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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懂事的低声道：“侯爷. ……不，王爷，我懂!” “你真是太懂事了，去吧!” 打发了晴雯，贾瑜一脸苦涩。 有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多，真特娘的不是好事啊。 我这才十几岁，我还是个孩子。 衍圣公府，会客厅! 厅堂之中一尘不染，周围的架子上点燃了数十只蜡烛，将整个宽阔的厅堂照耀的如同白昼。 孔亮祖坐在靠椅上，手里捻着一粒白色的棋子，看着面前巨大的棋盘，有些举棋不定。 思索了三秒钟，就随随便便的找个地方落子。 “嘿……” 他的对面， 一个留着青须大约五十来岁的男子道：“衍圣公啊，你今儿是怎么了，都输给下官三盘了啊……您的棋艺 不是很高的么?” “这心神不定的!” “呵呵!”孔亮祖笑呵呵的到：“如初啊，老夫年纪大了，略感疲倦!” “这样吧，你且在客房住下，明日老夫再与你手谈!” “好!” “那下官告退了!”对面男子收了棋子，穿上鞋子离开大厅。 旁边一名五十来岁的儒生走过来：“父亲!” “嗯……”孔亮祖的脸色有些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儿子孔家禹道：“父亲，已经亥时初了!” “啊?”孔亮祖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晚了么?为什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明天太子就要登基了啊!” 孔亮祖一直在等。 之前，他胜券在握，觉得贾瑜百分之百要过来给他磕头赔罪。 为什么? 因为朝廷少不了他! 特别是太子登基祭祀太庙的时候，更是少不了他。 没有了他，谁去给孔门四圣上香，谁能带着去? 就算是不用我衍圣公，你可以自己独自前去，但是这多丢人啊。 天下读书人看着呢，你没有我衍圣公带领去祭祀先师，这就说明你本朝五道。 因为，子曰：君有道则仕! 所以，太子需要我，贾瑜必须要来求我。 嘿嘿……一旦你过来，看老子如何玩弄于你! 这九个头，你必须要磕! “父亲……他会不会不来了?”孔家禹有些担心的看着老爹。 孔亮祖大修一甩：“不肯能，绝对不可能……” “明日大典，没有本公是不行的，你看着，贾瑜肯定要来!” “或许，他怕人看到，要等到夜深的时候，才会来吧!” “也或许，呵呵 …….这家伙故意抻我 …….以为老夫会慌，然后就会派人求他……呵呵……老夫才不会求他呢!” “给我泡杯水，你放心的等着，再过一个是，贾瑜必来!” “是!”孔家禹亲自烧水，给父亲衍圣公泡了一壶他平时最爱喝的六安茶。 孔亮祖毕竟年纪大了，刚刚喝了一些茶水，就感觉眼皮打架，撑不住了。 “父亲若是倦了，就先躺一会吧，儿子在这里守着，若是贾瑜来了，我第一时间喊醒您 …… ” “ 好 … … 好 ! ” 孔亮祖躺在卧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虽然很困，但是孔亮祖睡得并不踏实。 忽然就醒了过来。 大厅静悄悄的，屋里烛火如昼。 孔亮祖惊魂未定的问道：“家禹，家禹……定远侯来了否?” 不知不觉，孔亮祖对贾瑜的称呼都变了。 孔家禹苦笑：“父亲，如今他已经是北凉王了……” “哦哦哦 … … ” “那他可曾到来?” 孔家禹摇摇头， 一脸苦笑：“尚未!” “现在几时了?” 孔家禹道：“回父亲，已经丑时末了……” “什么?”孔亮祖大惊失色：“丑时末了…….这…….这，老夫刚刚这一合眼，居然睡了三个时辰了?” 丑时末，已经到了凌晨三点钟了。 这个时候，今日参加大典的所有人等，都要准备起床上朝了。 我特么还在这里等贾瑜? “为何不早点喊醒老夫?”孔亮祖一脸抱怨的看着儿子。 儿子唯唯诺诺：“父亲……儿子见您睡得太香，实在是不忍心，再说了……便是喊醒您，又当如何?” 扑腾! 孔亮祖屁股一软，再次做到了榻上。 对呀.. …把我喊醒，又能如何? 老夫总不能亲自跑到人家宁国府问吧? “那我官服来，让人过来，老夫要洗漱更. ……”孔亮祖急了。 孔家禹道：“父亲，你不会是想上朝吧?” 开什么玩笑? 这都端架子端到现在了，人家不请你，回头你自己灰溜溜的跑过去，还要不要脸了? 这可是衍圣公，至圣先师的后裔啊。 “你想什么呢?”孔亮祖冷哼，道：“放心吧，北凉王肯定会来的，老夫理解他的想法，肯定是想要在最后时间给老 夫摊牌!” “你去出门，在门外候着……一旦北凉王来了，告诉他，不用下跪，老夫亲自迎接!” ……… 这个时候了，不用端着了。 反正……嘿嘿……你贾瑜来我衍圣公府，到底有没有磕头谁知道。 你不磕头! 回头我让下人们去坊间市集散播谣言，就说你给我磕头了。 到时候老百姓绝对还是相信我衍圣公。 孔亮祖打的一手好主意，他洗漱之后，赶紧更衣，为的就是怕到时候时间太过仓促，会来不及。 更衣结束，孔亮祖便忐忑不安的坐在了自己的圈椅上，等候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俄而，东方天边，出现了一片鱼肚白，然后朝霞升腾。 吱呀…… 大厅的门被打开了。 孔亮祖惊得赶紧站起来：“可是北凉王驾到，老夫迎接 ……” “爹!”外面没传来了贾瑜的声音，却传来了孔家禹的声音：“没来……没人来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孔亮祖的脸色忽然变得通红：“没有老夫，没有衍圣公，他凭什么祭祀太庙，便是祭祀了太庙，日后也会为人诟 病 ! ” 没错! 就算是没有衍圣公，太子殿下也是可以登基的，这丝毫不影响，只是过程难看了一些而已，会立下一些诟病而已。 太子真的不在乎这些? 皇后也不在乎? 这…… 坏了……坏了…….若是太子和皇后不在乎，老夫以后就完了。 老夫还有什么脸面去上朝啊。 呼……呼……呼…… 孔亮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外面白雪皑皑，朝霞漫天，他却觉得这是一个令他一生感觉最为压抑的早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