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陆瑶的“深度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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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报社的会客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瑶将录音笔放在桌角，面前摊着厚厚的采访提纲，最上方用红笔圈出两个核心问题——“公益与商业的平衡难点”“未来公益规划”。她抬眼看向对面的陈砚，他穿着一件熨帖的浅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手里攥着的笔记本上，还留着环卫工人案的笔迹鉴定标注，显然是刚从律所赶过来。 “之前报道过农民工欠薪案和骑手案，读者都很关注‘微光小组’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陆瑶按下录音笔，声音温和却带着专业的敏锐，“很多人好奇，既要做不赚钱的公益案，又要保证商业案的创收，你怎么平衡两者的时间和精力有没有过‘想放弃公益’的时刻” 陈砚指尖在笔记本边缘轻轻划过，目光落在“2023年11月”那页——那天他一边赶d公司的合规报告，一边要处理农民工的强制执行申请，直到凌晨三点还在核对银行流水，差点因为疲劳漏看宏业公司的账户异动。“最难的不是时间不够，是‘被利益裹挟’的诱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沉甸甸的真诚，“有次商业客户提出，只要我放弃代理骑手案，就把公司三年的法律服务都交给我们，费用是公益案成本的十倍。但我想起小李说‘社保是跑单的保障’，就没法答应——要是为了钱放弃弱势群体，那做律师的意义就没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找到‘20%公益时间+80%商业时间’的模式，才慢慢找到平衡。比如上午专注商业案，保证创收；下午和晚上处理公益案，不耽误当事人的需求。而且商业案的客户也越来越认可这种模式，像d公司的张总说，‘愿意和有温度的律所合作’，这反而成了我们的优势。” 陆瑶快速记录，笔尖在“利益诱惑”“模式创新”上画了圈：“那在公益案中，最让你有成就感的瞬间是什么不是胜诉判决，而是更具体的细节。” 陈砚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想起农民工老郑拿到工资时，当场给住院的妻子打视频电话，对着镜头举着银行卡哭的样子；想起小李收到社保补缴成功的短信时，特意买了杯奶茶送到律所，说“以后跑单心里有底了”。“是看到当事人‘放下焦虑’的瞬间。”他声音轻了些，“之前总觉得‘胜诉’是目标，但后来发现，农民工能安心给家人交医药费，骑手能踏实规划未来，这些比判决书更有意义——公益不是‘完成任务’，是帮普通人找回对生活的底气。” 采访进行到一半，陆瑶话锋一转，抛出更尖锐的问题：“现在有传言说，‘微光公益基金’是‘借公益博名声’，赵峰还在律师群里散布‘公益案是商业案的敲门砖’，你怎么回应这些质疑” 陈砚拿起桌上的《公益基金审计计划》，推到陆瑶面前：“所有质疑，都能用‘透明’回应。基金的每一笔支出都会经过第三方审计，季度报告公示在律所官网；公益案的当事人信息、证据材料、判决结果，除了隐私部分，都能接受社会监督。至于‘敲门砖’，要是真为了商业，我没必要花三个月推动地方指引，也没必要帮环卫工人找兼职——这些都不赚钱，只是因为‘该做’。” 他停顿片刻，语气多了几分坚定：“赵峰的质疑，反而让我更清楚‘坚守底线’的重要性。公益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做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看的——只要老郑还能给妻子交手术费，小李还能靠社保报销医药费，这些质疑就不值一提。” 陆瑶看着他眼底的澄澈，突然想起第一次采访时，陈砚说的“以法为炬，点亮微光”。她低头翻到提纲最后一页，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给‘微光小组’的未来画一张蓝图，你希望它是什么样子” 陈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星河图”——中心是“公益小组”，周围用小圆圈标注着“公益律师联盟”“企业资助”“行政部门协作”“媒体宣传”。“我希望它不只是一个小组，而是一个‘公益生态’。”他指着图纸解释，“以后能有更多年轻律师加入，形成专业的公益律师团队；能有更多企业参与基金，让公益不用再依赖商业补贴；能和人社局、总工会建立更紧密的协作，从源头减少劳动纠纷；还能通过媒体，让更多人知道‘维权有途径’——一个人的微光很弱，但一群人的微光，能汇成照亮弱势群体的星河。” 采访结束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陆瑶收起录音笔，看着陈砚匆匆离去的背影——他要赶回去开环卫工人案的团队会议，笔迹鉴定报告刚出来，需要和大家商量仲裁开庭的策略。她低头看着采访笔记，突然在“公益生态”旁边写下一句话：“真正的公益，不是悲壮的牺牲，是理性的坚持——用专业搭建桥梁，用温度守护希望。” 一周后，《法治人物陈砚：以法为炬，让微光成星河》的深度访谈在《市晚报》法治版刊发，还附上了陈砚画的“公益生态图”和农民工送锦旗的照片。报道里，他关于“平衡难点”“坚守底线”“未来规划”的回答被重点标注，尤其是“公益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做给需要帮助的人看的”这句话，被读者大量转发。 当天下午，陆瑶接到市宣传部门的电话，工作人员语气带着兴奋：“这篇访谈写得太好！我们打算把它收录进《年度法治宣传手册》，还想邀请陈砚参加下个月的‘法治进社区’活动，让他给居民讲讲‘劳动者维权’的知识，你能帮忙对接吗” 陆瑶立刻联系陈砚，他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正好可以带《灵活就业者维权指南》去社区发放，帮更多人了解权益保护的方法。” 挂了电话，陆瑶看着办公桌上的访谈样报，心里突然明白——陈砚的“微光”之所以能被看见，不仅因为他做了公益，更因为他用专业和理性，让公益变得可持续、可复制。而她的报道，不只是记录一个人的故事，更是传递一种信念：在守护公平的路上，每个人都能成为一束微光。 此时的陈砚办公室里，他正和团队成员讨论“法治进社区”的宣讲方案。小张负责准备骑手维权的案例，小刘整理环卫工人案的证据展示板，小林则在设计《维权指南》的漫画版，让居民更容易看懂。陈砚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拿起桌上的访谈报道，目光落在“让微光成星河”那几个字上——他知道，这篇访谈不是终点，是“微光小组”公益之路的新起点。 而远在另一间办公室里，赵峰看着报纸上的访谈，气得把杯子摔在地上。他原本以为“公益基金”的谣言能毁掉陈砚的名声，却没想到反而让他获得更多认可。旁边的同伙劝道：“赵哥，别跟他较劲了，现在没人信我们的话。” “较劲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赵峰眼神阴狠，“他不是要去社区宣讲吗我就去现场闹，说他‘借公益骗钱’，让居民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一场针对社区宣讲的恶意干扰，正在悄然酝酿。而陈砚对此早有准备——他已经让团队整理了公益基金的审计材料、公益案的判决书，打算在宣讲现场设置“透明化展示区”，用事实回应任何质疑。他知道，只要坚守专业和透明，任何恶意干扰，都挡不住微光汇聚成星河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