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王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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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陈楚并不在意。他继续悠闲地逛着，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帝都繁华所吸引的旅人。或许，在这看似随意的闲逛中，他也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或者……等待某些东西主动找上门来。 为陈楚做向导的青年卫兵名叫威廉，他是公馆老管家的儿子，从小在王城长大，对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隐秘的角落都了如指掌。他热情地为陈楚介绍着王城特有的风物。 “大人您看，那是‘精灵绸缎庄’，据说他们的丝绸是从遥远的东方精灵国度运来的，轻薄如蝉翼，在月光下会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前面是‘矮人烈酒坊’，他们用祖传的配方和地下熔岩的热力酿酒，味道烈得能点燃，但回味无穷，很多老兵都好这一口……” “那边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外围集市，偶尔能淘到一些有趣的魔法小玩意儿……” 威廉的介绍让陈楚对这座都城的多样性有了更深的了解。然而，当他们拐进一条相对僻静、但依旧装饰华丽的街道时，陈楚的脚步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目光落在街边几家风格迥异的“店铺”上。这些店铺没有明亮的橱窗和热情的吆喝，取而代之的是坚固的铁栅栏和沉重的锁链。栅栏后面，不是商品，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有面容姣好、却眼神麻木或充满恐惧的人类女性，被像展示货物一样关在装饰精美的笼子里；甚至还有几个身材高大、皮肤黝绿、戴着沉重镣铐的兽人，被关在更加坚固的特制牢笼中，发出压抑的低吼。 “这还有卖人的”陈楚指着那些笼子，声音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威廉顺着陈楚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热情的笑容瞬间僵住，露出一丝尴尬和不易察觉的羞愧。他压低声音，有些局促地解释道： “大人……这个……这些是‘特殊侍从’和‘角斗士’……是、是很多贵族老爷们的……爱好。” 他斟酌着用词，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那些人类女子，大多是战俘、罪犯的家眷，或者……是从更偏远贫穷的地方‘买’来的，被训练成女仆、歌姬或者更……您明白的。那些兽人和其他强壮种族，则是用来填充角斗场，供贵族们观赏取乐的。” 威廉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帝国明面上禁止奴隶贸易，但在这里……只要有权有势，总能找到变通的办法。这条街背后，据说就有好几位大贵族的股份。” 陈楚沉默地看着那些笼子里失去自由的身影，尤其是其中一个兽人，它似乎感应到陈楚的目光，抬起布满伤疤的脸，浑浊的眼中没有祈求，只有野兽般的桀骜和深深的绝望。 这种将同类乃至智慧生物当作货物和玩物的行为，与他所追求的秩序和力量格格不入。这光鲜王城的阴影，比他预想的还要深邃和冰冷。 陈楚看着那些笼中麻木或绝望的眼神，深知自己目前的力量还无法撼动这扎根于帝国权贵深处的腐朽规则。愤怒与无力感交织，但他并非什么都做不了。 他沉默地走向那几家“店铺”，无视了店主谄媚而精明的介绍。他直接指向那几个关押人类女性和兽人的笼子，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这些人，我全要了。开个价。” 店主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但看到陈楚冰冷的目光和身后明显是贵族护卫的威廉，没敢漫天要价，报出了一个依旧高昂但尚在“规矩”内的数目。 陈楚没有还价，直接从系统空间中取出四百金币，扔给了店主。“这是赎金，不是买价。把他们的镣铐都打开。” 店主手忙脚乱地接过金币，验明成色后，脸上笑开了花，连忙招呼伙计开锁。 当笼门打开，镣铐解除时，那些人类女子大多还处于茫然和难以置信中，而兽人则警惕地低吼着，活动着获得自由的手脚。 陈楚看着他们，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自由了。离开这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没有再多说安慰或鼓励的话，给予自由，就是他此刻能做的全部。 威廉在一旁看着，眼中充满了敬佩，低声说道：“大人，您……您真是个好人。” 陈楚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定：“我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见不得这些东西罢了。” 他不再去看那些获得自由的人如何选择离开，转身对威廉说道：“带我去王城真正的大商场看看吧。我想见识见识，这里有没有什么真正的‘宝贝’出售。” 他需要转换一下心情，同时也想看看，在这帝国最顶级的交易场所，是否能找到对自己有用的资源，无论是稀有材料、强大的魔法物品，还是……其他意想不到的机遇。 威廉连忙点头，带着陈楚离开了这条让他也感到压抑的街道，朝着王城最负盛名的、面向所有富商和贵族的“金色拱廊”大商场走去。 有威廉这个熟悉地头的向导，陈楚很快被他带到了一家看起来门面不算最气派、但装修颇为精致考究的中型商会门前。此刻，商会门口比平时热闹不少，似乎正在举办什么活动。 “大人，这家‘秘银之环’商会虽然规模不是最大的，但口碑很好，经常能弄到一些来源‘特殊’但质量上乘的好东西，而且他们定期举办的拍卖会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威廉低声介绍道。 果然，门口有守卫查验请柬或收取入场费。陈楚没有请柬，但金币是通用的通行证。他支付了自己和威廉两人一共十枚金币的入场费后，顺利进入了商会内部。 穿过一道施加了隔音法术的厚重门帘，眼前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拍卖大厅，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柔和的魔法灯光聚焦在正前方的展示台上，台下呈扇形摆放着近百张舒适的软垫椅子，此刻已经坐了七八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