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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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彻底驱散了夜色，道观内外一片清朗。鸟鸣山幽，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折射着初升朝阳的光芒，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然而杨帆的心神，却依旧沉浸在内视之中，牢牢锁定着丹田深处那一点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微光”。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与周围破碎、空寂的丹田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它没有试图去修复那些裂痕，也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只是存在着，以一种超越理解的、纯粹而凝练的方式存在着。 杨帆的脑海中，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师父玄诚子那本游历杂记中，一段曾经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记载。 那并非系统的心法，更像是一种随笔感言，字迹潦草，似乎是在某种极度激动或困惑的状态下写就： “…闻上古有真修，不假外物，不纳浊气。于寂灭中求真，于虚无中生有。谓之道基重铸，谓之…先天一炁然此法缥缈，如镜花水月，古籍残卷亦语焉不详，莫非早已失传或仅为前人之臆想乎惜哉！若得此法，何惧末法灵衰…” 当时杨帆修为尚浅，只觉师父所记玄奥难懂，什么“寂灭求真”、“虚无生有”、“先天一炁”，听起来如同神话传说，远不如实实在在修炼《道德经》心法，积累内力来得可靠。他便将此段记载当作师父的一种学术探讨或美好向往，并未深究。 然而此刻，感受着丹田中那一点于绝对“无”中自行诞生的、凝练到极致的微光，再结合青松道人关于“破而后立”、“道在自身”、“重意非重气”的暗示……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寂灭求真——他内力全失，经脉尽断，修行路断，岂不是一种修行意义上的“寂灭” 虚无生有——他丹田空荡，感知全无，正是极致的“虚无”。而这一点微光，不正是在这虚无中，“生”出的“有”吗 先天一炁——这丝气息，凝练、精纯、古老，带着一种本源的气息，与他以往修炼的后天内力截然不同！难道，这就是师父猜测中的、超越后天浊气的“先天一炁” 不假外物，不纳浊气——这丝气息的诞生，完全源于他自身心念与大道经义的契合，源于内在的领悟与升华，没有吸纳一丝一毫外界的天地灵气（更何况如今地球灵气稀薄）！这完美契合了“不假外物”的描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杨帆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狂喜与明悟，几乎要冲破他惯常的冷静！ 师父并非臆想！这条路真的存在！ 这，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重修”！ 这是在彻底的“破”之后，于废墟之上，绕过依赖外界灵气和肉身经脉的传统路径，直接由“意”引动，由“神”契合，从生命最本源之处，孕育出的的全新力量体系！是直指大道核心的修炼法门！ 这，就是师父杂记中语焉不详、古籍残卷亦记载模糊的，传说中的——“极境”修炼法门！ 所谓“极境”，并非《道德经》心法某一层的名称，而是一种修炼的境界，一种状态！是在某个层次（比如第二层巅峰）达到圆满后，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打破极限，铸就无上道基的途径！ 它不依赖于外界环境的优劣（因此无惧末法时代），不依赖于肉身经脉的完好（因此他经脉尽断反而成了契机），它唯一依赖的，是修炼者对“道”的领悟，是心境的修为，是“意”的纯粹与强大！ 想通了这一切，杨帆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这不是绝望中的自我安慰，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丹田中那真实不虚的微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之前的路，不能说是错的，那是在末法时代下，依靠《道德经》心法所能走到的相对高峰。但那条路，终究受限于环境，受限于肉身，有其瓶颈。 而如今，因祸得福，在青松道人的间接点拨和他自身的坚持与悟性下，他竟然误打误撞，触摸到了这条只存在于传说和猜想中的、真正通天的大道！ 方向，已然无比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的目标，不再是简单地“恢复内力”，那无异于买椟还珠。 他的目标，是沿着这条刚刚发现的、以“意”为引、孕育“先天一炁”的道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不断深化对《道德经》的领悟，不断淬炼自己的心境，不断滋养壮大丹田中那一点星火般的先天一炁，直至其……星火燎原！ 他要走的，是“极境”之路！是要在这末法时代，走出一条前无古人（至少是极为罕见）的证道之途！ 杨帆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却深邃如渊。他脸上的疲惫与苍白依旧，但一种由内而外的、名为“希望”与“笃定”的神采，却让他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华。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方连绵的群山，心中一片坦然与豪迈。 旧路已断，新路已开。 从此，他杨帆，将不再是被废的凡人，而是踏上“极境”之路的求道者！ 这条路注定孤独，注定艰难，甚至可能布满未知的凶险。 但那又如何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从容而坚定的弧度。 重修之路，方向已明。剩下的，便是心无旁骛，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