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案情分析会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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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刑警支队会议室，烟雾缭绕。陈天豪被杀案的案情分析会正在进行，气氛凝重而压抑。投影仪上展示着现场照片、尸检报告摘要、以及有限的线索图表。支队长、重案组骨干成员悉数在座，林菲菲作为主办侦查员，正在汇报近期调查进展。 “综上所述，”林菲菲站在投影幕布前，声音清晰但带着一丝疲惫，“现有证据强烈指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使用罕见高科技手段的职业谋杀案，现场被精心伪装成自杀。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专业攀爬技能和获取特殊毒素的渠道。其动机，目前来看，与陈天豪暗中参与的跨境非法资金流动活动关联度最高。” 她切换幻灯片，展示了陈天豪公司与境外空壳公司的复杂资金往来图，以及赵天雄与陈天豪秘密会面的监控截图（虽不清晰，但经技术处理可辨认）。 “因此，我建议，下一步侦查重点应放在：一、深挖陈天豪的境外关系网，尤其是与赵天雄势力的交集，查清资金流向和利益冲突点；二、通过国际刑警渠道，追查‘x-27’毒素来源和近期流向；三、扩大对案发时段现场周边所有可疑人员、车辆的排查范围，特别是对具备相关特殊技能或背景的人员进行重点筛查。” 林菲菲的汇报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然而，她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响起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林组长，你的方向是不是有点……过于发散和臆断了”说话的是副支队长钱勇，一个四十多岁、面相精明的老刑警。他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敲了敲桌子，“案子要讲证据链。现在法医那边只是‘倾向于’他杀，毒素报告还没最终定性吧攀爬痕迹、纤维颗粒，这些间接证据太微弱，无法形成闭环。至于陈天豪的那些商业纠纷，水深得很，牵扯面太广，我们刑警队贸然深挖，会不会打草惊蛇，或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菲菲一眼：“我觉得，目前的调查，还是应该更务实一些。重点排查陈天豪的直系社会关系，有没有情杀、仇杀的可能或者，就是经济压力过大自杀那个遗书，虽然有点疑点，但也不是完全说不通嘛。我们不能先入为主，把所有简单问题复杂化。” 钱勇的话，代表了一部分老刑侦的保守观点。他们更倾向于处理证据确凿、因果关系直接的案件，对于这种牵扯到境外势力、高科技犯罪、背景复杂的案子，本能地有些抵触和畏难情绪。 立刻有几个资历较老的刑警点头附和。 “钱队说得有道理。现场没有强行入侵，没有目击证人，凶手来无影去无踪，这案子太难啃了。” “是啊，菲菲，你那个‘职业杀手’的推断，听起来像电影剧本。我们办案要脚踏实地。” “还有那个保安李阳，你花那么多精力去查他，不就是因为他比较冷静吗这能说明什么也许人家就是胆子大呢” 林菲菲听着这些议论，胸口一阵发闷。她知道钱勇一直对她这个空降的、年轻的女重案组长不太服气，此刻难免有借题发挥之嫌。但更让她无力的是，这些质疑并非全无道理。这个案子，确实缺乏一击必中的直接证据。 “钱队，各位前辈，”林菲菲强迫自己冷静，据理力争，“我并非臆断。法医的初步结论、窗外的攀爬纤维、特殊的粉尘、以及陈天豪复杂的背景，这些线索相互印证，指向他杀的可能性极高！如果我们因为案件复杂、有阻力就畏缩不前，岂不是正中了凶手的下怀至于李阳，他的背景存在重大疑点，其表现远超普通保安范畴，作为重要关联人，进行深入调查是必要的侦查程序！” “必要我看是浪费时间！”钱勇提高了声调，“把精力放在一个背景干净、没有作案动机、甚至可以说是‘见义勇为’保护了现场的保安身上，而放过那些更明显的调查方向，林组长，你的侦查重点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还是说……你个人对这个李阳，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最后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暗示和嘲讽意味，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一些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 林菲菲的脸瞬间涨红，是气的，也是羞的。她没想到钱勇会用如此低级的人身攻击来质疑她的专业性。 “钱副支队长！请你注意言辞！”林菲菲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我的一切判断和行动，都是基于案件事实和侦查需要！如果你有更高效、更明确的侦查方向，请直接提出来！而不是在这里进行无端的人身揣测！” 会议室内火药味顿时浓烈起来。支队长见状，不得不干咳两声，出面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案子有难度，有分歧是正常的。菲菲的思路有她的道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老钱你的顾虑也有必要，稳妥起见。这样，侦查工作不能停。菲菲，你继续按你的思路推进，尤其是境外线索和赵天雄这条线，但要把握好分寸和节奏。老钱，你负责牵头，对陈天豪的直系社会关系进行第二轮更细致的排查。两条腿走路，不要放过任何可能性。” 支队长各打五十大板，算是暂时平息了争执。但林菲菲心里明白，来自内部的压力和阻力，并不会因此消失。她想要彻查此案，尤其是深挖李阳背景和赵天雄的阴谋，前路必然布满荆棘。 散会后，林菲菲独自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心情异常沉重。破案的压力、同事的质疑、凶手的狡猾、还有那个像迷雾一样的李阳……所有的一切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越是如此，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就越被激发出来。她紧紧握住了拳头。 “李阳……赵天雄……不管你们背后藏着什么，我一定会把真相挖出来！”她眼神坚定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