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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簿砸在讲台上的瞬间，金光像炸开的电流，顺着地板缝一路爬到天花板。 那层被黑板人用数据封死的空间开始抖动，裂缝从四角蔓延，像是有人拿刀在空气里划了十字。 沈知意没后退，反而往前一步，掌心在封皮上狠狠一按。血还在渗，顺着烫金纹路往下淌。 “不是重置。”她咬破舌尖，声音带血，“是——存档回放！” 签到簿猛地一震，金纹炸裂，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贯楼顶。 画面炸了出来。 不是幻觉，是记忆——九十九次死亡，九十九次倒下。 每一次，她都看见同一个身影穿越时空扑来。 第7次，她在刑部大牢被傀儡丝绞住喉咙，他从地底破土而出，机械心脏爆燃，硬生生撞断锁链。 第23次，她被推下悬崖，他在半空中接住她，背后双翼崩裂，血洒一路。 第68次，她被宋清欢的毒茶麻痹，意识模糊时，他咬破手指，把血喂进她嘴里，自己却因能量反噬当场化成灰。 每一次，他都死了。 每一次，都是为了她。 “你怕的不是我觉醒。”沈知意盯着那些残影，嗓音冷得像冰，“你怕的是——我记住他了。” 她伸手，一把抓向空中那些记忆影像。 不是抽取，是反向注入。 九十九道残影化作金流，顺着她的指尖灌进签到簿。书页疯狂翻动，最后一道封印纹路“咔”地碎裂。 “记忆反冲波——启动！” 轰！！！ 天花板炸开，钢筋水泥像纸片一样被掀飞。 狂风灌进来，卷着灰和碎石，露出上方一片扭曲的夜空。 天台。 就在头顶。 她没停，直接跃起，脚踩断裂的钢筋借力，整个人冲进裂隙。 风在耳边撕扯，衣服猎猎作响。 她看见了。 天台悬浮在虚空之上，地面是透明的，底下是无数条时间线交织成的光河。四周立着镜面般的裂隙，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她—— 有的跪在血泊里，眼睁着断气； 有的被铁链锁住，嘴里塞着符纸； 有的抱着襁褓，被萧景珩亲手刺穿心脏。 “第63次。”一个声音从镜中传来，“你犹豫了三秒，不信他能活着回来。” 最近那面镜子缓缓裂开，走出一个人影。 还是那张乖乖脸，戴眼镜，穿校服。 可这次，他手里多了一根棒棒糖棍。 正是她胃囊里少的那根。 “你偷的。”沈知意冷笑。 “不，是你给的。”现代国师轻笑，指尖一转，棒棒糖棍在掌心打了个旋，“每一次你签到，每一次你觉醒，情绪波动都被它记录。你越痛，越恨，越爱——我的能量就越强。” 他抬手，镜面集体震颤，无数个“沈知意”的死亡画面同时亮起。 “你以为你在反抗”他声音带笑，“你只是在完善系统。” 沈知意没动。 她低头，从胃囊里摸出那块玄甲军图腾碎片。 指甲盖大小，边缘锋利。 她往心口一按。 胎记发烫。 天青色的印记像活了一样，顺着皮肤蔓延，与碎片上的纹路咬合。 “我不是系统的一部分。”她低声说，“我是签到者。” 签到簿在她手中剧烈震动，最后一道金光射出，直击中央最大的镜面裂隙。 咔—— 镜子炸了。 碎片没落地，反而悬浮起来，化作金色流光，全数涌向签到簿。 现代国师脸色一变，棒棒糖棍剧烈震颤，像是承受不住能量反冲。 “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你最怕的事。”沈知意抬眼，目光穿透所有镜像，“我信他。” 她往前一步，主动伸手，触碰最近一面镜子。 镜中是第63次轮回。 她站在雨里，萧景珩从火场冲出，浑身是伤，朝她伸出手。 可她没动。 她不信。 下一秒，傀儡丝从天而降，绞住她的脖子。 “你怕的不是我强。”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冷得像刀，“是你知道——只要我信他一次，你这套数据闭环就崩了。” 她掌心一压，那段记忆反向释放。 不是读取，是灌输。 所有镜面同时震动，画面开始错乱。 第12次，她被国师蛊惑，亲手杀了萧景珩，结果他死后化作星图碎片，拼出“别信他们”四个字。 第41次，她被封印记忆，变成普通学生，可每次路过校门口，都会不自觉停下，盯着某个空位发呆——那是他站过的地方。 第89次，她被洗脑成国师傀儡，可当萧景珩出现在面前时，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抬起，想碰他的脸。 “你看。”沈知意冷笑，“就算你删记忆，换身份，改世界——我照样会选他。” 镜面接连炸裂。 金光四溅，像流星雨坠落。 现代国师踉跄后退，棒棒糖棍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开始龟裂。 “不可能……系统不会出错……” “你错了。”沈知意抬手，签到簿悬浮在前，“系统不是用来服从的。” 她一字一句：“是拿来——撕的。” 最后一面镜子炸开的瞬间，裂隙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啼哭。 不是婴儿的哭声。 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在呼唤。 沈知意心头一震。 她低头，签到簿金纹几乎熄灭，只剩一线微光。 裂隙开始闭合。 四周的虚空扭曲，时间线像被抽走的线团，飞速倒卷。 空中浮现出萧景珩的影像。 机械心脏被数据锁链缠绕，一点点拖进黑暗。 “你逃不掉。”现代国师嘶吼，“你本就是程序！你生来就是为这场校准！” 沈知意没看他。 她把玄甲军碎片塞进签到簿夹层，贴在心口。 胎记滚烫，像是要烧穿皮肤。 她抬头，望向裂隙深处。 那里有光。 不是金，不是蓝，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颜色——像是所有轮回的终点，又像是最初的起点。 她深吸一口气。 “萧景珩！”她大喊，声音穿透所有时空，“我信你第一百次！” 下一秒，她纵身跃入裂隙。 下坠。 风在耳边呼啸，可她感觉不到冷。 无数个时空的影像在身边掠过—— 她看见他跪在皇陵外，捧着她的骨灰； 她看见他抱着襁褓，在井底等了百年； 她看见他站在海底婚礼的祭坛上，机械心脏一寸寸碎裂，只为换她一线生机。 每一个他，都在伸手。 无数只手，穿过时间线，朝她伸来。 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 那声啼哭变了。 不再是无意识的呜咽。 而是清晰的一声： “娘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