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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车子刚拐进机场停车场入口，长长的队伍排得望不到头，齐雨儿正跟着前车慢慢挪动，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 “小娜” 的名字。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里就传来小娜带着质问的声音：“你在哪儿啊怎么没在到达口的通道等我” “我在停车场入口排队呢，车太多了。” 齐雨儿耐着性子解释，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方向盘。 “你就不能早点出来” 小娜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抱怨，“我们都出航站楼了，站这儿吹冷风呢！” 这句话像火星子，一下点燃了齐雨儿心里没熄灭的火气。她明明算着时间出门，路上还堵车，已经赶得够紧了，小娜不仅不体谅，反倒先责怪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把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只觉得胸口发闷。 小娜还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念叨：“停车场哪儿啊这么大地方，我去哪儿找你呢莉莉还提着行李，多沉啊！” 齐雨儿侧头张望了一眼，透过车窗看到停车场中间立着一间蓝色的警察岗亭，赶紧说道：“你去那个岗亭旁边的通道旁等着，我这边一进去就过去接你。” 话音刚落，她没给小娜再抱怨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前面依旧缓慢挪动的车流，心里的不耐烦快要溢出来。这还没见面呢，就已经这么让人糟心，她真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几天要怎么熬过去。 车子在车流里一点点往前挪，十几分钟后才终于蹭到岗亭附近。齐雨儿降下车窗，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可来来往往的行人里，压根没看到小娜和莉莉的身影。 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催得她心里发慌 —— 后面的车早就排起了长队，她的车堵在通道中间，确实碍事。她赶紧掏出手机给小娜打电话，可铃声刚响两下，就被直接挂掉了。 齐雨儿咬了咬唇，没辙，只能踩着油门继续往前挪，找了个空旷的角落靠边停下，确保不挡着其他车辆通行。刚停稳，她就再次拨通了小娜的电话。 “喂，你进来了” 小娜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你在哪儿啊我都到岗亭这儿了，没看见你。” 齐雨儿的声音忍不住带上了点焦躁。 “外面太冷了，我俩买杯咖啡喝呢。” 小娜轻描淡写地说。 “买完了吗快出来吧，我在之前说的岗亭这儿等你。” 齐雨儿压着性子催促。 “嗯，买完了，就往那个岗亭走呢，你快点啊。” 挂了电话，齐雨儿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当场掉头就走。她在车流里堵了半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娜倒好，不仅挂她电话，还慢悠悠地买咖啡、晃着走，完全没把她的等待当回事。 02 她只能重新发动车子，绕了好大一圈才又开回岗亭旁。这次终于看到了小娜和莉莉，两人手里端着咖啡杯，正慢悠悠地往前走，距离她还有二三百米的距离，步子迈得松松散散，一点都不着急，仿佛她这个来接机的人，就该在这儿无期限地等下去。 齐雨儿趴在方向盘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那股想发疯的冲动。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趟招待，注定不会省心。 小娜和莉莉一拉开车门坐进来，齐雨儿的目光就不经意扫过两人手里的咖啡杯 —— 两杯热气腾腾的饮品，没有一杯是给她带的。 她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鄙夷，其实根本不渴，只是觉得这两人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她没吭声，发动车子稳稳往前开，只想快点结束这段车程。 “你可真磨蹭，我这下了飞机都快一个小时了。” 小娜一落座就开启抱怨模式，语气里满是指责，完全没提自己挂电话、慢悠悠买咖啡的事。 齐雨儿盯着前方的车流，依旧没说话，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都微微泛白。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把憋了一路的火气都发泄出来。 可小娜根本没察觉到她的沉默是在克制，还转头跟后排的莉莉嘀咕：“你看吧，我就说她车上肯定没喝的，咱俩刚才要不买，现在渴死了。”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驾驶座上的齐雨儿听得一清二楚，刺耳又膈应。 齐雨儿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真想一脚刹车停下，把这两人直接踹下车。她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才勉强压下这冲动。 这时她忽然想起，之前听老家的人说，小娜的老公经常家暴她。以前她还觉得小娜可怜，可此刻看着身边这个自私又无礼的女人，心里只剩一句冰冷的默念：“她真是活该，这种人不挨揍才怪。”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只会一味索取和抱怨，想到以后几天还要朝夕相处，齐雨儿只觉得一阵反胃，满心都是说不出的丢人 —— 怎么自己的发小，会是这样不堪的模样。 一路上周遭的车水马龙都衬得车厢里格外窒息，齐雨儿没主动说过几句话，连客套的寒暄都懒得应付。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万万不能让小娜和莉莉知道自己离婚的事。以这两人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添油加醋地议论，说不定还会当成笑话传回老家，让她沦为众人的谈资。 为了避开和她们搭话，齐雨儿一直假装专注地开车，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路况，哪怕遇到红灯停车，也刻意不看后视镜里的两人。 可小娜和莉莉完全没察觉她的疏离，自顾自打开车窗，聊起了老家鸡毛蒜皮的琐事 —— 谁家的孩子考试没及格，谁家的媳妇又和婆婆拌了嘴，话题无聊又琐碎。两人聊到兴起时，还会发出毫无顾忌的大笑，声音尖利得穿透车厢，引得旁边车道的车主频频扭头往她们车里看。 每一次旁人投来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齐雨儿身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只觉得无比丢人。 她实在想不通，这两人怎么就不能注意点场合，一点分寸感都没有。明明是来求自己帮忙的，却活得如此理所当然，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车厢里的笑声还在继续，齐雨儿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心里的厌烦也越来越深。她忽然觉得，这段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或许早就该断了。 03 车子终于稳稳停在小区楼下，齐雨儿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小娜探头往外看，随口问：“这是啥地方” “我家。” 齐雨儿言简意赅，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折磨人的车程。 “不去吃饭” 小娜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期待。 “回家吃吧。” 齐雨儿解开安全带，心里盘算着赶紧点好外卖，省得再折腾。 “你做呀” 小娜挑眉追问。 “点外卖。” 齐雨儿耐着性子回应。 “那为啥不直接在外面吃完再回呢” 小娜的问题像连珠炮，让齐雨儿再次陷入无语。 她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尽量平和地说：“我这不怕你累么，坐了一路飞机，先回家休息休息。” “吃饭就是休息！走走走，吃饭去！” 小娜根本没下车的意思，直接拍着座椅要求，“找个商场吃吧，丁市那么多大商场，里面好吃的那么多，吃完还能逛逛街消消食。” 齐雨儿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小娜理直气壮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无力。她好心想着让对方先歇脚，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要求。从机场的抱怨，到车上的无礼，再到现在连家门都没进就指挥着去商场，小娜的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忍耐线上。 她没说话，手指紧紧攥着车钥匙，指节泛白。要是此刻拒绝，小娜说不定当场就会闹起来，到时候更难堪。她只能默默重新发动车子，心里把小娜骂了千百遍 —— 这哪里是来求医的，分明是来当祖宗的。 车子再次驶离小区，齐雨儿看着前方的路，只觉得这趟招待之旅，比她离婚还要让人心累。 车子刚驶离小区，小娜就迫不及待报出名字：“去星光天地呗！我早听说那儿是丁市最好的商场，肯定有不少好吃的！” 齐雨儿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心里咯噔一下。星光天地在当地人眼里确实算高档，但对真正的富人来说不过是普通消费地，可对她而言，那里一顿饭的开销，能抵上这个月三分之一的房贷。 她这些年独自打拼，日子过得精打细算。房贷、物业费、生活费压得她不敢乱花一分钱，平时连杯奶茶都要犹豫半天，更别说去这种地方挥霍。小娜随口一句话，就要花掉她省吃俭用攒下的钱，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敲竹杠。 “那儿消费不低，要不换个家常点的地方味道也不差。” 齐雨儿试着劝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为难。 “哎呀，来都来了，还在乎这点钱” 小娜满不在乎地摆手，“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丁市，还怀着看病的心思，吃顿好的怎么了再说你现在都住新家了，还缺这点饭钱” 旁边的莉莉也跟着附和：“就去星光天地吧，听说里面的日料和火锅都特别有名，正好尝尝鲜。” 04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顾及齐雨儿的脸色。齐雨儿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只觉得心里一阵肉疼，像被人硬生生剜走一块。她不是舍不得请朋友吃饭，可这种被人逼着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消费，让她格外憋屈。 最终，她还是没拗过小娜，车子缓缓驶入星光天地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的那一刻，齐雨儿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要省吃俭用多久，才能补上这顿 “敲竹杠” 的饭钱。 地下车库的指示牌绕来绕去，齐雨儿握着方向盘慢慢摸索，费了好半天才在距离电梯口不算太远的地方找到空位。车子停稳后，她松了口气，刚想推门下车，就看见小娜和莉莉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完全没顾及还在锁车的她。 电梯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小娜和莉莉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想吃的菜系，叽叽喳喳的声音让狭小的空间更显嘈杂。齐雨儿靠在角落，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满是不情愿 —— 这高层餐饮区的消费，只会比她预想的更高。 电梯门一开，小娜和莉莉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挽着胳膊径直冲进餐饮区，眼睛扫过一家家装修精致的餐厅，时不时发出惊叹。齐雨儿跟在她们身后，手里还攥着刚才两人在车上喝完的咖啡杯、揉皱的纸巾，一路四处张望找垃圾桶。 路过几家餐厅时，服务员投来的目光让她格外不自在。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垃圾上，落在她略显局促的脚步上，和前面两人兴高采烈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她加快脚步，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垃圾桶，匆匆把垃圾扔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等她转身追上时，小娜已经站在一家日料店门口招手：“就这家吧！看着环境挺好！” 齐雨儿看着店门口明码标价的套餐价格，心里又是一阵抽疼，却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餐桌前，小娜和莉莉拿着菜单翻得飞快，完全没问齐雨儿的意见，就接连勾了一大堆菜。刺身拼盘、寿喜烧、天妇罗、烤物…… 密密麻麻列了一长串，明显超出三个人的食量。 齐雨儿坐在旁边，看着她们毫不犹豫勾选高价菜品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每一道菜的价格，都在她脑子里换算成房贷的份额，越算越憋屈。 两人点完，才漫不经心地把菜单丢到她面前：“你看看你想吃啥” “我不挑食，感觉这些已经够了，先上菜吧，不够再加。” 齐雨儿强压着心里的不适，语气尽量平和。她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她们继续点下去，那样只会造成更多浪费，也让自己的钱包更难受。 旁边的服务员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为难，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适时开口解围：“您点的这些菜三人足够吃了，分量都不小，不够再加也来得及。” 小娜撇了撇嘴，不太情愿地说：“那行吧，先这样，不够再补。” 莉莉也跟着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点多了，更没察觉齐雨儿的脸色有多难看。 齐雨儿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餐具，只觉得一阵难堪。服务员那道同情的目光，像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也没想到，招待发小会变成这样一场失控的 “挥霍”，而自己，只能被动承受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