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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趴在地上，手指抠着砖缝。腹部那股拉扯感还没散，锦囊像是活了一样，贴着她的皮肤一跳一跳。 她吐出一口血沫，翻身坐起。 萧景珩站在三步外，银发缠在手腕上，断口处还在渗血。他没看她，盯着远处教学楼的玻璃窗，那里刚才映出一个短发校服的身影——拿着半根融化的棒棒糖。 可那个时间点，她明明在冷宫签到。 “别愣着。”她抹了把嘴角，从怀里抽出签到簿，“系统说了，精神波频对不上就得砍断链接。” 弹幕飘过：【宿主清醒点！你现在是本体，不是备份包！】 她咬破指尖，在胎记上画了个符。一阵刺痛后，脑子里的杂音小了些。 未来那个穿银甲的自己说的话还在回荡：“你每签到一次，我就多一分真实。” “放屁。”她低声骂，“我走的路我自己认，轮不到别人替我重来。” 萧景珩转头看了她一眼，“稳住了” “死不了。”她撑着地面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麻烦来了。” 天上开始下雨。 雨滴漆黑，落在地上滋啦作响，冒起白烟。操场边缘几个来不及跑的学生被淋到，动作立刻僵住。他们抬头看向裂隙方向，眼神空洞，像被人抽走了魂。 “不对劲。”沈知意往后退了一步，“这雨有问题。” 话刚说完，一滴黑雨砸在她肩头。校服瞬间焦黄，皮肤火辣辣地疼。她甩手打出一道金光，把靠近的雨滴蒸发。 系统提示：【检测到记忆剥离术残留波动，建议远离水源接触。】 “靠。”她瞪大眼，“谁在拿全校学生的脑子当u盘格式化” 萧景珩抬手，傀儡丝从戒指飞出，在头顶织成网。可丝线碰到黑雨，发出刺耳声响，迅速变脆断裂。 “挡不住。”他皱眉，“这雨带腐蚀性。” “那就别挡。”沈知意突然抓起签到簿往空中一拍，“查它源头在哪！” 弹幕刷新：【锁定降雨核心频率，匹配信号源——来自地下管网交汇区。】 “排水系统”她反应过来，“有人把记忆污染顺着下水道铺开了！” “我去封主口。”萧景珩转身就要走。 “等等！”她喊住他，“别用丝线碰水，直接结冰封死管道入口。” 他点头，银发猛地暴涨，甩向地面几处井盖。寒气扩散，冰锥从下水道口窜出，将出口冻实。 黑雨流速减缓，但还没停。 远处走廊里，更多学生走出教室。他们步伐一致，面无表情，全朝操场中央的裂隙走去。 “来不及一个个拦。”她攥紧签到簿，“得切断信号源。” 裴烬忽然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 “怎么了”她冲过去扶人。 裴烬没说话，额头青筋暴起，手里钢笔掉在地上。他的眼睛翻白，嘴唇发紫，手指不停颤抖。 “他又读心了”她心头一紧。 下一秒，裴烬猛地喘气，整个人抖得像筛子。他抬起右手，指向萧景珩，声音发颤：“你……你会杀了我。” 空气凝固。 萧景珩站在原地，瞳孔泛金，脸上没有表情。 “你说什么”沈知意拧眉。 裴烬呼吸急促，“我看到……未来的画面。我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傀儡丝。拔出来的时候，丝线上刻着玄甲军令的纹路。” 他死死盯着萧景珩，“动手的人是你。” 萧景珩冷笑一声，“那是假的。” “不，太真实了。”裴烬摇头，“我能闻到血的味道，能感觉到肋骨断裂的痛。这不是幻觉，是我触碰到的记忆碎片。” “敌人给你塞的剧本。”萧景珩往前一步，“你现在看到的，是他们想让你信的结局。” “那你敢让我再碰一次吗”裴烬突然抬头，“再让我摸你的东西，看会不会再出现同样画面” 萧景珩沉默。 沈意看了看两人，一把抽出签到簿，在中间划了道金线，“先停战。现在外面一群行尸走肉往裂隙里钻，咱们内讧就是给敌人送战绩。” 她转向裴烬，“你先闭嘴，毒素已经进手臂了。” 果然，裴烬右臂浮现出黑色纹路，正慢慢往上爬。 她撕下一张净化符贴在他手肘处，金光一闪，黑纹停滞。 “别乱碰东西了。”她说，“这次反噬够你躺三天。” 裴烬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咳嗽打断。 这时，古代战场方向传来厮杀声。 沈知意掏出罗盘，投影浮现。原本整齐列阵的玄甲军虚影，此刻正在自相残杀。有人挥刀砍向同伴，有人跪地抱头，像是承受巨大痛苦。 “怎么回事”她皱眉。 “记忆污染逆向入侵。”萧景珩盯着投影，喉间刺青忽明忽暗，“有人在改写他们的存在记录。” “所以连死人都不听你指挥了”她问。 “不只是不听。”他声音沉下来，“他们在怀疑我是谁。” 沈知意眯眼。如果连最忠诚的玄甲军都开始质疑主人，那这场战争就不用打了。 她翻出最后一点天机点，全部兑换成“临时锚定符”。 符纸拍在萧景珩刺青上，金光渗入皮肤。他身体一震，额角冷汗滑落。 “能撑住吗”她问。 “够十分钟。”他说，“但必须有人唤醒他们真正的记忆。”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跃上旁边断裂的旗杆顶端，高举签到簿，“你们还认得这个吗” 她声音穿透雨幕：“刑部大牢那一夜，我签到觉醒读心术，听见你们被困在轮回里的哭喊。是我给你们写了归路符，送你们离开阴司道！” 风声骤停。 所有暴动的玄甲军动作一顿。 “海底基地崩塌时，是我用饕餮胃囊吞了爆炸核心，才保住你们最后一道灵印！”她继续喊，“你们的命，是我一次次签到换回来的！现在谁敢说不认识我” 投影中，部分士兵缓缓单膝跪地，铠甲恢复清明。 剩下还在挣扎的，也被傀儡丝缠住，钉在地上。 危机暂解。 可她刚松口气，腹部又是一阵剧痛。 锦囊再次发热，里面传出轻微敲击声。 哒、哒、哒。 像有人在里面轻轻拍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不知何时染了黑渍，擦不掉。 萧景珩走过来，距离依旧保持三步远，“你还撑得住” “废话。”她瞪他，“我不撑谁撑” “你胎记在发光。”他说。 她伸手按上去，烫得吓人。 弹幕突然跳出：【警告！宿主体内能量紊乱，疑似与未来观测体建立隐性连接。建议立即切断所有异能输出。】 “现在断”她冷笑，“外面一群被洗脑的学生，一个快疯的心理教授，还有一个随时会叛变的三皇子，我说系统你是不是傻” 【无法强制执行。风险自担。】 她收起签到簿，看向操场中央的裂隙。黑雨顺着红光边缘流淌，像一条条黑色血管。 “得关掉它。”她说，“不然整个学校都会变成记忆回收站。” 萧景珩点头，“我去中心点破坏锚定装置。” “不行。”她拦住他，“你刚用了血脉锚定，不能再耗神。我去。” “你状态更差。” “但我有锦囊。”她拍拍肚子，“吞过权杖的人，怕这点污染” 两人对视一秒，谁也不让。 裴烬靠在断墙边，虚弱开口：“裂隙深处……有声音。” 两人转头。 他闭着眼，脸色灰白，“不止一个‘沈知意’在说话。她们都在低语，内容一样——‘回来吧，我们一起重置’。” 沈知意浑身一僵。 那些声音，和未来那个自己一模一样。 她握紧签到簿，一步步走向裂隙。 黑雨落在她肩上，烧出焦痕。她不管，继续往前。 萧景珩在后面喊她名字。 她没回头。 离裂隙还有五米时，地面突然震动。 一道红线从雨水里爬出，在她脚前拼出三个字： 救 我 她盯着那字，心跳加快。 这不是求救。 是陷阱。 可就在她准备抬脚踩碎红线时，锦囊猛地一缩。 内部敲击声变成了抓挠。 指甲刮在胃壁上的那种声音。 清晰得像是有人真的困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