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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齐云深的手指还按在那页笔记上。他没动,眼睛盯着那道划痕——阴溪谷回来那天加的标记,代表一个异常值。那份被传开的抄本里,偏偏漏了这一项。 不是错,是故意删掉的。 他慢慢合上笔记,把三摞资料重新码好:原始记录、测量草图、模型计算稿。外面走廊的脚步声断了又续,有人贴完传单就走,没人敲门,也没人说话。 他知道现在谁都不敢靠近自己。 桌角放着半块干饼,赵福生让小满送来的。他没再吃,只喝了口凉水。天快亮了,评议会还有不到十二个时辰。等别人审他不行。他得先动手。 他从书箱夹层抽出那份篡改版论文。纸是书院统一发的竹纹笺,墨色偏青灰,和他自己用的油烟墨不一样。他铺开原始笔记,一页页比对。 第一处改动在第三段:关于清河上游分流坡度的测算。原稿写了三项实测数据,抄本只留两个,删了那个带异常值的。这一删,下游流量推算看起来就前后矛盾了。 第二处是第五段的土质分析。原稿记录了五种沉积层厚度,抄本合并成三种,还改了单位。看着像粗心,其实是往“造假”上引。 第三处最隐蔽:在附图说明里少写了一句“西三闸试放水时流速突增”,这句不写,整个反向虹吸的设计逻辑就被削弱了。 齐云深一条条记下来。篡改的人懂水利,但装作不懂。目的不是质疑方案,是要让他当众解释不清,自乱阵脚。 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次停住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李慕白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脸上沾了点泥,头发也有点乱。他没说话,直接走进来,把油纸包放在桌上。 “我刚翻墙进来的。”他说,“东边巡夜的换了人,比平时多了一队。” 齐云深点头:“你来得正好。” 李慕白坐下,看见摊开的两份文本:“这是……他们发的抄本” “假的。”齐云深指着删减的数据,“核心没动,但关键细节被摘了。你看这里,异常值没了;这里,单位乱改;这里,少了一句话。” 李慕白凑近看,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学术问题,是陷害。” “对。”齐云深把笔递给他,“帮我看看字迹。你觉得像谁写的” 李慕白接过笔,在纸上轻轻画了几道斜线:“王豪写字喜欢斜锋起笔,收尾带钩,尤其是‘水’‘流’这种带竖笔的字。” 他翻到篡改页,找到一个“治”字。最后一捺拖得很长,末端翘起。 “这个‘治’,跟他上次诗会上题跋的写法一模一样。” 齐云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旧纸——王豪在春祭诗会写的残页。两人并排摆开,一行行对照。 “看‘分’字。”李慕白用扇骨点着,“横折钩的角度,还有下面两点的位置,完全一样。” “再看‘工’字。”齐云深指着另一处,“三横间距相等,中间一竖略偏右,这也是他的习惯。” 两人又查了五处,每一处都吻合。 更明显的是墨色。篡改部分的墨泛青灰,而书院大多数人用的是黑亮的油烟墨。只有王豪用“松烟阁”的特制墨,颜色偏冷。 “是他动的手。”李慕白合上纸,“但他不可能直接碰你的书箱。谁都能进你书房” “值夜杂役有钥匙。”齐云深说,“而且昨晚有人贴传单,说明我能被监视。” 李慕白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门窗没撬动痕迹,书箱也没硬开。要么是熟人,要么是拿了钥匙悄悄复制过。” 齐云深打开书箱底层,摸出一块薄木片。上面刻着几道划痕,是他自制的简易时间标记。昨天离开前,他在第三道划了短线,表示“已锁”。现在,短线被擦掉了。 “有人进来过。”他说,“而且知道怎么不留痕迹。” 李慕白蹲下来看锁扣:“这锁老了,钥匙插进去晃两下就能拓印。书院铁匠铺就能做一把。” “问题是,谁有机会”齐云深靠在椅背上,“王豪不敢白天来。晚上……值夜的杂役、巡夜学子、夫子随从。” “还有送炭的、扫院子的。”李慕白补充,“但能避开你设的暗记,说明熟悉你的习惯。” 齐云深没说话。他知道这套系统有多隐蔽。那道短线只有他自己看得懂。能擦掉它的人,要么观察他很久,要么看过他整理资料的过程。 “王豪一个人办不了这事。”他说,“他需要内应。” 李慕白点头:“现在我们知道是谁改的论文,也知道了怎么改的。下一步,得查清楚他是怎么把假本子传出去的。” “还有,谁给了他动机。”齐云深低声说,“娶亲缺钱我不信。他爹是江南富商,怎么可能连聘礼都拿不出” 李慕白冷笑:“说不定是被人捏住了把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窗外天光渐亮,油灯烧到底了,火苗猛地闪了一下,灭了。 屋里暗了一瞬,齐云深起身点亮蜡烛。火光映在他脸上,眼神很稳。 “我们手上有三样东西。”他说,“一是原始记录,二是篡改证据,三是笔迹比对。这三样足够在评议会上站住脚。” “但还不够反击。”李慕白说,“我们得知道他是哪天进来的,谁帮他打掩护。” 齐云深翻开日程簿:“昨夜子时前后,我在磨坊见小满。之前我一直在这屋。也就是说,动手时间只能是前天夜里,或者昨晨我出门时。” “前天夜里”李慕白摇头,“那天风大,巡夜加了人,不太可能。” “那就是昨晨。”齐云深说,“我出门去主闸验水,大概半个时辰。这段时间,书房没人看守。” 李慕白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我昨天中午回来,看见王豪在西斋走廊晃悠。他说是来找夫子交策论。” “他交了吗” “没听说。” 齐云深记下这个点。王豪出现在西斋,时间对得上。如果他趁机溜进来,完全有可能。 “还得查钥匙。”他说,“值夜杂役每天交接,钥匙要登记。我们得看看前天和昨天是谁当值。” “我去问。”李慕白说,“我和管库房的老张熟,他儿子是我表兄。” “别直接问。”齐云深提醒,“就说你想写篇《书院夜巡考》,需要些制度细节。” 李慕白笑了:“还是你阴。” 齐云深没笑。他把三份比对材料收进书箱夹层,又检查了一遍暗扣。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几个数字和符号。 “这是我给赵福生的回信用的暗码。”他说,“万一今晚走不了,得让外面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李慕白看了看:“商人那边还能撑几天” “三天。”齐云深说,“只要米市不开,桐油卖不动,他们的钱路就会断。” “裴家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王豪才这么急着搞我。”齐云深合上书箱,“他们怕我活着走出评议会。” 李慕白收起折扇,正色道:“那你今天别露面。让我去打听消息,你留在屋里准备答辩材料。” “不行。”齐云深站起来,“我得在场。一旦他们发现我在躲,就是默认心虚。” “那你至少换个地方待着。”李慕白说,“这屋太危险。谁知道今晚会不会再来一次‘学术讨论’” 齐云深想了想:“去你房间。你那儿堆满了水利模型,没人敢乱翻。” 两人收拾东西,熄了蜡烛。齐云深最后看了眼桌面,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书房。清晨的书院很安静,只有几个早起的学子在背书。 走到岔路口,李慕白忽然停下。 “你还记得王豪上次借你笔的事吗” “记得。”齐云深说,“他说墨不够了。” “他借的是你那支带青灰墨的笔” “对。” 李慕白眯起眼:“那就说得通了。他提前试过你的墨,知道颜色一样。所以他改论文时,特意用了自己的墨,反而露了马脚。” 齐云深点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继续往前走。阳光照在青石板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快到东斋时,齐云深突然转身,看向西斋方向。 “该去问问。”他说,“昨夜谁值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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