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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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雾笼罩着山峦。一辆军用吉普车碾过泥泞的土路，驶向远方的7号哨所。聂曦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身利落的作战服，神情冷峻。后排坐着两名他精心挑选的组员，都是经验丰富、口风严实的可靠军官。车内气氛凝重，除了必要的路况交流，无人多言。 此行公开的任务是“突击检查哨所战备”，但聂曦心中清楚，真正的生死考验，在于抵达哨所后，如何寻找机会独自前往西侧三号哨位完成接头。他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应对方案，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两个多小时后，吉普车抵达了位于半山腰的7号哨所。哨所负责人，一名姓王的连长，早已带着几名士兵在简陋的营房前等候。看到参谋本部的车辆，王连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很快被热情所掩盖。 “聂副官！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王连长快步上前敬礼。 聂曦回礼，目光迅速扫过哨所环境。哨所规模不大，由几间加固的营房和一个混凝土观测所组成，视野开阔，但位置确实相对孤立。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士兵的表情，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异常，但表面一切正常。 “王连长，不必客气。我们奉命进行例行战备检查，打扰了。”聂曦公事公办地说道，“先看看你们的作战值班室和观测记录吧。” “是！这边请！”王连长连忙引路。 接下来的检查流程按部就班。聂曦和组员仔细查看了哨所的武器保养、通讯设备、观测日志以及应急预案。他问得十分详细，偶尔会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表现得完全像一位严谨认真的参谋军官。王连长和士兵们应对还算得当，但聂曦能感觉到他们隐藏在恭敬下的那丝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聂曦的心也越悬越高。公开的检查项目即将结束，他必须创造机会了。 “王连长，”聂曦合上手中的记录本，看似随意地提议，“我们去几个主要观测点实地看看吧，尤其是侧翼和视野死角的位置。战备不能只停留在纸面上。” “是！应该的！”王连长立刻应道，“我先带您去东边的一号和二号哨位，那边视野最好。” “不，”聂曦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先去西侧。刚才看地图，西侧三号哨位似乎地形更复杂，易于渗透，是防御的重点，也是薄弱点。先去那里。” 王连长脸上肌肉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呃……是！聂副官考虑得周到。西侧三号哨位确实需要重点查看。只是……那边路不太好走，而且……” “无妨。”聂曦摆摆手，率先朝西侧方向走去，“越是难走的地方，越容易出问题。带路吧。” 王连长无奈，只好示意两名士兵跟上，一行人朝着西侧的山脊走去。 越往西走，山路越发崎岖狭窄，林木也茂密起来。聂曦的心跳如同擂鼓，他知道，关键时刻即将到来。他必须设法摆脱其他人，哪怕只有几分钟。 就在接近三号哨位——一个搭建在巨石上的简易木质观察棚时，聂曦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侧面一处陡坡下的灌木丛，对王连长说：“王连长，你看那边，植被如此茂密，如果夜间有小股敌人渗透，很难发现。你带两个人，下去模拟一下渗透路线，我们在这里观察记录一下警戒盲区。”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战术检验要求。王连长不疑有他，立刻点了两名士兵：“你，还有你，跟我下去！” 看着王连长三人小心翼翼地下坡，身影没入灌木丛中，聂曦对身边仅剩的一名组员（他特意挑选的心腹张排副）低声道：“张排副，你留在这里，注意警戒，记录他们行动的路线和暴露点。我上去看看哨位本身的视野情况。” “是，副官！”张排副不疑有他，立刻端起望远镜，专注地看向坡下。 机会！聂曦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几十米外的三号哨位木棚。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木棚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架沉重的望远镜对着远方。棚内陈设简单，一张粗糙的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地图。一切看起来毫无异常。 接头的人呢时间紧迫！聂曦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快速扫视桌面、墙壁、甚至地板，寻找任何约定的标记或物品。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木桌边缘一道不起眼的划痕上——那是一个浅浅刻下的箭头，指向棚外左侧的悬崖方向！ 没有犹豫，聂曦立刻闪出木棚，沿着箭头所指，快步走到悬崖边。悬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云雾缭绕。 就在他探头向下望去的瞬间，旁边一块巨石后，猛地闪出一个穿着同样国军军服、脸上涂着油彩的身影！那人动作快如猎豹，一把将聂曦拉回巨石后的阴影里，同时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住了他的腰间！ “别动！口令！”那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聂曦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但他强行镇定，快速说出对方在文件中暗示的接头暗语：“山高雾重，小心路滑。” 对方眼神微动，枪口并未移开，继续逼问：“批次号” 聂曦立刻接上：“上月存余已核，新货注意模糊。” 暗语对上！对方紧绷的肌肉似乎松弛了一瞬，但眼神依旧警惕，快速低声道：“东西” 聂曦迅速从贴身内衣袋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密封好的微型胶卷（里面是他近期整理的重要情报摘要），塞到对方手里：“紧急！路线可能暴露，速转！” 对方接过胶卷，看也不看塞进怀里，语速极快：“明白。下次联络方式，留意后勤申领单，铅笔型号变更即信号。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说完，他用力推了聂曦一把，自己则如同鬼魅般缩回巨石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从出棚到接头，不到一分钟！ 聂曦背靠巨石，大口喘着气，冷汗已湿透后背。他不敢耽搁，立刻整理了一下军装，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快步走回三号哨位。 这时，王连长等人也刚好从坡下爬了上来。 “聂副官，下面情况看过了，盲区确实存在……”王连长喘着气报告。 “嗯，记录下来了。问题不小，回去要重点研究整改。”聂曦打断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检查差不多了，返回哨所，我们汇总一下情况。” 他看似平静地走在前面，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接头成功了！情报送出去了！但刚才那生死一线的压迫感，以及接头同志那句“路线可能暴露”的警告，让他意识到危险远未结束。 返程的路上，聂曦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