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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并非虚无。 那是粘稠的、拥有生命的活体黑暗。它吞噬了光裔的纯白,淹没了纸扎刘的惨白,扭曲了林老蔫的惊惧,也将萧寒那绝望的呐喊彻底湮灭。 江眠站在风暴眼,脚下是汹涌奔腾的、由无数“黑暗新郎”融化而成的斑斓涡流。这涡流正贪婪地汲取着血肉醮坛最后的生机,那些剥落的血肉,炸裂的血管,乃至空气中弥漫的绝望和疯狂,都成了构筑那扇“门”的养料。 江眠能感觉到“门”的存在,就在那涡流的最深处,一个冰冷、沉重、渴望诞生的点。它不是“根源”的低语,不是纸神的蛊惑,也不是萧寒或光裔所代表的任何一方势力所追求的那个“门”。这是独属于江眠的“门”,以江眠的疯狂为基石,以江眠的执念为蓝图,以江眠的“收藏品”为材料。 “零件……呵呵……都是零件……”江眠低声笑着,黑暗漩涡般的眼睛扫过被凝固在粘稠黑暗中的几个身影。 光裔的身体被无数黑暗触须缠绕,他体表的纯白光晕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剧烈闪烁,数据流的长剑挥动艰难,每一次斩断触须,都有更多的从黑暗中滋生,它们不再试图净化,而是如同附骨之疽,侵蚀、同化他那“绝对规则”的力量。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类似“吃力”的表情。 纸扎刘情况更糟。他那身老旧的中山装被黑暗腐蚀出破洞,露出下面并非血肉,而是层层叠叠、写满符咒的黄色纸张。他手中的白灯笼早已熄灭,惨白的光晕被压缩到仅能护住周身方寸之地。他那僵硬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但眼神深处却跳动着惊怒的火焰。他试图沟通背后的“纸神”,但传递出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被江眠那更加宏大、更加混沌的黑暗力场隔绝了。 林老蔫最是不堪,他几乎半个身子都被黑暗吞噬,只剩下头颅和挥舞着拐杖的手臂还在外面,脸上满是痛苦和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而萧寒……他被重点照顾了。 无数细密的、如同发丝般的黑暗丝线,从涡流中伸出,精准地刺入他的身体——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刺入,而是直接连接在他的灵魂烙印上。这些丝线没有破坏,而是在“抽取”,缓慢而坚定地抽取他那独特的、作为“坐标”的灵魂气息,同时将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扭曲的情感杂质反向灌注进去。 萧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表情在痛苦、迷茫、愤怒和一种诡异的空白之间飞速切换。时而他眼神锐利如清除者萧寒,时而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如那个熟悉的队友,时而又变得如同纸人般空洞麻木。 “看啊,多漂亮的玩偶。”江眠漫步在粘稠的黑暗上,如同行走在自己的王国。江眠来到萧寒面前,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可惜,内核是假的,演技也是拙劣的。”江眠的语气带着一种鉴赏家般的挑剔,“连你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能骗过江眠呢” 随着江眠指尖的触碰,那些刺入萧寒灵魂的黑暗丝线骤然亮起,更加狂暴的抽取和灌注开始了!萧寒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中透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以及……一丝丝微弱的、不同于他自身灵魂气息的、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意念。 “住手!你会彻底毁了他!”光裔艰难地抬起头,纯白的眼眸中数据流疯狂滚动,“他的存在是维持‘门’波动稳定的关键锚点之一!” “锚点”江眠歪着头,看向光裔,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江眠不需要锚点。江眠需要的是……柴薪。” 江眠的手指猛地一划! “嗤——!” 萧寒身体表面的裂纹骤然扩大,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一股精纯的、带着异界秩序气息的灵魂本源被强行抽离出来,汇入江眠脚下的黑暗涡流。而与此同时,更多杂乱无章的、属于不同“萧寒”的记忆和情感,如同污水般被塞入那具变得空洞的躯壳。 萧寒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变得一片茫然,身体软软地悬吊在黑暗丝线上,如同一个被玩坏后丢弃的人偶。 “第一个。”江眠轻声说道,仿佛在计数。江眠脚下的黑暗涡流因为吸收了这股灵魂本源,旋转的速度猛地加快了一分,那扇“门”的雏形似乎也凝实了一丝。 江眠将目光转向纸扎刘。 “纸糊的心,竹扎的骨,偏偏要扮活人样。”江眠哼唱着不知从哪个纸人记忆里翻捡出来的、扭曲的童谣,走向纸扎刘,“老东西,你的‘主人’给你这幅皮囊,用了不少心思吧不知道拆开来,里面藏着多少秘密” 纸扎刘那僵硬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他厉声喝道:“丫头!你敢动我!主人必将你魂魄贬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九幽”江眠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那不就是江眠要去的地方吗正好,缺个领路的。” 江眠伸手,直接抓向那盏已经熄灭的白灯笼。 纸扎刘怒吼一声,周身残存的惨白光芒爆开,试图逼退江眠。但江眠的手掌覆盖着那层流动的黑曜石铠甲,直接穿透了光晕,一把抓住了灯笼的提竿。 “咔嚓……” 灯笼碎裂的声音并非来自物质世界,而是来自某种更深层的联系。纸扎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身体表面那层中山装和皮肉如同被点燃的纸张般,迅速卷曲、焦黑、脱落,露出了下面更加本质的东西——那是一个用无数细密金线捆扎着的、穿着红色碎纸屑内衣的、栩栩如生的纸人骨架!骨架的胸腔内,不是心脏,而是一团缓缓跳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光晕,仿佛一颗被禁锢的、微缩的星辰。 “哦‘魂芯’”江眠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玩具,“怪不得能承载‘纸神’的意志。好东西,江眠收下了。” 江眠五指如钩,直接插向那团暗红色光晕! “不——!”纸扎刘(或者说,他的本质)发出绝望的咆哮,金线捆扎的骨架疯狂挣扎,但在江眠的黑暗力场压制下,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 就在江眠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魂芯”的瞬间—— “唉……” 一声幽幽的、仿佛跨越了漫长时空的叹息,突然在所有人的意识深处响起。 这叹息并非来自现场任何一人,也并非来自江眠脚下的“门”,更不是纸神或“根源”。它带着一种古老的、看尽世事变迁的疲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洁净感。 随着这声叹息,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江眠那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活体黑暗,在与这股力量接触的瞬间,竟然微微……凝滞了并非被净化或驱散,而是像滚烫的沥青遇到了冰冷的泉水,虽然依旧黑暗,却失去了那种疯狂涌动的活性。 缠绕着光裔、林老蔫的黑暗触须,也如同被冻结般,动作变得迟缓。 就连江眠脚下那汹涌的黑暗涡流,旋转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江眠猛地收回手,霍然转头,黑暗漩涡般的眼睛死死盯向叹息传来的方向——那是血肉醮坛的一个角落,原本空无一物,只有不断滴落粘液和蠕动的血管。 不知何时,那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类似民国时期样式深色布衣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面容清秀,但眼神却沧桑得如同古井。她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插着一根简单的木簪。她手中提着一个样式古朴的藤编箱子,箱子上沾着些许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疯狂、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一个走错了片场的、旧时代的大家闺秀。 但江眠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不是力量上的绝对压制,而是一种……本质上的克制。 “你是谁”江眠的声音带着警惕,周身的黑暗符文再次加速游动,试图驱散那股令江眠不适的凝滞感。 布衣女子抬起眼帘,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扫过现场的一片狼藉,在光裔、纸扎刘(现出原形的纸人骨架)、林老蔫以及那个失去意识、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萧寒身上略作停留,最后落回到江眠身上。 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厌恶,没有恐惧,也没有好奇,就像是在看一件……需要处理的“工作”。 “殓妆师,阿无。”女子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带着一种洗净铅华的平淡,却字字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奉‘守墓人’之命,前来收敛‘逾界之骸’,平息‘门’之躁动。” “殓妆师守墓人”江眠皱起眉,这些词汇她从未听过。但从光裔骤然变得凝重的表情,以及纸扎刘那纸人骨架微微颤抖的反应来看,这两个称谓显然代表着某种他们熟知且忌惮的存在。 “此地,污秽已深,执念成狂。”自称阿无的殓妆师目光落在江眠脚下那缓慢旋转的黑暗涡流上,尤其是涡流中心那扇逐渐成型的“门”的雏形,“伪影之门,以妄念为基,以残魂为砖,强行开启,只会引火烧身,污浊轮回。” 江眠嗤笑一声:“又一个来说教的‘守墓人’听起来像是看坟的。江眠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 阿无并不动怒,只是轻轻打开了手中的藤编箱子。 箱子里没有胭脂水粉,也没有殓葬工具,只有几样看似普通的东西:一把半黑半白的牛角梳,一根缠绕着红白两色丝线的银针,还有一小盒看不出材质的、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白色膏体。 阿无拿起那把牛角梳,对着江眠脚下的黑暗涡流,轻轻一梳。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但一股无形的、仿佛能梳理混乱、平定秩序的规则之力,悄然扩散。 江眠骇然发现,她脚下那原本如臂指使的黑暗涡流,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断流”!虽然立刻又恢复了连接,但那种凝滞和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江眠心头剧震! 这女人……她的力量,似乎专门针对这种混乱、畸变的存在! “冥顽不灵。”阿无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被黑暗丝线吊着的、意识涣散的萧寒。 “此身虽为‘仿偶’,然魂魄基底源于‘真实’,不可弃于秽土。”阿无说着,拿起那根缠绕红白丝线的银针,对着萧寒的方向,虚空一刺! “嗡!” 缠绕着萧寒的黑暗丝线,如同被烧红的铁针烫到的毒蛇,猛地收缩、断裂!萧寒的身体向下坠落,但并未落入黑暗涡流,而是被一股柔和的无形力量托住,缓缓飘向阿无。 “你敢!”江眠勃然大怒,萧寒是江眠重要的“材料”,更是江眠报复的核心,岂容他人抢夺!江眠周身黑暗爆发,化作无数狰狞的鬼手,抓向阿无和飘向她的萧寒! 阿无神色不变,另一只手拿起那盒白色膏体,用指尖蘸取一点,对着汹涌而来的黑暗鬼手,轻轻一弹。 “净。” 一点寒星般的白膏飞出,触碰到最前方的几只黑暗鬼手。那几只鬼手如同被投入沸油的积雪,瞬间消融,连一丝黑气都没有留下!不仅如此,那股净化的力量还在沿着鬼手向江眠的本体蔓延! 江眠闷哼一声,果断切断了与那几只鬼手的联系,惊疑不定地看着阿无手中的白膏。 “殓妆净秽膏……”光裔低声自语,纯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守墓人’一脉……” 纸扎刘的纸人骨架也停止了挣扎,暗红色的“魂芯”光芒闪烁,似乎对阿无极为忌惮。 阿无没有理会江眠的震惊,她接住飘来的萧寒,将他平放在地上。然后,她拿起那把牛角梳,开始梳理萧寒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随着她的梳理,萧寒身体表面那些因为灵魂被抽取而出现的裂纹,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他体内那些被强行灌注的混乱记忆和情感杂质,也在一种柔和而坚定的力量作用下,被缓缓梳理、剥离…… 江眠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暴戾和疯狂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但紧接着,是更加炽烈的怒火和……一丝连江眠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这个突然出现的“殓妆师”,不仅在破坏江眠的仪式,抢走江眠的“猎物”,更是在用一种江眠无法理解的方式,否定江眠所做的一切!那种“净化”和“梳理”的力量,让江眠感到本能的不适和排斥。 “江眠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江眠尖啸一声,不再保留,将脚下黑暗涡流的力量疯狂抽取,融入自身!江眠那黑曜石般的铠甲变得更加厚重,黑暗漩涡般的眼睛几乎要滴出墨来,周身的空间都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发出哀鸣! 江眠要动用“根源”赋予的、更深层的力量,哪怕代价是加速自身的崩溃! “以影为姓,以暗为名……” “奉吾之血,唤汝之灵……” “根源……降……” 晦涩而古老的咒文从江眠口中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污染心智的力量。整个醮坛残余的血肉开始沸腾,无数细小的、扭曲的黑暗影子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江眠体内! 江眠的气息再次暴涨,那扇伪影之门也发出了渴望的嗡鸣! 阿无终于停下了梳理萧寒头发的动作,她抬起头,看向气息变得无比恐怖、仿佛与整个黑暗融为一体的江眠,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不是恐惧,而是……一丝遗憾。 “执迷不悟,终将自噬。” 她放下牛角梳,拿起了那根缠绕着红白丝线的银针,以及那盒净秽膏。 她知道,真正的“殓妆”,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需要被“收敛”的,恐怕不止一具“逾界之骸”。 江眠与殓妆师阿无的对峙,如同沸腾的油锅与冰冷的泉水,即将碰撞出毁灭性的浪涛。而萧寒的真实身份,“守墓人”的目的,以及那扇即将成型的伪影之门背后隐藏的更大秘密,都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悄然浮出冰山一角。 “净秽敷面,断缘梳头……” “红白线,穿阴阳,送君千里……莫回头!” 阿无轻声吟唱着古老的殓葬口诀,手中的银针,对准了江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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