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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羊腿的油脂滋滋作响，香气越发浓郁。叶冰瑶转头看向萧若风，笑着扬声道：“若风，把你当年埋在桃林里的那坛酒挖出来吧。今日这般热闹，正该好好喝一杯。” 萧若风闻言一愣，随即失笑：“师叔怎还记得这事那酒埋了快十年，我还以为早被忘了。”他说着，起身拍了拍衣襟，“我这就去挖，当年特意在桃树下刻了记号，应该还在。” 雷梦杀在一旁打趣：“他那坛‘忘忧酿’，当年埋的时候说要等功成名就再喝，如今倒被师叔一句话勾起了瘾。” 萧若风回头瞪了他一眼，脚步却没停，往桃林深处走去。不多时，就见他抱着个沉甸甸的酒坛回来，坛身裹着泥土，还沾着几片新鲜的桃花瓣，显然是刚从树下挖出的。 “挖到了”叶冰瑶挑眉。 “幸不辱命。”萧若风将酒坛放在桌上，莫衣取来银刀撬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立刻漫了出来，比桃花酿更添几分沉郁，带着岁月沉淀的甘冽。 “好香！”小绿儿凑过来嗅了嗅，眼睛亮晶晶的，“比哥哥的桃花酿还香呢。” 莫衣笑着给她倒了杯清甜的果汁：“小孩子家不能喝酒，这个给你解腻。” 众人正忙着倒酒，叶冰瑶忽然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席间，轻声道：“也不知道李老头和师姐干什么去了。这般热闹的场合，少了他们两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提到李长生与雨生魔，席间的笑声淡了些。君玉放下酒杯，温声道：“师父上月传过消息，说要陪雨生魔前辈去西域寻一味药材，许是路上耽搁了。” “寻药材”叶冰瑶蹙眉，“师姐的身子不是早大好利索了吗”她至今记得初见雨生魔时的情景——那人一袭红衣，容貌昳丽，竟让她错认成女子，一口一个“师姐”喊着，直到后来才知是位师兄，却也懒得改了，反正雨生魔也从不计较。 叶鼎之翻动着烤羊腿，接话道：“阿姐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说，魔仙剑的最后一重关隘，需得西域的‘蚀心花’做引才能突破，只是那花极难寻，怕是要费些功夫。”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怀念，雨生魔虽是他的师父，待他却如兄长般亲厚，教他剑法时严厉，私下里却总偷偷塞些北蛮的特产给他。 “李老头也真是，”叶冰瑶无奈摇头，“一把年纪了还折腾，修炼了大成椿功，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这最后一次本该安稳些，偏要陪着师姐跑东跑西。”她口中的“李老头”便是李长生，亦是她的师兄，当年在黄龙山时，两人总爱拌嘴，他总笑她“小姑娘家学什么医理”，却又在她采药遇险时第一个冲过来护着。如今许久不见，倒真有些想念。 雷梦杀笑道：“师父和雨生魔前辈向来形影不离，寻药材是假，借机游山玩水才是真吧。想当年师父教我们练剑，转头就被雨生魔前辈拉去看江湖杂戏，气得我们几个直跺脚。” “可不是嘛。”顾剑门接口道，“有次师父偷偷给我们塞糖，还被雨生魔前辈撞见，结果两人竟为‘该先练剑还是先吃糖’吵了半宿，最后还是洛轩去劝才罢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李长生与雨生魔的趣事，席间的气氛又热络起来。叶冰瑶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李长生看似散漫，实则护短得很；雨生魔虽性子冷些，却总在细节处透着温柔，这对奇特的组合，倒成了他们这群人少年记忆里最鲜活的底色。 “羊腿好咯！”叶鼎之的声音打破了回忆，他将烤得金黄油亮的羊腿架在托盘里端过来，外皮焦脆，内里的肉却透着粉嫩，油汁顺着刀叉滴落，看得人食欲大开，“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莫衣先给叶冰瑶切了一块，递到她面前：“小心烫。” 叶冰瑶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香料的辛香与羊肉的鲜美在舌尖炸开，忍不住赞道：“云儿这手艺，果然没退步！” 众人纷纷拿起刀叉分食，酒坛里的“忘忧酿”甘醇清冽，入喉温润，配着烤羊腿，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桃花瓣落在酒杯里，漾起细小的涟漪，仿佛在为这难得的相聚轻轻伴奏。 叶冰瑶咽下口中的肉，忽然想起什么，笑道：“说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这大椿功我也会。”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叶鼎之最先叫道：“阿姐你也会那岂不是也能返老还童” “傻小子。”叶冰瑶白了他一眼，“我这大椿功，可不是李老头那套。”她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慢悠悠道，“当年在黄龙山，看师父练这功法，觉得有趣，便偷偷记了口诀，后来自己改了改。他那功法是以三十年返老还童为代价换长生，我这改编后的，不用返老还童，能一直保持现在这模样，也算长生不老了。” 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狡黠：“反正他不知道我偷学，就算知道了，也奈何不了我。” 君玉若有所思：“叶师叔这改编之法，倒是避开了大椿功最大的弊端。只是这功法修炼极难，需以无数药石为引，师叔竟能自行修成” “谁让你师叔我是玉面医仙呢。”叶冰瑶半开玩笑道，这称号知道的人极少，当年也只在黄龙山被师父打趣时喊过，“行医多年，什么珍稀药材没见过配些辅助修炼的药引，还不是易如反掌。” 莫衣在一旁握住她的手，眼底带着骄傲：“阿瑶的医术，本就无人能及。” 叶冰瑶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看着酒杯里晃动的月影，心里那份对李长生与雨生魔的牵挂淡了些——想来以他们的本事，定能平安归来。待那时，再罚李老头多酿几坛酒，让师姐多露几手魔仙剑法，才不算辜负这仙山的好时光。 夜色渐深，酒香肉香混着桃花香，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那些暂未到场的故人，终会在某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笑着归来，与他们共饮这坛迟到的“忘忧酿”。
