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夹枪带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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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往常，听到刘海中这么挤兑李青云，他早跳起来叫好了，可今天，他愣是没吱声，只是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咱们四合院，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邻里守望，互相帮衬！”刘海中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就是道德的化身，“不能看着一家吃肉，一家连粥都喝不上！这像话吗今天咱们就得把这事儿说道说道，把这个歪风邪气，彻底扭过来！” 他话音刚落，贾张氏就猛地抬起头，拍着大腿干嚎起来：“哎呦喂！没法活了啊！大家给评评理啊！我们贾家孤儿寡母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有的人呢白面馒头吃着，五花肉藏着！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她这一嗓子，又尖又利，像是给这场批判大会加了把火。 秦淮茹也跟着抽泣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旁边的人听见：“妈，您别说了……是咱家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她这以退为进，更是把“受害者”的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易中海坐在阴影里，微微颔首。 火候差不多了，该他出场定调子了。 他放下搪瓷缸子，缓缓站起身，走到刘海中身边，目光沉痛地扫过全场。 那眼神，带着长者对晚辈走错路的惋惜，带着当家人对家风败坏的痛心。 “老刘说的在理啊。”易中海开口了，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压场子的沉稳，“咱们院儿，一向是街道挂号的文明先进大院。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团结，我们互助！谁家有了难处，大家伸把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后院方向，语气加重了几分：“可是最近，有些年轻人，受了点委屈，或者……得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际遇，就忘了本了！忘了咱们院的根本了！这很危险啊！” 他语重心长，仿佛全是为了李青云好：“年轻人，气盛，可以理解。但不能不讲道理，不能没有同情心！看着邻居家孩子饿得面黄肌瘦，你自己关起门来大吃大喝，这心里，能过得去吗将心比心啊！” 他一番话，夹枪带棒，既点了李青云，又把他钉在了自私冷血的耻辱柱上。 道德的大帽子扣下来，沉甸甸的，压得不少围观的人都不自觉地点头，觉得壹大爷说得在理。 “所以，今天这个会，就是要重申咱们院的规矩！”易中海终于图穷匕见，目光锐利地看向月亮门，“李青云呢把他叫出来！今天必须当着全院人的面，把这事儿说清楚！表个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幽深的月亮门洞口。 气氛，陡然绷紧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月亮门里，不紧不慢地踱出一个人影。 正是李青云。 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双手揣在裤兜里，步子迈得稳稳当当。 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愤怒，也不惊慌，甚至……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的弧度。 他就那么走着，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一直走到场子中央，刘海中和对面的易中海面前，才停下脚步。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年轻却异常平静的脸上。 “找我”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调，“什么事儿这么兴师动众的。” 这态度，这语气，让憋足了劲准备批判他的刘海中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差点闪了腰。 “什么事儿”刘海中恼羞成怒，指着李青云的鼻子，“刚才壹大爷和我说的话你没听见让你出来，就是让你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以后院里邻居有困难，你帮是不帮” 李青云没理他这茬，目光越过气急败坏的刘海中，直接落在了他身后，阴影里的易中海脸上。 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易中海心里莫名地一紧。 “表态可以啊。”李青云终于把目光转回刘海中身上，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笑意，“不过在表态之前，我有个问题，想先请教一下贰大爷您。” 刘海中一愣：“什么问题” “贰大爷，”李青云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您家上个月，拢共吃了三回肉。炖肉的香味，院里可都闻见了。我就想问问，您家吃肉的时候，接济过贾家一次吗哪怕送碗肉汤过去” “我……”刘海中猝不及防，脸“唰”地一下就涨红了，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家吃肉是真，没接济贾家也是真！ 这院里谁家吃点好的，不是关起门来偷偷享受谁舍得往外送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看向刘海中的眼神都变了味儿。 好嘛，你在这儿义正辞严批判别人自私，合着你自己也没大方到哪儿去 易中海脸色微变，刚想开口替刘海中圆场。 李青云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目光再次转向他，那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壹大爷，”他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您工资全院最高，九十九块！又没孩子拖累。我要是没记错，您和我爸妈关系一直不错。” 他顿了顿，看着易中海骤然缩紧的瞳孔，一字一句地问道：“您接济贾家的次数，有我父母当初帮您的零头多吗” 轰！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在易中海头顶炸响！ 把他那层“道德完人”的皮，瞬间炸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易中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手指着李青云，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李青云父母在世时，确实没少帮衬院里人，尤其是当时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的易中海！这事儿，院里有些老住户都还记得！ 人群彻底哗然！ 这话太毒了！直接掀了易中海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