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师徒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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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转瞬即逝。 李念在这五年，除了参悟《九转玄功》，就是炼化拜师时收获的增长修为的灵药，夯实自己的修为。或者时不时的去拜见通天，请教修行上的问题，也时不时会遭遇道碧霄的恶搞。虽然多半会让他尴尬，可不知怎的，只要见到云霄，他便觉得一切都没什么。 有时候李念也会想，难道是一见钟情，恋爱了可随后又无奈摇头。洪荒能有爱吗除了算计就是算计。 用五年的积累，跟多宝交换的髓晶，《玄黄练道经》突破至八阶髓养道胎。至于《九转玄功》，一直在参悟，也只能说一直在参悟。虽然他悟性逆天，但一旦没有机缘，要想修行这部功法还是有点理想化。 随着髓晶缓慢注入骨髓，‘养髓诀’运转，炁露浸润骨髓微粒。李念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骨髓微粒转化为‘盘古炁精’，注入泥丸宫，髓海窍与泥丸宫（识海）也彻底连通，精神力随之再度提升，敏感度紧跟提升两百倍。 刹那间，李念的脸就只留下了嘴角的一抹嫣红。 痛苦是有的，喜悦也是有的。 突然有一天，李念正在炼化已经所剩不多的灵药时，通天的声音再次在李念的脑海里响起：“徒儿，速来紫芝崖。” 等他收回灵力，将最后一缕药气纳入丹田，归于穴窍及微粒。他望着仅存的灵药，眉头微蹙——这些灵药耗尽，下次突破不知又要到什么时候。毕竟自己每个境界积累太厚，耗费的资源是别人的几倍，这都还不算分身李仁。 他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灰，施一个净身术后，脚下灵光一闪，踏着一朵青云往紫芝崖赶去。 刚到崖边，就见通天坐在云床之上，不知是假寝，还是神魂离体，而身前悬浮着一卷泛着混沌之气的动物皮。李念躬身叫了声“师尊”才把他唤了回来。 通天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赞许：“五年修行，你根基已稳，倒是没辜负为师的期待。”他指尖一点，那张动物皮缓缓飘到李念面前，“这《混元真经》的残卷，你且拿去参悟。虽不完整，却能助你在《九转玄功》的瓶颈上，多几分契机。 《九转玄功》高深莫测，不仅对悟性有要求，还需另寻机缘。毕竟它主修元神。 这《混元真经》虽不完整，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李念接过那张动物皮，只觉入手温润，一股古朴的道韵扑面而来。 他心中一动——师尊竟连这等秘典都肯相授，这五年来，师徒之情无需多言，通天对他寄予的厚望，让他受宠若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通天对他如此好，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乃至溺爱，除了前世爷爷外，他在通天身上再次体会到了，这也导致他一直迷恋在这种氛围中。 “师傅，”嗫嚅着嘴唇，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一句师傅好似道尽了心中的所有。 通天感受到了李念的真诚。他虽然是大能者，虽一心向道，专注修炼，但他相信，只要真心对真心，总能收获真心的。 “徒儿，你我师徒无需多言。不过，取了这机缘，便要担一份责任。半月后，随为师去一趟昆仑山，感谢你二位师伯。” “是，师傅。”看了看通天，心中犹豫是否该和通天详细沟通一下。 密切注意李念的通天，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口道：“徒儿，有什么疑惑，直接问，无需顾忌。” “师父，何为量劫现下洪荒，正逢巫妖量劫。可我一直疑惑，何为量劫什么又是劫”李念决定试探着发问。 “所谓劫，是天地秩序失衡的一种表象，而量劫，就是劫的一种具象化。” 通天指尖轻捻，云床旁的灵烟随他话语缓缓流转：“天地初开便有秩序，如四时轮转、万物生灭，本是循环往复。可随着修者增加，强夺天地气运，致使这种秩序失衡，而逆命者也就如寄生的蛆虫，贪婪且自私，手段频出，欲在这失衡的过程中独享。这就像一张绷紧的渔网，破了一个洞，洞会越来越大。” 他抬眼望向崖外云海，声音沉了几分：“这洞便是劫。天地欲缝补这个洞，消弭这个劫，其手段那么小则是一人一事的祸端，比如修士心魔爆发、法宝反噬；大则牵连一方，如部族征战、天灾横祸。而量劫，是天地抛弃旧网换新网罢了。” “以旧换新” 李念追问，握着《混元真经》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是单纯的以旧换新。”通天颔首，“巫妖二族占尽洪荒气运，彼此攻伐不休，早已搅乱了天地平衡。天道要维系秩序，便会降下量劫，让失衡的气运重新分配——胜者承气运，败者遭清算，如此循环，便是量劫的本质。” “巫妖二族占尽洪荒气运，彼此攻伐，使得洪荒生灵流血漂橹。龙汉大劫、道魔相争、凶兽大劫也是为了那一丝气运，从而导致劫气临身。所谓争霸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气运的瓜分造成天地失衡，规则失序。平衡与掠夺的相爱相杀，迷惑了众生的灵智。当势已成定局之时，悲剧上演的脚步加快之日，也就是失衡得到了缓解之始。” “缓解伴随的是洪荒的阵痛。众生在一个又一个的劫难中争渡。我立截教，截取那一丝生机，也是在想通这点后，有感而建。‘天衍五十，大道四九，人去其一’，就为了给众生争渡那一丝生机。” “可，师傅，”李念头一抬，说道：“巫妖量劫还未有定论，暂不表。可龙汉大劫的三族、道魔相争的罗睺、凶兽大劫的神逆，这些，师傅，您不觉得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吗” “共同点”这下把通天搞迷糊了。 “师傅，失衡是不假。天道无情，却是按照自然发展规律运行，进行自我调节。是以凶兽能独霸洪荒无数元会。然而道魔相争只有区区一个元会匆匆结束，龙汉大劫亦不过万载，三族消亡而终结。这些都少不了人为推动。” “你是说有人操控着量劫”通天一脸震惊。 “这些劫虽是对众生争渡的考验，同样也蕴含一线生机的机缘。”李念没有回答通天的问题，直接抛出另外一个话题，“只不过同样是争渡，其中的度不同而已。” “度”通天更迷糊了。 “师尊。世间万物皆为了那一丝生存而自我救赎，争取那可怜的一丝可能。然而，欲壑难填，欲求怎能满采药有‘挖一补二’，狩猎有‘取一留三’，捕鱼有‘捕大留小’。这些都是度的一个具象。” “......” “不管是凶兽之皇神逆，还是道魔相争的罗睺，亦或是龙汉大劫的三族，都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就是过度了。” “过度了” “师尊，我截教教义，帮众生截取一线生机，可‘天衍五十，大道四九，人去其一’这是我截教相较于天道为众生争的那一线生机。然而众生相较于我截教，他们为自己争的一呢”说完李念很是担心地看着通天。 李念心中非常清楚，毕竟这是对截教教义的碰撞。 刹那间，通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李念轻轻起身，默默地走出了紫芝崖。 风卷云舒，不知过了多久。通天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震得崖顶灵烟翻涌，云海似被掀起千层浪。通天抬手拂过鬓角，眼中却无半分狂态，只剩通透的亮：“好个‘众生为自己争的一’！李念，你这一问，倒让为师把这教义看透了。”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自紫芝崖射出，正落在刚走到崖口的李念脚下。他回眸时，见通天已立在云床边缘，衣袂被罡风掀起：“天道留一，是给众生一线生机；我截教争一，是帮众生抓住这线生机。可这生机终究不是我截教给的，是众生自己挣的——就像你说的‘度’，我们能搭座桥，却不能替人过桥。” “师尊是说……截教的‘争’，本就该给众生留着‘自己争’的余地” “正是！”通天指尖一点，崖壁上竟浮现出亿万光点，细看皆是生灵渡劫的景象，“若我们把‘一’死死攥在手里，和那些‘过度者’又有何异教义不是牢笼，是引路灯。众生为自己争的那一，才是让这‘一’活起来的气。” 他缓步走下云床，踏云来到李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不错。收徒如你，吾心甚慰。” 其实他心里想着，变数就是变数，就是不一样。看来我截教的那一线生机真应他身上了。 “徒儿，随吾去碧游宫。为师有事交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