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黔江一日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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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啸一行人乘坐外屁股船顺江直下，船速很快，老艄公来回的拨稍转舵，使船很颠簸。所以，二兽只能趴在船板上呼着长气儿，连獒犬班玛也是四腿展开爪尖内钩牢牢抓紧甲板，卧在二兽身侧，盯着二兽难受的模样，时不时也是口吐黏涎，回应着二兽的反应。
杨啸却是抱着一根缆柱坐着，看似气定神闲，实际也是翻江倒海一般，只是头天吃得很少，无多余东西可吐而已。
轰轰隆隆的一天颠簸过去了，下船时杨啸也是强打精神，进了梁都挑选的客栈房间，一撂到床榻上，又是一顿旋晕袭来，就没有想动的意思了。浑身肌肉在放松或者收紧中纠结着，随着越来越放松慢慢入了梦！
可是，在梦里还是在江中船板上晃荡着，耳中波涛的轰鸣声，川江号子有节奏的呐喊，眼前还是惊涛骇浪拍上甲板，两岸青山嗖嗖回闪，还有那赤身裸体的纤夫明亮的脊背反着亮光。
这一天痛苦的行程又浮现在梦中，及至彭师裕唤醒他吃饭时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等到第二天上船，杨啸才知道昨夜是在彭水住一晚。
二兽经过昨天的折腾，今日死活不上船，结果让老艄公抢白了一句才乖乖地上了船:“你这娃儿，咋就那么娇气哦，像个女娃娃！今儿个这江水要平缓的多嘛，上船了，上船了！哈……呵……”
被嘲笑的二兽像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上了船，确实如老艄公所说，黔江水面越来越平缓，这歪屁股船也不再晃荡了，渐渐地杨啸也有心情去欣赏两岸的风景了。
黔江穿流于清幽的峡谷间，高耸的绝壁上根根崖柏倔强地挤进岩石缝隙，顽强地生长着。枝条间有不知名的鸟儿鸣叫着长短不一的声调，似乎他们中间有着语言交流，还似乎只是在高傲地炫耀着歌技引诱着异性。
两岸的青山经过蒙蒙细雨的浸润，显得格外的翠绿，染得江水也是碧绿碧绿的。歪屁股虽然船体庞大，但却很灵巧轻盈，柔和地在水面划出道道波纹后就飞向了下游。
真是有一日千里的感觉，从雾蒙蒙中，到蒙蒙雾雨中靠岸，如果不是在青山绿水间飞驰那一遭，杨啸似乎就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但确确实实已到了几百里外的涪州。
杨啸望着雾雨中的涪州城，只能隐约辨认出山青色的轮廓来，似是后世国画追求的朦胧感觉。
梁都他们自是不会进涪州城的，他们就在这江边找了间客栈住下了，结清了老艄公的船钱，这群在惊涛骇浪中打拼的汉子就要返程回去了。
杨啸和二兽还特意找到老艄公和船伙计们道了个别，老艄公似乎很喜欢二兽这个毛头小伙子，还特地抚着二兽的头说了一句“这娃儿不是寻常人！”后，就都上船了，那精瘦的身材，那根根筋健，那高亢的号子声，还有那满嘴的黄牙就深深印在了脑海中了。
杨啸四人趁天色未暗，去了趟涪州城，但是很快却满脸失望回来了。一是这涪州城小的可怜，也就是个有城墙的镇子，城镇也是石片垒积起来的那种，城中还没有码头上热闹，冷冷清清的街上没有几家商铺，更没有摩肩擦踵的景象。二是这里有个很着名的特产就是荔枝，而且是杨贵妃要吃的那种，可惜过了节令，只能望着漫坡的荔枝树兴叹了。
相比之下渝州可是繁华的多，梁锅头带着他的马帮租条板筏挂着纤绳到了渝州城的。毕竟是东川节度使的治所，码头修建的规模也很大，大大小小的船只，成百上千在这宽阔的水面上游弋着。
码头上也是热闹非常，装卸着各种各样的货物。梁都的马帮很简单，把货筐往马背上一驮，赶着就上坡进了城，这里的城门完全是开放的，没有一个守卫。
因为集市是从城里通过城门一直延伸出城外几里地，这里可以见到来自中原，江南，西域，甚至川西吐蕃的各种货物，绝对不比潭州的少。
“这里比洛阳的货物还要全！我见到有来自吐蕃的银器了，看看有没有班玛戴的红脖圈儿！”二兽兴奋地要给小獒买红脖圈，所以带着班玛一直走在头里，结果却令他很失望！
也就是在他们来到渝州城了第二天，出了件怪事儿让他们措手不及。
就在次日蒙蒙细雨的早上，在客栈的木楼房间中还能听到滴答声，人们都还在懒洋洋想着起床后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帮官兵，不分青红皂白把杨啸与二兽同时摁到床上，立刻就要上绳五花大绑，狠厉至极！
二兽哪经过这些，立刻火冒三丈大呼小叫起来。那些官兵见他力气大难以制服，立刻就要抽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獒班玛从门外窜了进来，身形箭一般就咬住抽刀之人的手臂，咔嚓一声断裂，“啊”的一声惨叫响彻整条街。
房间内十几个官兵还在愣神之时，杨啸猛地抖开还尚未打结的绑绳，一个肩靠就撞开人群，大喝一声“二兽”就扑向死压在二兽身上的几个官兵。紧接着就是拳头入肉的声响，“嘭，嘭”两声，二兽也趁着压他之人吃痛收了劲儿的空隙，大喝一声撑开跳起抓弓拿箭一气呵成，小獒更是神勇，连扑带咬已有三人在惨号了。
随着二兽弓弦拉开，对方的刀也抽了出来，但慑于惊惧獒犬心理，却是一步一步往房间外退，终于“咣当”一声，门从外边被带住，屋内只剩杨啸和二兽加上班玛，连被咬了的三人也被拉了出去。
杨啸此时脑中飞速的旋转，到底这是为什么有什么值得官兵一早就冲进了抓人的怎么想也想不通！二兽更是想不通问道：“啸哥哥，怎么办咱冲出去”
杨啸示意他莫着急，先看看外面动静再动。这时听外边有人喊话：“李贼，先别猖狂，等老子的人到了齐了，让你碎尸万段！”
“呦，呦……疼死老子了，一会儿冲进去先弄死那条大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