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童贯殒命杭州城 徽宗纠结召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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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四年（1124年）春末，杭州城外的钱塘江畔，血色染红了初春的江水。方腊亲率七万大军围城，摩尼教的“光明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邓元觉、厉天闰、方杰四员大将列阵，个个铠甲染霜，杀气腾腾。 自方腊起义两年多来，他凭摩尼教拉拢数十万信徒，占据江南六州，如今兵锋直指杭州，若拿下这座江南重镇，便可切断朝廷的漕运命脉。 城头上，刚来支援童贯身披金鳞甲，手持长剑嘶吼：“放箭！快放箭！谁后退，本帅斩谁！”他身后的三万禁军，半数是临时征召的新兵，握着兵器的手止不住颤抖。城下，邓元觉率先发难，镔铁禅杖横扫，砸开城门处的鹿角障碍，口中高喊：“光明普照！尔等凡夫，速速归降！” 方腊军的“神坛军”紧随其后，这些被宗教洗脑的士兵赤裸上身，身上画着红色符咒，手持弯刀疯狂冲锋，连箭矢射中都浑然不觉。城上的禁军本就军心涣散，见此情景更是慌了阵脚，有的弩手甚至连箭都射偏了。 “守住城门！”童贯亲自提剑冲下城头，砍倒两名逃兵，却挡不住溃退的人流。就在这时，方腊麾下大将石宝策马冲来，劈风刀寒光一闪，直取童贯——童贯慌忙举剑格挡，却被石宝的力道震得虎口开裂，长剑脱手。“阉贼！你的死期到了！”石宝一声怒喝，刀光落下，童贯的首级滚落在地。 “童帅死了！”禁军士兵见状，彻底崩溃，纷纷扔下兵器逃跑。厉天闰率军趁势攻破城门，方杰则率骑兵追杀逃兵，杭州城外的田野里，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田埂流入钱塘江，染红了半江水。 消息传回清溪洞，方腊抚掌大笑：“朝廷无人矣！待某拿下杭州，便挥师北上，直取汴梁，建立光明盛世！”他当即下令，命邓元觉驻守杭州，石宝、厉天闰、方杰各率两万大军，分头攻打苏州、常州、湖州，江南局势彻底糜烂。 杭州失守、童贯战死的消息传到汴梁时，宋徽宗正在御花园赏桃花，手中的酒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他跌跌撞撞冲进宣和殿，不等大臣们行礼，便嘶吼道：“童贯死了！杭州丢了！方腊要打苏州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蔡京第一个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息怒！童太尉阵亡，实乃国殇！如今江南危急，唯有调柴承乾南下，方能平定方腊！他平定田虎、王庆，经验丰富，麾下将士骁勇，定能扭转战局！” “调柴承乾”徽宗猛地转身，龙袍下摆扫过御案上的奏疏，“他手里已有十万大军，若再平定江南，功高盖主，将来谁还能制得住他！去年朕封他两路节度使，他已掌控山东河北，再得江南，那天下还有谁能制衡他！” 李纲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如今不是顾虑的时候！方腊已占江南六州，兵力逾十万，若苏州、常州再失，江南漕运便会断绝，汴梁的粮草供应都成问题！柴承乾虽势大，却曾承诺‘不反朝廷、专守边疆’，如今派他南下平叛，正是让他兑现承诺的机会。若他能平叛，陛下可再赏他虚职，以示恩宠。若他有异心，天下百姓也不会支持他，我们可以召集天下忠臣围剿他。”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蔡京跪在地上说道，语气带着绝望，“禁军主力要么守汴梁，要么死在江南，能调的只有岳飞的三万殿前司禁军。可岳飞刚入京城一年，朕好不容易才拉拢住他，怎能派他去江南万一他再倒向柴承乾，陛下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原来，自岳飞任殿前司统制后，徽宗便刻意拉拢：不仅赐他位于汴梁的府邸，还时常召他入宫议事，甚至让太子赵桓与他结为“布衣之交”，每月赏赐金银绸缎，就是想将岳飞从柴承乾麾下彻底分化出来，作为制衡柴承乾的最后一枚棋子。如今江南危急，徽宗却宁肯让岳飞守着京城，也不愿派他南下，怕失去这唯一的制衡筹码。 童贯的副手刘延庆此时也在殿内，他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陛下，苏州守兵不足五千，常州更是只有三千厢军，最多撑五日！若不尽快调兵，江南半壁江山便要易主！” 看到徽宗还在犹豫不决，刘延庆以头撞地：“陛下，如果江南沦陷，粮道断绝，到时候即使柴承乾不反，方腊挥军北上，我大宋江山不保啊！”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铜漏滴答作响。徽宗看着舆图上江南密密麻麻的红色“敌占区”，又想起柴承乾的身份，心中如被油煎——用柴承乾，怕他功高盖主，威胁皇权；不用他，江南必失，甚至危及大宋的安危。 蔡京见徽宗犹豫，又补了一句：“陛下，可给柴承乾设下限制——只许他率五万兵马南下，再派心腹大臣为监军，随他出征，监视他的动向。这样既能让他平叛，又能防他有异心，两全其美啊！” 徽宗眼前一亮——这主意既保留了制衡，又能解江南之危。他猛地一拍案：“就这么办！传旨：明日召柴承乾入京，朕要亲自召见他！若他愿南下平叛，朕便许他‘江南平叛后，裂土封王’；若他推诿，朕再另做打算！” 旨意拟好时，夕阳已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殿窗，照在徽宗苍白的脸上。他望着窗外飘落的桃花瓣，心中默默祈祷：柴承乾，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也千万别让朕后悔啊。 而此刻的大名府的府衙之中，柴承乾已收到杭州失守的消息，他看着江南舆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廷终究还是要靠他，这场平叛之战，他可以顺势拿下江南，更能为将来积攒足够的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