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博州府校场 史文恭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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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州府衙的演武场，秋阳正好。史文恭被武松抓住之后，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没想到来到半路，他就被武松交给了李助，而李助则是把他一路带到了博州。 柴家酒店后院，史文恭被松了绑，虽面带狼狈，眼神却依旧桀骜。他望着眼前身着锦袍的柴承乾，见对方不过二十出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你又是谁抓我来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柴承乾微微一笑：“史师兄何必动怒周侗师父曾经和我说过你，说你是他的二弟子，说你兵法枪法都是一绝。” “师兄”史文恭一愣，随即冷笑，“我什么时候有一个你这样的师弟！周师父教我武艺，可是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到他，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一个徒弟！” 在他看来，柴承乾年纪不过二十，一看就是文质彬彬，哪里有一点江湖气息和练武的样子 柴承乾眼中闪过锐光：“师兄是觉得我年轻，不像你师弟也好，咱们便切磋一番，若我输了，立刻放你走；若你输了，便留下来听我一言，如何” 史文恭正憋着一股气，当即应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自称周师父的弟子 的小子，究竟有几分本事！” 两人取来兵器：史文恭用一杆方天画戟，柴承乾则选了沥泉枪。演武场周围的时迁和一众庄丁都屏住呼吸，李助和栾廷玉也站在一旁，栾廷玉此时既好奇又紧张，他早知柴承乾武艺不凡，却不知能与史文恭这等高手较量到何种地步。 “请！”柴承乾拱手行礼，枪尖轻点地面，枪缨无风自动。史文恭也不客套，画戟一抖，带着破空之声直刺柴承乾面门，招式狠辣，正是他压箱底的“翻江戟法”。柴承乾不慌不忙，长枪横挑，稳稳架住画戟，手腕一翻，枪尖如灵蛇出洞，反刺史文恭肋下。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是五十回合。史文恭越打越心惊——柴承乾的枪法看似沉稳，却暗含变化，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流水穿石，竟与周侗师父晚年的枪法路数隐隐相合，只是更添了几分灵动。他本以为能轻松取胜，此刻却被逼得连连后退，肩上隐隐作痛。 柴承乾看出他的破绽，却不急于进攻，只是稳扎稳打，将“沥泉枪”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一百回合过后，史文恭额头见汗，呼吸急促，招式渐渐散乱。 柴承乾抓住机会，长枪突然变招，枪尖直指史文恭握戟的手腕，快如闪电。史文恭急忙回戟格挡，却被柴承乾一枪挑中戟杆，画戟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枪尖已抵在史文恭咽喉，柴承乾收枪后退，拱手道：“师兄承让。” 史文恭呆立当场，望着地上的画戟，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柴承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苦练数十年武艺，自认枪法无敌，却没想到败给了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师弟，这打击比战败被俘更让他难堪。 “你……你这枪法……”史文恭声音干涩。 “是周师父教的，我又融合了些自己的枪法。”柴承乾道，“师兄现在可相信我了。” 史文恭沉默半晌，终是长叹一声，对着柴承乾拱手：“我输了，你究竟是谁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忘记和师兄介绍了，我乃是沧州柴承乾，是周侗师傅的四弟子！”柴承乾这时候才报出自己家门。 “河北霸王枪，没想到柴知府居然也是师傅弟子，怪不得有如此能耐，输给师弟，我无话可说！”史文恭说道。 两人相认以后，气氛好了不少。柴承乾带着他走进书房，屏退左右，递上一份密报：“师兄先看看这个。”密报是时迁从曾头市搜出的，上面是曾家与金人的往来信件，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为金人囤积粮草、刺探军情，甚至约定“待金人南下，曾头市作内应”。 史文恭越看越心惊，双手微微颤抖：“曾家……曾家竟通金狗”他在曾头市做教师，虽知曾家与北方有生意来往，却不知竟是通敌叛国！ “正是。”柴承乾语气沉重，“你以为曾头市为何如此富庶那是金人给的‘资助’；他们养那么多庄客，是为金人训练私兵。你助纣为虐，虽非本意，却也成了金人的帮凶。” 史文恭脸色惨白，猛地跪倒在地：“师父！弟子不孝！竟被奸人蒙蔽，差点成了千古罪人！”他想起周侗当年“守土保民”的嘱托，想起自己在曾头市的所作所为，愧疚与愤怒交织，忍不住痛哭流涕。 “师兄不必如此。”柴承乾扶起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辽国和金人在北疆虎视眈眈，朝廷奸臣当道，正是用人之际。师兄枪法盖世，若能留在博州，训练厢军，将来北疆有警，便可率军杀敌，洗刷前耻，这才是对周师父最好的告慰。” 史文恭泪眼婆娑地看着柴承乾：“师弟……我还有资格吗” “当然。”柴承乾目光坚定，“民族大义面前，过往的过错都可弥补。博州厢军虽弱，却有报国之心，有师兄这样的教头，定能练成劲旅。将来咱们兄弟联手，守住山东，挡住金人南下，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史文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哭罢擦干眼泪，对着柴承乾郑重一揖：“师弟大恩！史文恭愿从此留在博州，听凭差遣！若不能在北疆杀退金狗，便提头来见！” 柴承乾大喜，当即和史文恭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安排他去黄门山训练柴家私兵，并且承诺他等到将来收服梁山之后，必定给他一个朝廷的身份。 曾头市的一场战斗，不仅让柴承乾意外消灭了一个金国安插在大宋的据点，还让柴承乾收了史文恭这位师兄，而史文恭也在民族大义的感召下，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夕阳下，柴承乾与李助站在柴家酒楼三层，望着山东的大好河山，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