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深夜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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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人步行十分钟就到了那家老火锅店，刚坐下点完锅底，小娜就拍着桌子喊服务员：“先来三盘毛肚、两盘肥牛，宽粉多拿两份，今天必须吃过瘾！” 齐雨儿和莉莉对视一眼，默默加了份蔬菜拼盘 —— 再不均衡点，小娜的肠胃怕是又要 “抗议”。 红油锅底沸腾得咕嘟冒泡，小娜正默念 “七上八下” 涮毛肚，突然被旁边桌的声音惊到，毛肚 “啪嗒” 掉进锅里。“这不是雨儿吗这么巧！” 齐雨儿抬头一看，居然是旧家隔壁单元的张阿姨，正带着孙子聚餐。 张阿姨热络地走过来，目光在三人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小娜碗里堆成山的肉上，笑着打趣：“这姑娘饭量真不错！雨儿啊，你离婚那事儿我听说了，别难过，阿姨给你留意着好人家……” 齐雨儿正尴尬得不知所措，小娜突然抬头，嘴里还塞着肥牛：“阿姨，她现在不想找！先吃火锅要紧，这毛肚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还夹起一块毛肚往张阿姨碗里送，把张阿姨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摆摆手回到自己桌。 张阿姨一走，齐雨儿就捂着嘴笑：“你可真敢说，差点把我尴尬死！” 小娜嚼着肉满不在乎：“怕啥，她再聊下去，咱们的虾滑都要煮老了！” 话音刚落，她就伸手去夹锅里的宽粉，可宽粉太滑，怎么都夹不住，最后一使劲，宽粉 “嗖” 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缠在了莉莉的头发上。 “我的天！” 莉莉尖叫一声，抬手去扯，结果宽粉越缠越紧，还滴着红油。齐雨儿笑得直拍桌子，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娜，你这是给莉莉做了个‘红油发饰’啊！” 小娜也慌了，赶紧递纸巾：“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宽粉成精了吧！” 最后还是服务员拿来剪刀，小心翼翼地把宽粉从莉莉头发上剪下来。莉莉看着沾满红油的宽粉，又气又笑：“今晚这顿火锅，我算是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跟你抢宽粉了！” 小娜连忙赔罪，把最后一盘肥牛都夹给莉莉：“给你给你，都给你，就当是宽粉的‘精神损失费’！” 邻桌的张阿姨看这边闹得欢，也跟着笑，还特意让服务员送了盘红糖糍粑过来：“姑娘们吃得开心，这盘我请了！” 三人边吃糍粑边笑，刚才的小插曲反倒让火锅局更热闹了，连空气里都飘着带着笑意的烟火气。 从火锅店出来后，齐雨儿自顾自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还沉浸在刚才火锅店里热闹的氛围之中。 小娜在后面喊到：“嘿！齐雨儿，等等我们呀！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商业街呢，去逛逛呀”原来小娜一直紧跟在齐雨儿身后，看到她没有反应便出声喊道。 听到小娜的呼喊声，莉莉也赶紧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正好可以顺便消消食嘛。要是一吃完饭就直接回家躺着，那岂不是很容易长胖哦！”说着，莉莉还用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齐雨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小娜和莉莉这两个人。她们俩那种特别爱吃、而且身材还有点胖乎乎的女生。齐雨儿忍不住心里暗暗嘀咕：“你们两个这么贪吃又胖胖的人，居然好意思跟我说什么‘长胖’之类的话题……真是够了！” 02 商业街的霓虹刚亮起，小娜的目光就被“烧烤新开业，啤酒免费畅饮”的红色横幅勾住，脚像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免费畅饮！”她拽着齐雨儿的胳膊使劲晃，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咱就坐十分钟，就喝两杯，权当助消化！” 不等两人反驳，小娜已经拉着她们挤到了烧烤摊的小方桌前，对着老板喊：“先来五十串烤五花、十串大腰子，啤酒按扎上！”莉莉想拦，却被小娜按住肩膀：“放心，我盯着她们，保证不喝多。”可这话刚说完，小娜就和端着扎啤杯的齐雨儿碰了个满杯，泡沫溅得满桌都是。 刚烤好的五花肉滋滋冒油，免费啤酒凉丝丝的沁人心脾。齐雨儿本就因离婚的事憋了一肚子气，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彻底打开，从汪凯的冷漠讲到工作的委屈，越说越激动。小娜举着杯子陪她骂，骂到兴起就拍桌子，震得盘子叮当响，“这种渣男就该……就该让他吃不上烧烤！”说着还夹起一串烤韭菜，狠狠咬了一大口。 莉莉只敢小口吃烧烤，全程盯着两人的酒杯，可转头接个电话的功夫，桌上就空了三个扎啤桶。等她挂了电话，就看见小娜正搂着邻桌大哥的肩膀“掏心窝子”：“哥，你不知道我多想要孩子，我跑遍了医院……”大哥一脸懵，尴尬地看向莉莉，莉莉赶紧上前把人拽回来，连连道歉。 更离谱的是齐雨儿，她盯着烧烤架上的玉米，突然站起来喊：“老板，这玉米怎么不转它不转就烤不均匀！”说着就要伸手去转烤架，吓得老板赶紧拦住。齐雨儿还不乐意，委屈地瘪着嘴：“我以前烤玉米都转的，你这架子坏了……” 小娜见状，立刻拍着胸脯帮腔：“就是！老板你得修架子！”可刚说完，她就打了个酒嗝，身子一歪靠在齐雨儿身上，两人顿时缠成一团。莉莉又气又笑，掏出手机想叫车，结果被小娜一把抢过，对着屏幕里的自己左看右看：“这姑娘真好看，比莉莉好看！”莉莉翻了个白眼：“那是你自己！” 小娜端起杯子时手腕还稳，三扎酒下肚，眼神就开始发飘，原本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雾，说话也从利落的短句变成了拖长音的嘟囔。她夹起一串烤五花，筷子却总跟肉串“擦肩而过”，最后干脆直接用手抓，油汁蹭得满手都是，还咧嘴笑：“这肉……跟我老家炕头上烤的一样香，就是……就是少了我妈撒的孜然。” 齐雨儿比她醉得更沉些。酒精彻底冲垮了她的情绪防线，起初只是红着眼眶骂汪凯，说着说着就趴在桌子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嘴里反复念叨：“我为这个家……买了五套床单……他居然说我不懂浪漫”，哭到激动处，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结果脚下一软，踉跄着撞在邻桌的板凳上，引得全桌人侧目。她非但不尴尬，反而对着邻桌大哥抱拳：“哥，我敬你！你比那个没良心的强一百倍！” 小娜见状立刻“同仇敌忾”，也晃悠悠站起来，举着空酒杯就要凑过去：“我也敬！咱都……都鄙视渣男！”可她刚迈出一步，就被自己的裤脚绊倒，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却没哭没闹，反而伸手去够掉在脚边的烤腰子，嘴里还嘟囔：“不能浪费，这腰子……二十块一串呢”。莉莉赶紧冲过去扶她，刚把人拉起来，就被小娜死死抱住胳膊，她吐着酒气在莉莉耳边说悄悄话，声音大得全桌都能听见：“我跟你说，我藏了两串烤鸡翅在包里，半夜饿了吃，别告诉齐雨儿”。 齐雨儿这会儿已经转移了注意力，她盯着烧烤架上旋转的烤玉米，突然皱起眉头，指着老板喊：“老板！你这玉米转得不对！我姥姥烤玉米都顺时针转，你这……你这是逆时针！烤不熟！”老板正忙着翻肉串，被她喊得一愣，刚想解释，齐雨儿就撸起袖子要去转烤架，吓得老板赶紧把她拦住。她还不乐意，委屈地瘪着嘴，眼泪又掉下来：“我就是想让玉米烤均匀点，他还不让我碰”。 03 小娜立刻成了齐雨儿的“后盾”，拍着桌子帮腔：“就是！老板你咋回事！顾客就是上帝，上帝让转……就得转！”可她拍桌子的力气没控制好，把桌上的啤酒杯震倒了，黄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流到地上，她低头看了看，突然蹲下去用手蘸着酒在地上画圈，嘴里念叨：“这是我家的菜园子，我要种……种西瓜，比昨天吃的还甜”。 莉莉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彻底失控的醉鬼，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她先把蹲在地上画圈的小娜拉起来，又去安抚抱着烤玉米不放的齐雨儿，刚把两人按回座位，小娜就突然指着窗外的霓虹灯大喊：“快看！月亮！比汪凯的脸还圆！”齐雨儿立刻附和，举着半串烤韭菜就往窗外挥：“月亮！我祝你……永远比渣男圆！” 邻桌的客人被她们逗得哈哈大笑，老板也笑着送了盘拍黄瓜过来：“姑娘们开心就好，这盘我送的”。莉莉哭笑不得地收下，刚想叫车，就发现齐雨儿正把拍黄瓜往自己头发上抹，说要“给头发补补水”，而小娜则趴在桌子上，抱着一个空啤酒桶睡得正香，嘴角还沾着一根烤串的签子。莉莉无奈地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附近专车需等待40分钟”的提示，重重叹了口气——今晚这两个醉鬼，怕是要让她折腾到天亮了。 好不容易结了账，莉莉一手拽着一个醉鬼往家走。小娜一路上都在念叨烤腰子，说漏嘴刚才偷偷藏了两串在包里，要当夜宵。齐雨儿则抱着路边的梧桐树不撒手，说这树“像她姥姥家的老槐树，得抱抱”，任莉莉怎么拉都不动，最后还是莉莉答应“明天带树一起吃烧烤”，才把人哄走。 快到小区时，齐雨儿突然停下，指着天上的月亮大喊：“汪凯！你看那月亮都比你圆！”小娜立刻附和，对着月亮骂了半天，引得路过的邻居频频回头。莉莉捂脸叹气，觉得今晚的糗事能让她笑一年，也愁坏了——这两个醉鬼，明天怕是连自己干过啥都记不清了。 莉莉几乎是把两人“拖”进家门的。刚松开拽着她们的手，小娜就像没了支撑的木偶，踉跄着撞在玄关的鞋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齐雨儿则顺势瘫坐在地板上，抱着门框哼哼唧唧，头发上还沾着烧烤摊的孜然粉。 “先换鞋……”莉莉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娜突然扑向齐雨儿，两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抱在了一起。起初只是小娜的肩膀微微颤抖，没过两秒，压抑的哭声就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真的……真的太想要个孩子了……”小娜的脸埋在齐雨儿的颈窝，酒气混着泪水蹭得对方满脖子湿凉，“那些药苦得像黄连，我喝了三年，医院的走廊我闭着眼都能走……可老天爷就是不疼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手指死死攥着齐雨儿的衣角，把布料都捏出了褶皱。 齐雨儿本就被酒精搅得情绪翻涌，被小娜的哭声一勾，眼泪也瞬间决堤。她抬手拍着小娜的背，自己的肩膀却抖得更厉害：“我懂……我都懂……”话没说完，就被哽咽堵住，“汪凯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他要再婚了……我跟他过了五年，他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给我买过……” 两人就这么坐在玄关的地板上，互相抱着对方的后背哭，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小娜哭到激动处，突然抬手抹了把脸，指着天花板骂：“不公平！凭什么小敏不想要孩子偏要逼她，我想要却不给我！凭什么渣男都能再婚！” 04 “就是不公平！”齐雨儿附和着，抬手去擦眼泪，却越擦越花，把眼线晕成了黑团团，“他还说我强势……我要是不强势，在那个家早被欺负死了……”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半根皱巴巴的烤肠，塞给小娜，“这个……给你补补，吃了……就能怀上……” 小娜攥着那根冰凉的烤肠，哭得更凶了，嘴里含混地应着：“嗯……吃了就能怀上……”两人抱着哭成一团，身体时不时还因为醉酒晃一下，像两棵被风吹得摇晃的芦苇。 莉莉站在旁边，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拿毛巾。回来时，看见齐雨儿正用手背给小娜擦眼泪，小娜则笨拙地帮齐雨儿把沾着调料的头发别到耳后，嘴里还嘟囔着：“明天……明天我陪你去买新裙子，比那个渣男的新老婆好看一百倍……” “你先管好自己的肚子……”莉莉把温热的毛巾敷在两人脸上，看着她们哭红的眼睛和沾满泪水的脸颊，心里又酸又软。酒精让她们卸下了所有伪装，平时不敢说的委屈、藏在心底的不甘，都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哭到后半场，两人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变成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小娜靠在齐雨儿怀里，嘴里开始反复念叨：“明天……明天还要去医院……”齐雨儿迷迷糊糊地应着：“我陪你去……我陪你……”没一会儿，两人的头就靠在一起，呼吸变得均匀——居然就这么抱着在地板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半根烤肠。 莉莉无奈地摇摇头，拿来两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们身上。客厅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两人泪痕未干的脸上，这一刻，所有的狼狈都被裹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她知道，等明天太阳升起，她们又会变回那个故作坚强的样子，但今晚，她们可以安心做个哭鼻子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