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幽影斥候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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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站在种植区门口，等待新的指令。 段逸没有让它行动。他的目光落在灵田中央那片翻松的泥土上，手指轻轻叩击着兽皮笔记。披风仍搭在肩头，一只手却已探入土中。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时，一缕缕绿色光丝从掌心渗出，顺着指尖没入地底。 昨日积攒的材料并不多——仅有一块暗影狼左耳的毛囊和三克幽魂粉尘。这些全都被用于此次培育。一旦失败，便得再等十日，重返枯林猎杀下一只暗影狼。 他闭上双眼，意识缓缓沉落。灵魂深处的“光种”微微震颤，与心跳同频。他在脑海中调出耐寒工兵的数据，拆解肌肉结构，将神经反应速度提升两倍，并重新调整皮肤色泽——这一回，他要的是迅捷、轻盈、能彻底融入黑暗的存在。 先投入生物质。撕碎的野兔肉混着腐叶被放入坑中，作为基础养料。接着加入矿物成分，幽魂粉尘洒落下去，如同灰烬坠入泥土，瞬间被吸收殆尽。最后，将毛囊完整埋入中央。 段逸平稳呼吸，深吸三次，缓慢呼出三次。精神力沿着光丝注入地下。泥土逐渐升温，表面浮起一层黑雾，仿佛夜色化作了蒸腾的湿气。 六个小时过去。 泥土中悄然隆起一枚果实。椭圆形，通体墨黑，外壳滑腻，触之无温。它静伏不动，无声无息，宛如沉睡。 段逸坐在一旁，手始终未抽出。他知道，快了。 第七小时刚开始，果实裂开一道细缝——不是爆裂，也不是撑开，就像一张嘴微微启唇。内里逸出一丝湿气，颜色比外壳更深，近乎紫黑。 他依旧不动。 十秒后，一只手从中伸出。五指收拢，指甲呈半透明的灰黑色。它撑住地面，另一只手也探了出来，随后是头颅。整个身体缓缓爬出果实，如同蛇蜕皮般缓慢而完整。 落地之后，它并未立即站直。右腿先屈，膝盖点地，左腿随之收拢。关节发出一声极轻的响动，在寂静的种植区清晰可闻。 段逸开口：“站立。” 它应声而动。脊柱一节节挺起，肩胛展开，头颅抬起。身高略低于普通工兵，约一米一左右。皮肤呈灰黑色，肩背覆盖着细密鳞片。贴近岩壁时，体色渐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睁开双眼，瞳孔为暗紫色，毫无光泽，却看得分明。 它低头望向段逸，右手抚上胸口，单膝跪地，动作标准，与设计完全一致。 成功了。 段逸接入链接。 视野骤然变化。黑暗不再是盲区，反而成了可视的领域。墙角的阴影更浓，地面裂缝透出细微温差。他转头，s-01同步转动视线，两者视角严丝合缝。 他下令：“原地隐匿。” s-01后退一步，紧贴岩壁。鳞片颜色迅速变化，由灰黑转为岩石的灰褐。下一瞬，整个人仿佛消失在空气中。段逸明知它仍在，却无法用肉眼捕捉。 很好。 他断开连接，取出兽皮笔记，用炭笔写下： “编号s-01，形态稳定，潜行生效，服从指令，无畸变。” 接下来是任务部署。 谷口仍有四人组成的冒险队。他们携带探测水晶，营地悬挂警铃，四周拉有警戒绳。普通工兵接近必会触发警报。但现在不同了。 他规划路线：北侧枯藤区地势低洼，晨雾未散，适合匍匐前进；绕至西侧风蚀岩后方，那里有天然掩体；距离谷口三十米，足以观察动向。 他下达指令：“前往谷口西侧侦察，走北线爬行，避开明路。记录目标人数、装备配置及活动规律。禁止接触目标，不得进入警戒范围。” s-01转身离去，动作轻巧，脚掌贴地，毫无声响。行至通道口稍作停顿，头部微偏，似在倾听风声。随即弯腰，钻入浓雾之中。 段逸重新接入感官共享。 视野开始移动。地面布满碎石与干苔，s-01的手掌稳稳抓地，每一步都踩在凹陷处。雾气模糊了光线，却不影响它的视觉。气温偏低，但体温维持正常。 十五分钟后，接近枯藤区边缘。前方忽然传来振翅之声。一只夜枭掠过藤蔓飞起，抖落几滴露水。 s-01立刻伏地，身体压平，鳞片迅速变色，由灰黑转为枯叶般的褐黄夹杂黑斑。它纹丝不动，连呼吸频率都降至最低。 段逸并未下令——这是它自主做出的反应。 夜枭远去。s-01继续前行。 二十分钟后，抵达风蚀岩后方。岩石缺口正好正对谷口。 四人正在清点物资。两名皮甲战士握着短剑，一名弓手检查箭袋，第四人腰间挂着探测水晶，不时取出扫描地面。营地插着三面旗帜，图案为断裂的剑刃与火焰，应属某个佣兵团标志。 段逸默默记录： 人数4，远程单位1，侦测装备1，无重型武器，警惕性中等，换岗周期约四十分钟，食物充足，水源来自东侧溪流。 十分钟观察结束。他下令：“返回。” s-01后撤，沿原路折返。依旧贴地爬行，速度比来时提升了百分之十五。途经一处塌方地带，碎石上有新鲜刮痕，它悄然绕行，未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种植区入口，它停驻于阴影之中，静候指令。 段逸断开连接，走上前去。s-01站立如初，呼吸平稳，体温35.2c，略低但属正常范围。鳞片略有磨损，应是途中蹭过岩石所致。 他在笔记上写下总结： “首次侦察完成，全程未触发警报，潜行效率提升87%，情报实时获取。判定成功。” 下一步需确立常备编制。这种子体不应仅此一个。第二批必须尽快培育，但材料不足。幽魂粉尘仅余一克，毛囊已耗尽。要么再去猎杀一只暗影狼，要么寻找替代品。 他坐回灵田边，再次将手插入泥土。光种在意识中轻轻跳动。 s-01伫立于生活区角落，蜷缩在阴影里，看似沉寂，实则随时可醒。 火盆中的火焰微微一闪。 段逸望着笔记末尾那行字：“真正的防御，始于敌人看不见的地方。” 他抬起头，望向谷口方向。雾仍未散，外面一片灰白。 s-01的鳞片忽然极轻微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