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灵魂定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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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达沃斯的清晨,死寂。 潘宁赤脚站在落地窗前,手里那杯庆祝胜利的红酒已经醒过头。 散发着一股类似铁锈的酸涩味。 她赢了。 但一种无法言喻的寒意,正顺着大理石地板,像蛇一样缠绕上她的脚踝。 这不是胜利的喜悦,这是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套房的门,关着。 那是谢焰的房间。 从那本名为《女王的囚笼:爱德华李教授续作,揭秘潘宁的精神控制艺术!》文章出现,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那扇门没有开过。 潘宁走到门前,手僵在半空,没敢敲。 门缝里,飘出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松节油混合着亚麻仁油的气味,是谢焰在极度焦虑时,下意识调配颜料的味道。 这味道曾经让她安心,是神迹的前奏。 但现在,闻起来,却像一场无声的哭泣。 潘宁闭上眼,额头抵住冰冷的门板。 脑海里,那本书的内容像毒蛇一样翻涌。 “她对他的每一次拥抱,都是精心计算的奖赏......” “她利用他的童年创伤,将自己塑造成唯一的救赎者......” 那些文字太恶毒,恶毒到潘宁自己都在拷问灵魂。 我真的,没有利用他吗 门内,传来一声刻刀划过木头的轻响。 他在雕刻。 用机械的、重复的劳动,对抗内心崩塌的世界。 像一只被最信任的主人狠狠踢了一脚的小兽,躲在角落舔舐伤口,连哀嚎都不敢。 潘宁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咆哮都让她心碎。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撞开。 “潘!” 奥黛丽万斯冲了进来,头发散乱,呼吸急促。 “找到了!” 她把一份文件重重摔在茶几上,声音因恐惧而发抖。 “那个所谓的‘独立心理学研究基金’,所有资金流向。” “都汇聚到了这里——守望者家族信托!” 奥黛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是科恩家族的私产。索尔科恩。”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潘宁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不是神,是魔鬼。 《女王的算法》不是学术讨论,是一把淬了剧毒的手术刀。 执刀人,正是这位从不出错的“牧羊人”。 他是要诛心。 “潘,我们是不是……惹到了不该惹的神” 奥黛丽脸色惨白。 潘宁没回答。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程霜像一道影子般出现。 “潘总。” 她声音冷静,手里却拿着一张纯白色的信封。 “楼下来了位客人,推不掉。是联合国秘书长的特使。” 她将信封递到潘宁眼前。 “但他代表的,不是联合国。” 信封厚重,边缘镀着暗哑的金边,火漆上印着一个古老的家族纹章。 一只在荆棘丛中流血的夜莺。 潘宁撕开火漆。 里面只有一行花体英文: “关于‘火种’的起源,我在长岛等你。” 火种! 她重生以来最大的秘密!索尔科恩知道! 这是一场鸿门宴。 去,是踏入陷阱; 不去,是向敌人示弱。 “备车。” 潘宁站起身,眼中的颓废一扫而空,只剩近乎疯狂的决绝。 “订最早去纽约的航班。”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极低。 “哪怕用命去换,我也必须去拿回答案。” ...... 数小时后,纽约长岛。 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劳斯莱斯,像一口棺材,将潘宁吞没。 车内,昂贵的真皮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 哈维尔坐在副驾,全身肌肉紧绷,手始终没离开怀里的枪袋。 “小姐。” 他低声说。 “我们在进入一个巨大的笼子。” “那就做那个打破笼子的人。” 潘宁看着窗外,这里的美景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秩序感。 每一棵树的高度,每一朵花的角度,都被严格计算过。 连鸟叫声都显得那么稀疏。 车,缓缓驶入一座宏伟如城堡的庄园。 一位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静静地站在巨大的橡木门前。 “潘小姐,请。” 老管家拉开车门,微微鞠躬,礼仪无可挑剔。 “主人已等候多时。安检就不必了,主人说,您是聪明人。” 潘宁走下车,披上那层名为“女王”的铠甲,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一声来自百年前的叹息,将她吞没。 图书馆,不,这是一座圣殿。 挑高超过十米的穹顶上,绘满了星图,数以万计的古籍散发着沉甸甸的、历史的压迫感。 书桌后,坐着一个老人。 他穿着灰色羊毛开衫,看起来像个慈祥的祖父,正用鹿皮缓慢擦拭着金丝眼镜。 直到镜片一尘不染,他才缓缓戴上。 那一瞬间,那双仿佛看透了几个世纪兴衰的眼睛,透过镜片,锁定了潘宁。 没有杀气,只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悲悯。 “坐吧,孩子。” 索尔科恩的声音温和沙哑。 潘宁强迫自己迈步,坐下。 科恩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红茶。 “尝尝吧。” 他微笑着说。 “正山小种,你外祖父苏启明生前最喜欢的品种。” “苏启明”三个字,像一颗子弹,击中了潘宁的心脏。 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剧痛点燃了她压抑两世的怒火。 “你调查我!” “调查” 科恩笑了。 “不,孩子。我不需要调查。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在看着。” 他拄着手杖,走到一堵墙前,按动机关。 书架移开,露出密密麻麻的金属档案盒。 他抽出一份,放在潘宁面前。 “看看吧。你现在做的一切……你的外祖父,在三十年前就做过了。” 潘宁屏住呼吸,翻开档案。 泛黄的纸页上,一张黑白照片。 年轻的外祖父苏启明,正挥舞手臂,慷慨陈词。 照片旁,是鲜红色的批注。 “评估:危险等级s。” “倾向:不可控的理想主义。” “处理方式:修剪。” 落款日期,正是外祖父去世的那一天。 原来,没有什么意外! 这是一场跨越了三十年的谋杀! “为什么……” 潘宁的声音在颤抖。 “他是个天才。和你一样。” 科恩打断她,语气温和却冷酷。 “但天才的牺牲,是必要的。” “必要的!” 潘宁猛地合上档案,双眼通红。 “杀人就是杀人!就像你现在指使爱德华李来摧毁我一样!” “摧毁” 科恩摇头,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我在救你。看看现在的谢焰,一本书就能让他崩溃。” “这样脆弱的神,能承载你的野心吗” 科恩的话,像手术刀切开了她最深的恐惧。 是的,谢焰崩溃了。 “你累了,孩子。” 科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放下吧。” 他拉开抽屉,推出第二份文件。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潘宁的目光落在那份医疗档案上。 上面的照片,让她大脑瞬间空白。 那是一男一女,躺在充满淡蓝色液体的休眠舱里。 虽然苍老了许多,但那轮廓,那眉眼...... 是她的父母! 是她在前世车祸中失去,这一世“失踪”了的父母! “这……不可能……” 潘宁手指颤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 “他们……已经……” “死了” 科恩微笑着接话。 “那只是一场戏。他们一直在这里,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沉睡。” 他走到潘宁身后,像猎人看着掉进陷阱的猎物。 “我可以让他们醒来。让你家族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潘宁死死抓着档案,理智告诉她这是假的,情感上却无法抗拒。 “代价是什么!” 她声音沙哑。 “你想要什么” 科恩脸上的微笑收敛了,声音变得冰冷而坚硬。 “我要秩序。” “谢焰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稳定的核武器。他的力量,太危险了。” 科恩盯着潘宁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要你,亲手给他戴上项圈。” “今后,谢焰的每一次创作,必须经过兄弟会‘伦理委员会’的审查;” “神迹nft的发行权,必须移交给由我控制的‘全球稳定基金’监管。” “他依然可以是神。” 科恩的语气不容置疑。 “但必须是笼子里的神。而你,是那个看管他的人。” 魔鬼的交易。 一边是失而复得的亲情,是父母的生命。 另一边,是谢焰的自由,是他灵魂里那片从不熄灭的野火。 如果答应,她将亲手扼杀谢焰的灵魂,变成那个她最憎恨的“园丁”。 如果不答应...... “潘宁。” 科恩合上怀表,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你的灵魂现在放在天平上了。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潘宁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父母慈祥的笑脸,和谢焰那双在火光中燃烧的眼睛,交替闪现。 “我归你......” “我相信你......” 如果给那个自由的灵魂戴上项圈...... 那双眼睛里的光,会熄灭的。 他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那种结局,比杀了他还残忍。 而她,将是行刑者。 潘宁的手指,慢慢地,松开了那份父母的医疗档案。 纸张滑落。 那一刻,她的心被活生生剜去了一块。 但她的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明,最后,凝聚成如铁般的坚硬。 她缓缓站直身体,脊梁挺得笔直。 “你说的‘道’,就是扼杀可能性来维持稳定吗” 她直视着科恩,声音不大,却清晰如碎冰。 “但你忘了,索尔科恩。谢焰不是羊。我也不是。” 科恩的眉毛微微一挑,露出一丝失望。 他捡起地上的档案,叹息着: “孩子,你选择了最艰难的路。你不仅救不了他,你还会害死你的父母。” 赤裸裸的威胁。 潘宁的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 但她不能退。 “我的灵魂也许有价格。”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 “但谢焰的自由,无价。” 说完,她转身,走向那扇沉重的大门。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都在滴血。 她知道,只要跨出这道门,她就真的失去了父母,并将独自面对整个兄弟会的绞杀。 但她没有回头。 背影孤绝,像一位走上刑场的女王。 图书馆里,死寂。 索尔科恩看着那扇重新关闭的大门。 脸上的慈祥和悲悯彻底消失。 只剩没有任何温度的漠然。 他拿起古董电话,拨通号码。 “启动第二阶段。” 他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她拒绝了赎买。” “既然不能当牧羊犬,那就只能当疯狗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