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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吞噬了最后一片丝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潘宁没有再看顾英辉那张扭曲的脸，也没有理会林菲菲的哭泣。 她转身，走向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谢焰站在原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谜。 直到法拉利的引擎再次轰鸣，他才如梦初醒，快步上前，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车门关上，将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车厢里，只有潘宁身上残留的香槟酒气，和谢焰身上那股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 潘宁一言不发，一脚油门，车子便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谢焰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绷得笔直。 他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个女人，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方式，向世界宣告了她的归来。 她不是在发泄，不是在报复。 她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一场，与过去彻底决裂的仪式。 而他，是这场仪式的唯一见证者。 法拉利七拐八拐，钻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 最后，车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黑色铁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一个用黄铜打造的、造型古朴的熔炉浮雕。 “下车。”潘宁解开安全带。 谢焰跟着她下车，打量着眼前这个地方。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个正经的营业场所，倒像是什么秘密接头点。 潘宁走到门前，抬手，用一种特定的节奏，叩击了三下。 门上的熔炉浮雕，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指纹识别器。 潘宁将拇指按了上去。 铁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股混合着威士忌、雪茄和皮革的气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灯光昏暗，爵士乐低回。 这里没有喧闹的舞池，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舒适的沙发里低声交谈。 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富即贵。 一个穿着旗袍、身姿摇曳的女人，正靠在吧台边，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 她看到潘宁进来，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红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哟，女王陛下，这么快就处理完家事了” 她的声音，像酒一样，又醇又媚。 潘宁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将车钥匙扔在吧台上。 “江月，给我一杯最烈的。” 江月放下酒杯，走到吧台后，一边熟练地调酒，一边打量着跟在潘宁身后的谢焰。 “这位是……新的‘战利品’”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谢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潘宁接过江月递来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 “他是合伙人。”她放下酒杯，语气冷静。 “合伙人”江月笑得更开心了，“能让你潘大小姐亲自去废品站里捡回来的合伙人，可不一般啊。” 她显然早就知道了潘宁的行踪。 潘宁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推到江月面前。 “帮我查清这几个人。” 江月拿起纸条，眼神瞬间变得专业起来。 “798‘白盒子’画廊的总监，陈珂。最近和顾英辉走得很近。” “还有，我需要京北所有艺术媒体、评论家的最新动向和联系方式。” 江月看完，将纸条点燃，扔进烟灰缸里。 “没问题。不过，你身边这位……”她朝谢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着不像善茬啊。” 潘宁解释了对赌协议。 江月听完，吹了声口哨。 “五年三千万美金宁宁，你这次玩得有点大。” 她重新调了一杯酒，亲自端到谢焰面前。 那酒的颜色很奇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帅哥，我叫江月。”她朝谢焰眨了眨眼，“这杯酒，叫‘火种’，算是我替宁宁，给你的见面礼。” 谢焰看着她，又看了看潘-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酒杯。 江月回到吧台，对潘宁说：“我不管你们赌什么，谁敢动你，我先让他尝尝‘熔炉’的厉害。” 潘宁的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这家“熔炉”酒吧，是江月开的，也是全京北最顶级的情报交易中心。 前世，潘宁身败名裂后，只有江月，还在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这一世，这里将是她复仇之路的大本营。 就在这时，江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说曹操曹操到。”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潘宁。 那是一条刚刚发布的新闻推送。 【新锐艺术家英辉宣布，将于下个月，在798“白盒子”画廊举办个人画展，主题——《光明》。】 潘宁看着那条新闻，看着顾英辉那张意气风发的照片。 她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走进陷阱的兴奋。 “他不是要光明吗” 潘宁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我就让全京北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