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野牛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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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意外”发生半小时后，江城某处廉价连锁酒店的标准间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冰窖。 “暴熊”伊万诺夫烦躁地扯开领口，额头上布满冷汗，原本嚣张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惊悸和难以言喻的恐惧。他抓起桌上的半瓶伏特加，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试图压住身体的颤抖，但效果甚微。 “毒蝎”安娜则显得冷静许多，但紧抿的嘴唇和不断敲击桌面的指尖，也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她正在快速拆卸保养随身携带的微型手枪，动作机械而精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镇定。 “说清楚，伊万！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碰撞而已！” 耳机里，队长“沙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解。其他几名分散在外的队员也在线路中沉默地听着。 “碰撞那根本不是碰撞！” 伊万诺夫猛地放下酒瓶，声音嘶哑，带着后怕，“是碾压！是警告！队长，你相信我，那个男人……他绝对不是保安！他是魔鬼！”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开始描述刚才那短暂接触的细节：“我撞到他，按照计划用了五成力试探，想让他出丑。但我的力量……就像撞上了一座山！不，比山更可怕！山是死的，他是活的！我的力量被他完全卸掉，然后……然后一股我根本无法理解的力量，非常柔和，却根本没法抵抗，轻轻一引，我就差点摔出去！他对力量的掌控，已经到了……到了非人的地步！” 安娜停下手中的动作，补充道，声音冰冷：“他的眼神，沙暴。伊万碰到他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惊慌，甚至没有意外，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还有……一闪而过的，看死人的目光。他绝对在第一时间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和意图。那次碰撞，是他故意的，是给我们的警告。”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伊万诺夫粗重的喘息声。耳机里也沉默了。 几秒钟后，“沙暴”才缓缓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们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伊万诺夫激动地低吼，“队长，相信我！我伊万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从车臣到叙利亚，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但像他这样的……从来没有！他给我的感觉，比我们当年在格罗兹尼遇到的那个‘阿尔法’特种兵王还要恐怖十倍！不，根本不能比！那是一种……本质上的差距！我们在他面前，就像兔子面对老虎！” 安娜也沉声道：“沙暴，伊万没有夸张。目标的危险等级，需要重新评估，至少是s级，甚至是传说中的‘死神’级。这次试探已经打草惊蛇，我们继续留在江城，不仅任务不可能完成，很可能全军覆没。我建议，立刻终止任务，全员撤离龙国境内。” “可是……赏金……” 线路里，一个代号“秃鹫”的队员不甘心地嘟囔。 “要钱还是要命！”伊万诺夫咆哮道，“秃鹫！你想死别拉着我们！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算我们‘西风’小队全员一起上，正面冲突，在他手下也撑不过三分钟！不，可能一分钟都撑不到！那种存在，不是我们能用人数堆死的！” 长时间的沉默。最终，队长“沙暴”做出了决断，声音干涩：“任务终止。所有人，按照预定撤退方案，立刻离开江城，分散离境，返回中亚基地汇合。安娜，联系中间人，退还定金，就说……目标实力远超预估，任务无法完成，。” “明白。”安娜立刻开始操作加密电脑。 伊万诺夫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虚脱了一般。退还定金意味着巨大的违约金和信誉损失，但比起丢掉性命，这代价太轻了。 几分钟后，安娜抬起头，脸色有些古怪：“中间人回复了。他没有追究违约金，只回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知道了。警告你们的人，是不是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保安’” 伊万诺夫和安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中间人似乎……早就知道 安娜回复：“是。” 中间人很快又发来信息：“算你们运气好，捡回一条命。立刻滚，永远不要再接任何与‘死神’相关的任务。另外，奉送一个消息，你们的失败，不会影响悬赏，反而会让赏金更高，因为……已经有人用你们的失败，证明了‘死神’的价值。好自为之。” 看完信息，伊万诺夫冷汗淋漓。他们成了试探“死神”实力的炮灰，而他们的失败，反而成了抬高“死神”悬赏的筹码！这个黑暗世界，比战场更加诡异和残酷。 “快走！”伊万诺夫跳起来，开始疯狂收拾行李，一刻也不敢多留。他对这座看似平静的东方城市，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恐惧。那个站在超市里，一脸人畜无害挑着鸡蛋的男人，将成为他余生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西风”佣兵小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同受惊的兔子，连夜撤离了江城。而他们带来的警告，却只是这场席卷江城的暗流中，第一个微不足道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