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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还在震。 不是持续的晃动,而是一阵一阵的,像有东西在地底敲鼓,每一下都撞在骨头缝里。沈知意靠着柱子,手指还搭在傀儡丝戒上,皮肤底下那股光纹没停,一跳一跳地往心口走。 她喘了口气,喉咙干得发疼。 刚才那一波血脉共鸣像是把她整个人拆开又拼了一遍,现在连抬手都像在对抗某种无形的阻力。可她不能歇——铜镜里映出的画面还没散,那是她从人皮经卷上扒下来的记忆残片:刑部地牢、被钉在墙上的童尸、还有国师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捧着一块剥下来的人皮,念的是《诗经硕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他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睡觉,“今以尔骨为引,血为墨,书我宏愿。” 沈知意咬牙,指尖用力一压太阳穴,戒面微烫,玄甲军图腾在她背后一闪即逝。她重新把手覆向悬浮在空中的经卷。 这玩意儿巴掌大,泛着暗红油光,表面密密麻麻全是字,翻页时会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此刻它静静漂浮,但沈知意能感觉到里面藏着的东西在动——九百个冤魂,每一个都是被活剥了皮,炼进这卷子里的。 系统弹幕飘过:【高危操作,建议佩戴一次性手套+n95口罩,防怨气吸入】 她没理,直接催动通灵术。 青金双色光从指尖溢出,触到经卷瞬间,整本书猛地一颤,像是睡着的毒蛇被人踩了尾巴。 画面炸进来。 钦天监老祖被按在案上,脸贴着桌面,后背的衣服被划开。国师一手按着他头,一手拿着薄刃小刀,慢条斯理地从颈后往下割。老祖没喊,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签到别插队……年轻人要讲武德……” 沈知意牙关紧咬,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她强撑着神识不散,一边看一边把这段记忆抽离出来,投射到旁边的铜镜上。镜中影像清晰得可怕——国师割下完整人皮后,蘸着血开始写字,每写一笔,就有惨叫从纸里传出。 “成了。”她低声说,松了半口气。 可就在她准备收手时,经卷突然剧烈扭曲,像活物般卷起一角,直奔她脖颈缠来! 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她就被勒住了,皮质般的书页死死箍住喉咙,越收越紧。她本能去抓,却发现那东西表面滑腻异常,像是涂了层油脂,根本抓不住。 “你动我,便是动千魂共愤!”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分不清是男是女,带着九百人的回音,“你要揭我的皮好啊……我也给你脱一层!” 沈知意眼前发黑,肺里像被抽成真空,手指哆嗦着摸向腰间锦囊。饕餮胃囊能吞万物,但她迟疑了——这经卷积怨太深,万一吞进去反噬自身,刚苏醒的血脉怕是扛不住。 她只能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死死盯着铜镜里的画面,确保那段罪证没消失。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破空而来。 萧景珩站在三步外,金瞳全开,左手捏诀,右手五指张开,傀儡丝戒嗡鸣震颤。地面咔嚓裂开,九百根冰锥自砖缝暴刺而出,呈环形将经卷围死。 每一根冰锥都凝得极快,晶莹剔透,顶端竟浮现出两个小字——知意。 经卷发出一声尖啸,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部分猛然抽搐,力道骤减。 沈知意趁机猛咳两声,跌坐在地,手摸上脖颈,火辣辣地疼,皮肤已经泛黑,像是被烫过。她抬头看向那些冰锥,愣了一瞬。 “你……刻这俩字干啥”她哑着嗓子问。 萧景珩没答,只冷冷盯着那本还在微微抖动的经卷,声音压得极低:“它想逃。” 话音未落,空中水雾凝聚,一面圆形水镜缓缓浮现。镜中映出国师的脸——儒袍加身,面容清俊,右眼是机械义眼,正缓缓转动,泛着冷光。 他笑了,语气像在讲课:“两位辛苦了。不过你们可知,荧惑守心真正的祭品是什么” 沈知意扶着柱子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沫:“不就是处死钦天监后人吗你不是天天挂在嘴边” “那是骗你们的。”国师轻摇头,指尖捻动鎏金念珠,“真正的‘守心’,需要的是……双魂归位者的血。” 空气一静。 沈知意和萧景珩同时看向彼此。 “什么意思”她问。 “意思就是——”国师笑意加深,“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场献祭仪式的启动钥匙。你们觉醒得越彻底,天地煞气就越旺。而今晚子时,星轨对齐,只要把你们的血滴在同一块龙脉石上……大周气运,便可尽数归我。” 沈知意冷笑:“你就吹吧,谁信这种中二病台词。” “信不信无所谓。”国师目光落在她颈侧焦痕上,“反正你们已经碰了人皮经卷,千魂怨咒已种入你识海。不出三个时辰,你会开始听见它们说话,然后……慢慢疯掉。” 他说完,忽然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几乎同一刻,那本经卷毫无征兆地燃起幽绿火焰。 不是普通的火,没有热气,也不烧周围的东西,唯独经卷本身在化灰,连带空中残留的记忆影像也被一点点吞噬。 一道女声悠悠响起,带着笑:“多谢啦~正好缺件新衣服呢。” 沈知意瞳孔一缩:“宋清欢!” 萧景珩立刻扫视四周,傀儡丝戒蓄势待发,却找不到任何入侵痕迹。 “她怎么做到的”沈知意咬牙,“我们从看见这玩意儿开始就没离开过视线!” “不是现在动的手。”萧景珩沉声,“是从我们踏入这个殿门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在布局了。人皮经卷……早就被她复刻了一份。” 话音落下,火焰熄灭。 灰烬飘散,原地只剩下一缕青烟,转瞬消散。 水镜中的国师也跟着淡去,临消失前,嘴唇微动,吐出最后半句话: “荧惑守心需要的是……” 声音戛然而止。 殿内重归寂静,只有冰锥还在微微震颤,映着冷光。 沈知意靠在柱边,呼吸仍不稳。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指尖沾了点血,低头一看,血丝里竟混着极细的黑线,像是从皮肉深处渗出来的。 她猛地攥紧拳头。 萧景珩走过来,站在她身侧,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一根傀儡丝悄然绕上她手腕,试探着脉搏节奏。 “你还撑得住”他问。 “废话。”她瞪他一眼,想甩开他的视线,结果手刚抬,背后突然一阵剧痛。 像是有东西在皮肤下游走,顺着经脉往心口爬。 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被他一把拽住肩膀拉稳。 “怎么了”他皱眉。 沈知意没答,因为她听见了。 很轻的声音。 从她自己的脑子里传来的。 一个女人在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叠在一起,像是九百个人同时在耳边哀嚎。 她咬牙,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痛感压住那些杂音。 可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铜镜。 镜中倒影还是她自己,可脖子上的伤不知何时变了——原本焦黑的勒痕,竟慢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像是用针绣上去的: “下次见面,我要你完整的皮。” 她的呼吸一滞。 萧景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打碎铜镜。 可就在他动作的瞬间,沈知意突然抬手拦住他。 她盯着镜中那行字,声音哑得不像话: “等等。” 她伸手,指尖缓缓抚上镜面。 冰冷。 但就在接触的刹那,镜中她的倒影,嘴角忽然往上扯了一下。 笑了。 而现实中的她,根本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