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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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凤驾一动，在场的公子贵女们面面相觑。 虽觉此事诡异，但好奇心与看热闹的心思终究占了上风，加之皇后并未明令禁止，便都呼啦啦一群跟了上去。 人群中的沈昭月垂着眼眸，指尖轻轻捻着袖口的一缕流苏，唇角在无人看见处，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好戏，终于要开锣了。 她身侧的苏芷晴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沈昭月回以一抹看似柔弱无助的浅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听雪轩外。 这处厢房僻静，平日里少有人至。 此刻大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 周后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肃穆，正要下令撞门。 “皇后娘娘且慢！” 一个清越而沉稳的声音响起，正是沈砚。 他越众而出，对着周后躬身一礼，姿态从容，言辞却极有分量：“娘娘，既然涉及臣妹玉蓉清誉，人多眼杂，恐生不必要的风波。” “依臣之见，不若先让沈府之人入内查看究竟，再行定夺，以免徒惹闲言，污了娘娘清听，也损了宫闱威严。” 周后心中正乐得如此，她原就打算让沈家人第一个撞破“丑事”。 闻言自是点头允准，还赞了一句：“沈爱卿思虑周全，就依你所言。” 她心中笃定，里面此刻应是太子与沈玉蓉“情难自禁”的场面，让沈家人亲眼目睹，这桩“好事”才算板上钉钉。 沈砚转身，目光落在沈昭月和沈玉莲身上。 她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两位妹妹，你们一道进去看看，玉蓉是否在内，究竟出了何事。” 沈玉莲早已按捺不住好奇与一丝隐秘的兴奋，闻言立刻应声。 沈昭月则适时地露出一丝怯懦与不安，小声应了句“是，哥哥”，便与沈玉莲一同上前。 两人推开那扇虚掩的朱门，闪身而入。 不过片刻，就听得里面传来沈玉莲一声尖锐至极的惊叫。 随即她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满脸惊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指着门内，语无伦次：“里面……里面……大姐姐她……她……和周小公爷......” 几乎同时，沈昭月也紧跟着跑了出来。 她俏脸飞红，一直蔓延到耳根，眼神慌乱，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不堪的画面，羞得抬不起头。 她一把抓住沈砚的衣袖，声音带着颤意，结结巴巴道：“哥哥……里面……大姐姐她……她……” 她“她”了半天，似乎羞于启齿，最终只是用力跺了跺脚，将小女儿家的惊慌失措与羞愤演绎得淋漓尽致。 唯有她自己知道，那低垂的眼眸里，隐藏着怎样的笑意。 苏芷晴连忙上前，揽住沈昭月的肩膀，轻声安慰：“昭月妹妹，别怕，没事的。” 周后见此情状，心中大定，唇角那抹计划得逞的笑意几乎要压抑不住。 她立刻对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你进去仔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嬷嬷领命，快步走入听雪轩内室。 然而，不过几息之间，她便脸色煞白、脚步虚浮地退了出来。 周嬷嬷匆忙回到周后身边，附耳急声低语了几句。 只见周后脸上的雍容瞬间碎裂，转为难以置信的震怒与惊骇。 周后保养得宜的手猛地攥紧了凤袍袖口，指节泛白。 她原计划中，此刻应该衣衫不整躺在沈玉蓉身边的，是那个残废太子萧景宸！ 怎么会变成了她寄予厚望的亲侄儿、镇国公府的嫡孙、未来的周家家主周靖安！ “混账东西！”周后气得浑身发抖，金丝牡丹步摇乱颤，“给本宫弄醒他们！” 宫人立刻上前，用冷水泼醒床上昏迷的两人。 周靖安率先醒来，头痛欲裂，眼神迷茫。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如何被人从背后打晕，又怎会出现在这听雪轩的床榻之上。 而沈玉蓉悠悠转醒，初时还有些迷糊。 待她看清身旁衣衫不整的男子竟是周靖安而非心心念念的二皇子时，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惊骇欲绝。 但她心思转得极快，不过瞬息，便已权衡利弊。 她失了名节，若能嫁给镇国公府的嫡孙、新科武状元，虽不如皇子妃尊贵，却也远胜寻常世家，总比浸猪笼或被送去家庙青灯古佛强！ 尤其是，当她听到外面传来沈砚那清冷而带着引导意味的声音时，更是立刻下定了决心。 只听沈砚朗声道，声音清晰地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皇后娘娘！” “周小公爷乃是金科武状元，身手不凡。” “臣妹玉蓉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强迫得了武状元” “此事分明是周小公爷仗势欺人，对臣妹欲行不轨！请皇后娘娘明鉴，给沈家一个交代！”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力量对比的悬殊，将过错完全推给周靖安。 保全了相府，至少是大房的名声不被沈玉蓉彻底拖累，又精准地戳中了周后的痛处——她镇国公府的嫡孙，竟在宫中做出如此丑事！ 更妙的是，此举势必引发镇国公府与一心攀附皇子的二房之间的冲突。 狗咬狗，一嘴毛，正中沈砚下怀。 周后此刻心乱如麻，杀意翻涌。 她恨沈玉蓉这个蠢货坏事，更恨那背后搞鬼之人！ 难道是太子 他一直在装病 这个念头让她脊背发凉。 若太子真有此等手段…… 不，不可能！ 她立刻否定，若太子真有这等本事，岂会隐忍四年 床上的沈玉蓉听到沈砚的话，立刻心领神会。 当即掩面痛哭起来，声音凄切，指着周靖安道：“是他……是他强行将我拉入此间……我……我不活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靖安此刻已完全清醒，听到沈玉蓉的指控和沈砚的引导，再看周围众人那或鄙夷、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极其恶毒的圈套！ 他脸色铁青，阴鸷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钉在沈玉蓉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沈玉蓉被他看得浑身发冷，恐惧如毒蛇般缠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