火炮图纸，都还在辎重营中吗”内侍连忙应是。女帝眼中闪过一丝锋芒：“秦岳，你带十名精锐，持朕的密诏前往纯曦边境，调此前协助剿匪的五百羽林卫连夜入京，暗中潜伏于城郊；再遣人持朝阳火炮图纸前往辽国，告知守将叶竼伪造通信之事，令其即刻派心腹将领带五千铁骑陈兵京郊，对外只称‘奉诏护驾’。” 部署完毕，女帝亲率余下羽林卫缓缓向京城进发。行至城门下，叶竼率宗室与禁军出城“迎接”，他身着蟒袍，笑容虚伪：“陛下远征归来，臣已备好接风宴。只是太女谋逆事大，还请陛下入城后即刻处置，以安人心。” 女帝勒住马缰，目光如刀扫过他：“太女是否谋逆，朕自有判断。但朕听闻，京城九门已由你掌控，禁军何时归宗室调度了”叶竼脸色微变，正欲辩解，忽然听得城外传来马蹄声与甲胄碰撞声——辽国铁骑的旗帜在远处升起，纯曦边境调来的羽林卫也已悄然控制了城门两侧的制高点。 女帝翻身下马，从内侍手中取过玉玺：“传朕旨意，叶竼伪造证据、构陷储君、擅掌禁军，形同谋逆！秦岳，即刻将其拿下！”羽林卫应声上前，叶竼见状欲呼禁军反抗，却见禁军统领早已率部跪地——原来内阁辅臣暗中联络了禁军旧部，只待女帝归来便倒戈相向。 入宫后，女帝直奔长乐宫，见皇太女虽面色苍白却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母女相视而泣，皇太女哽咽道：“儿臣无能，险些落入逆贼圈套。”女帝扶起她：“是朕低估了宗室野心，不怪你。”随后，她前往帝君宫中，帝君见女帝平安归来，愧疚不已：“陛下，是本君失察，险些酿成大祸。”女帝温言宽慰：“帝君也是为了朝局稳定，此事非你之过。” 次日，女帝在紫宸殿召集百官，当众宣读叶竼的罪证，将其及其党羽一并贬为庶人，流放黑南。周延等被罢官的大臣官复原职，禁军统领因及时倒戈免予惩处，仍掌禁军但受羽林卫节制。处置完毕，女帝望着阶下群臣，沉声道：“储君乃国本，今后若有人再敢构陷太女，无论身份高低，皆以谋逆论处！”百官齐声应诺，殿内一片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