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了望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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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逸从矿道中走出，手中握着一块骨片。他翻过新的一页，脚步未停，径直朝北坡高处走去。刚才在矿道里看到工人们轮班作业，效率尚可。但他清楚，内部运转再顺畅也无济于事——若外围防线守不住，一切努力终将付诸东流。 旧了望台仍立在原地，只面向谷口方向。他登上平台环顾四周：东南方是茂密丛林，视线被完全遮蔽；西北方为断崖，崖后地形无法观测；西南一片泥沼，更是毫无视野可言。一旦有变故发生，靠人力奔走传信，至少需十分钟才能抵达种植区。 不行。 他取出骨片，用石笔迅速勾勒出一张简图，标出四个关键点位：东南古松坡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西北裂岩峰位置独立，居高临下；西南泥沼边缘可监控湿地入口；正北鹰嘴崖最高，能俯瞰整个山谷。 他召来042、043、044三人，每人分发一块刻有坐标的骨片。 “你们各带一队人，去这四个地点建哨台。”他说，“天黑前必须完成。” 三人接过骨片，转身离去。步伐整齐，身形沉稳。他们是最近一批制造的基础型号，执行命令向来精准无误。 段逸未动。待他们走远后，才独自向正北鹰嘴崖行去。那里要设立最高的哨台，也是主控中枢，必须由他亲自监督建造。 途中，他在思索通信方式。喊话传不远，纸条易丢失，使用魔法又太过消耗精力。得换一种更稳妥的办法。 他忽然想起清点物资时见过的风吼兽喉管。这种魔兽叫声洪亮，其发声结构特殊——空心骨骼连接软腔，稍加改造便可用于传声。 还有信号旗。原本红黄绿三色布条是用来区分仓库物品的，如今正好改作旗语之用。简单组合就能传达不同指令。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正北鹰嘴崖比预想中更为陡峭。岩壁突出一块平台，下方即是三十米深的悬崖。段逸蹲下身，伸手轻抚地面，岩石坚实，适合打桩。 他以魔力在石面上凿出四个孔洞，随后命赶来的工人将预先制好的三角木架抬上平台组装。这种结构他在种植区测试过，三根硬木交叉捆扎，牢固稳定，足以抵御强风。 木架竖起后，他又加装两道横梁，铺设厚实木板作为观测台，并在边缘钉上矮护栏，防止人员失足坠落。 第一层完工时，夕阳已偏西。 他站在台上俯视，其余三个方向也在同步施工。东南方，042正带领队员在松树间搭建平台，以藤蔓固定；西北方，043正在搬运石块垒砌底座；唯有西南方向迟迟没有动静。 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骨音筒试了试。这是用风吼兽喉管与空心铁木管拼接而成的传声器，一端贴近口边，另一端对准接收方位。 “044。”他低声说道。 半分钟后，远处传来回应：“收到，西南遇阻。” 声音略显沉闷，但清晰可辨。 段逸点头。比派人跑腿快多了。 他当即下令：“更改方案，放弃木桩，改用交错石墩打基。” 他知道泥沼地基太软，木头插入极易下沉。必须先以石块压实底部，再将黑铁矿石填入缝隙增重，最后将木架固定于石基之上。 命令下达后，他返回主台继续完善旗语系统。 三色布条悬挂在横杆上，每种颜色代表一种状态：绿色为安全，黄色为警戒，红色为敌袭。上下排列组合，可表达八种基本指令。 例如绿上黄下表示“正常巡逻”，红上黄下为“发现可疑目标”，全红则意味着“立即集结”。 他让留守的工人反复练习举旗动作，一遍又一遍，直至人人熟练掌握。 天色将暗之际，西南方向终于传来消息。 “平台建成，结构稳固。” 段逸拿起骨音筒确认：“进行信号旗测试。” 片刻后，远处升起一面绿旗，稳稳悬挂，纹丝不动。 他放下骨音筒，走到台边。 四座哨台均已点亮灯火。东南方用的是发光苔藓灯，西北方燃起不冒烟的炭盆，西南在旗杆上缠绕了反光矿石粉，而正北这边，他自己安装了一面调整好角度的镜子，夜间可反射月光作为暗号。 他取出最后一个骨音筒检查是否堵塞，轻轻吹气，发出一声低沉嗡鸣。通畅无碍。 此时夜风拂面，旗布猎猎作响。 他将骨音筒置于手边凹槽内，双手扶住栏杆，目光扫视四方。 东南古松坡静谧安然，旗帜为绿。 西北裂岩峰无异常，旗帜为绿。 西南泥沼边缘信号正常，旗帜为绿。 正北鹰嘴崖为指挥中心，无需挂旗。 四点联络已通。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望向天空。 星辰逐一浮现，明亮清晰。山谷中无烟无火，夜空澄澈，银河横贯天际。 他静静伫立。 工人们开始轮岗，两人一组，每两小时换一次。无人交谈，唯有风掠旗布的拍打声。 骨音筒安静地躺在木架的凹槽里，等待第一次紧急呼叫的到来。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栏杆。 咔的一声。 一根旗绳突然松脱，绿色布条垂下半截，在夜风中缓缓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